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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几片纸灰飞过眼前,她眸色一沉,将披风解下,置于椅上。
“从前是我小看你了。”
程飞禹忽然道。
黎初转过身,撞上他淡漠的目光。
她抿了抿唇,倒了杯热茶才回道:“托你的福,我才发现自己也能将事做的这么绝。”
从一月前被立为皇太女,她便跟皇上身边学习处理政事。
也是在被立为皇太女之后,她才知道这次肃清奸臣,皇上早就做好了打算。
自前太子被平反开始,皇上便有意将心腹能臣替代五品以上的官员。
她不过是从中顺水推舟了一把,将曾在程飞禹身边的大员一一列了份名单。
程飞禹低头轻笑,笑却未达眼中:“将我留在最后,夫人可真是心疼我。”
黎初拿着杯子的手一颤,没有说话。
她不想承认,也不想否认。
就像那日牢中程飞禹说在她行刑前将她掉包一样,她会留一条生路给他。
“婉婉,我们回趟凉州吧。”
程飞禹又道,语气中竟多了几丝祈盼。
半晌,黎初放下茶杯,垂眸道:“好。”
他们心照不宣地没有再说什么,但都知道此行便是他们最后同去同归的日子。
养心殿。
“不行!”
在皇上听了黎初要与程飞禹一同去凉州后,一口回绝了她。
黎初将是未来的一国之主,他再不能让她有半点差池。
而黎初却跪了下来,恳求着:“皇爷爷,萧寒已无威胁,孙女只去半月便归。”
见她满脸坚毅,不肯让步,皇上目光一阵恍惚。
这样的黎初更像太子了。
他眼眶一湿,道:“好,不过你要答应朕一件事。”
“皇爷爷请说。”
“回京过后,以皇太女的身份羁押程飞禹。”
黎初一怔。
皇上的眼神比他更为决绝。
她知道皇家不会容任何威胁皇权的人存在,哪怕是当今太子,也同样逃不过。
黎初忍着心中的点点酸涩,磕了头:“是。”
回了府,候在府门外的长福忽地呈上一张字条给黎初。
“夫人,这是顾先生让小的转交给您的。”
黎初带着几丝疑惑,接了过来。
这一月中,她只见过他四次,最后一次还是三日前。
他说他要南下回乡了,算算日子,现在应该早就应该不在京城了。
——命已改,莫再悔。——
短短六字,却让黎初百感交集。
时已酉时。
晚膳早已备好,程飞禹坐在桌旁,似是在等着黎初。
他眉目仍旧清冷,下巴却多了很多青渣,双眸也不似从前那般有神采。
黎初眸色微暗,轻咬着下唇。
七日前,皇上下旨处置了萧颜,她心中虽有对那胎儿的愧意,但每每想到程飞禹与萧颜之事,还有曾经历过的一切,她根本不想插手。
程飞禹,是否对萧颜还残存旧情……
黎初心中仍旧有丝难忍的涩意,却始终故作无事。
她走过去坐下,声音有些嘶哑:“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去凉州。”
第三十七章 夫妻
程飞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拿起筷子,想要夹一块鱼给黎初,然而却在夹住时松开了。
“皇上也肯放心让你我二人同行?”
带着几许自嘲的语气又含着几分悲戚。
黎初心不由一紧。
她恍然想起那个曾在她面前不知何时开始自称“本司”而盛气凌人的提邢司大人。
嘴里的饭菜忽地变得索然无味。
黎初低头垂眸,不愿过多的坦露自己的感情。
如今她除了与程飞禹再能好好相处半月,两人再无其他。
红线已断,她答应了皇上,只要一回京,便将程飞禹羁押入牢。
等待他的,便是斩首。
一顿平凡的晚膳却让两人心思百转千回。
谁都想说话,谁也没有说话。
入了夜。
黎初进了房,换了身干净的中衣后躺在了床榻上。
她与程飞禹已经分房一月有余。
从开始的不习惯到最后与梦为伴。
每夜的梦都在重复她曾经所经历过的绝望和悲痛,也因为这样,她才麻木了。
能在政事上越来越淡然,也越来越狠心。
唯有程飞禹,她还残存着一丝不敢透露的和软。
黎初捻了下被角,目光落在置于柜上的剑上。
次日。
卯时才过,马车和行囊早已备好。
除了一个赶马小厮,黎初和程飞禹再没带其他人。
出了京城,黎初掀开车窗帘,望着湿润的泥泞大道,不知怎么得红了眼。
也是一个初冬,她,程飞禹还有陆成杰三人进了京。
程飞禹望着另一扇车窗外,满是血丝的眼中带着难以言说的眷恋。
他想,若这是一次没有归途的远行,他和黎初还能否回到从前。
沉默了好一阵,程飞禹才望向黎初:“婉婉。”
一声轻唤,让身旁人身形一颤,似是受了惊吓的小雀一般。
“怎么了?”黎初放下车窗帘,转头看着他。
杏眼中点点雾气让程飞禹心一紧,心中的话也像是被哽在了喉中难以出口。
见程飞禹望着自己发了愣,黎初眼睫一垂,轻轻靠在车内壁上,红唇亲启:“萧寒,你相信人死了,会回到过去吗?”
闻言,程飞禹愣了愣,却道:“相信。”
他的回答似乎出乎意料,黎初紧攥着手帕,心缓缓收紧:“为何相信?”
“你说的。”程飞禹声音低沉沙哑,“黎初已经死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银针分别刺在两人的心脏里,疼的细微又致命。
黎初凄楚一笑:“是,她死了。”
还是因你而死。
她阖上眼,紧抿着唇,将所有的情绪和话都封锁在了嘴里。
程飞禹看着她,如翼的长睫如同掩盖了什么不断地颤着。
三日后,马车到达了凉州县。
在踏故土,任黎初还是程飞禹都觉恍如隔世。
这是他们自幼一同长大的地方,是他们定情成亲的地方……
“萧寒。”
黎初望着街边商贩手中的糖葫芦,哑声道:“我们再做几日夫妻吧。”
闻言,程飞禹怔住。
悲喜交加的情绪渐渐积压在他心头,他认真地回答:“好。”
第三十八章 眷恋
陆成杰所住之地依旧是离县衙不远的一个小院子。
因年月过久,一切都不如京城那一院子精致。
黎初看着几年都不曾看到的家,鼻尖一酸,险些落了泪。
陆成杰见他们来了,竟磕起头来:“草民参见皇太女,皇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此,黎初眼眶泛了红,忙将他扶起:“爹,这是在家,不要行此大礼。”
陆成杰恪守规矩,然而眉梢眼角却也是遮不住的欣喜。
“你们回来也不先说一声,我连屋子都没收拾好。”
程飞禹不言。
看来他陆成杰只知道黎初被封皇太女一事,其余皆不知。
黎初忍着满心的苦涩,伸手握住程飞禹的手,笑着:“因为我想爹,想凉州了,所以萧寒就带我回来了。”
掌心的温暖让程飞禹眼眸微微一怔。
他看着黎初如月牙的眉目,心头一窒。
手渐渐收紧,将那小小一团的热意包裹在了手中。
陆成杰眉开眼笑着:“你们先坐,我出去买些菜,回来给你们做饭。”
“爹。”黎初叫住他,“你在家歇着,我和萧寒去买。”
不等陆成杰拒绝,她又道:“很久没回来了,我们也想四处走走。”
听了这话,陆成杰直点头说好。
凉州确实不如京城。
最宽的街道放在京城也不过是一条小路。
但热闹却是一样的。
两旁客栈、当铺、酒楼顺着道路延伸,铺着大伞的街边摊贩努力的吆喝着。
每个巷子都可能窜出一个两个拿着冰糖葫芦的孩子。
黎初和程飞禹就融在了这一片热闹中。
手仍旧被紧握着,黎初试图挣了挣,反而换来更大的力道。
她也不再挣扎,现在他们还是夫妻,还是和从前一样恩爱才对。
“萧寒。”
程飞禹闻声转头,黎初指着一家卖梨膏糖的小贩,眸光如星。
她唇角弯着,似是在回忆:“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最喜欢凑钱买一块梨膏糖分成两块一起吃吗?”
“……记得。”程飞禹顺着那目光望去,心头发闷。
他自幼父母双亡,亏得陆成杰收养,与黎初一同长大。
陆成杰虽然是牢头,却从不曾贪牢中钱财,每月就拿那么一两银子的月俸。
一两银子要维持一家三口的吃穿用度已是艰难,他们从不曾开口要过钱。
若是有了钱,便只会买一份吃的,分作两半。
过去的一幕幕似是画卷一点点展开,程飞禹心下一紧,忽地牵着黎初朝那儿走去。
黎初一愣,却也没有抗拒,迈开腿跟上他的脚步走到摊贩前。
“一块梨膏糖。”
听见程飞禹这么说,老板呆了下,看两人穿着不像是买不起梨膏糖的样子。
但他也没有多说,包好一块梨膏糖便递了过去。
付了钱,程飞禹终于松开黎初的手,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