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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黑眸透着刺骨的凉意。

何思辰愣了片刻，还没反应过来，陈南封焦躁的又问：“我问苏雅雅她在哪儿！”

何思辰何时见过这样的陈南封，他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冷静一下，慢慢说。”

陈南封却丝毫没有冷静的意思，他瞥了眼桌上的病历本，冷声质问：“你说你手中那个特发性肺动脉高压患者就是苏雅雅对不对？”

“是。”何思辰也不再隐瞒。

“你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我？你去墓园是去看她奶奶了是吗？”陈南封语气冷冽到了极点，心中除了担忧愤恨，还有被好友欺骗的不甘。

何思辰听了这话，顿时黑了脸：“你之前一直都不告诉我你那个‘侄女’就是苏雅雅，而且我每次提起她你都不愿意说，我也才知道不就，你这态度算是怎么回事？”

陈南封被他几句话说得更加心烦：“你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了？”

“比她那继母好不到哪去。”何思辰理了理白大褂的衣领，声音带着遗憾，“不过半年的时间了。”

陈南封闻言，不由得踉跄一步。

不过半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她挨不过今年了。

“带我去看她。”沉闷的声音像是在压抑什么，陈南封垂着头，额前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此时他心中所想。

何思辰思索一番，才道：“看她可以，但我建议你不要让她知道。”

“为什么？”陈南封狐疑的看着何思辰。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是为了她好。”何思辰推开椅子，率先走了出去。

上了七楼，走到了走廊尽头左边的一间病房外，何思辰眼神示弋㦊意陈南封在外边看。

透过门上小小一方玻璃窗，陈南封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苏雅雅。

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竟然瘦成那么模样了，这个人好像都陷在了病床中，身边被各种仪器包围着。

苏雅雅侧着头，左脸颊的伤口像是一几只蜘蛛一般趴伏着，显得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紧闭的双眼下是两片乌青，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孱弱。

陈南封覆在门上的手缓缓收紧，如同他的心一般紧缩在了一起。

他不得不承认，他更希望看到那个被他经常骂无理取闹的苏雅雅，而不是眼前这个好像连呼吸都虚无缥缈的人。

“我要是不去监狱看她，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陈南封冷淡的问着，目光却未离开苏雅雅。

何思辰靠着墙，语气无奈：“瞒你可不是我的意思。”

“难道是苏雅雅？”

何思辰耸了下肩：“不然呢，你帮她继母把她告到牢里，怎么还想着见她？”他语言挖苦着陈南封，像是在为苏雅雅打抱不平。

第二十六章 我欠她的吗？

“你知道了？”陈南封瞪了他一眼，却又无法反驳。

何思辰一副不懂的模样看着他，摊着手：“我实在不明白，她好歹是跟你一起长大的，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还久，别人不信她就算了，你还不信她，还把她告到了牢里，陈南封，你什么时候这么铁面无情了？”

陈南封心中的矛盾点也一直在这方面纠结着，苏雅雅没有否认她伤害陈慧，他也不知道是苏雅雅一时冲动还是故意的，在苏雅雅认罪那一刻，他就已经有一丝丝后悔了。

“她自己放弃了辩解的权利。”陈南封视线放在心电仪那波动的绿色线条上，好像心率跟着它起起伏伏。

何思辰却因为他这话而觉得有些不满，他也望向窗内，压低了声音：“不，是你欠她的。”

不只是陈南封，整个费家都欠了她。

“对了，她取保候审的事是你做的吗？”何思辰拍了下陈南封的肩。

“不是。”陈南封快速的回了句，而后问道：“她有什么治疗方法？”

“做心肺联合移植也许有机会活下去，但是如果有并发症，她可能连半年的时间都没有了，这种大型手术风险太高。”何思辰瞟了眼好像在思考什么的陈南封，笑了一声，“你想救她？”

陈南封冷哼一声：“你不是说我欠她的吗？”

“你想救她也没用，她的求生意志不多，她不愿意手术你也强迫不了她。”何思辰叹了口气，从第一次将苏雅雅抢救回来他就能感觉到她消沉的心。

奶奶刚死不久就被抓了，还被亲生父亲告了，不过对她打击最大的应该是陈南封。

陈南封心一紧，苏雅雅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了吗？

他双拳又紧了几分，眸子中尽是坚决：“你尽快安排手术。”

苏雅雅放弃，他不能放弃。

何思辰不可置信的张着嘴：“你真的要……”

“你劝她接受手术就行，其他的事我解决。”陈南封目光深邃的看了苏雅雅一眼，转身离开了。

他的决定不容人拒绝，何思辰愣愣的看着陈南封的背影，真是越来越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末了，他摇头自言自语着：“算了，就当你帮你妈还的吧。”

果不其然，不过一天时间，何思辰就将手术费用甚至后续治疗费用都准备好了。

何思辰还没开口劝苏雅雅，而陈南封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南城，你让我怎么跟她说？她已经接受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取保候审，又让她接受突如其来的手术？她要问我谁做的我怎么回答？”

陈南封夺过何思辰手中的笔：“就说是那个帮他取保候审的人做的。”

他已经顾不得谁帮苏雅雅取保候审，只想先让苏雅雅的病得到治疗，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愿放过。

不只是对苏雅雅奶奶的愧疚，还是心中那不可忽视的不舍。

“我……”

“何医生！苏雅雅她……”负责照看苏雅雅的护士气喘吁吁的倚着门边，“她情况又不好了！”

“怎么回事？”何思辰如临大敌的起身，苏雅雅近来明明好了很多。

“已经开始咯血了。”

未等何思辰反应，陈南封已经率先冲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 抗拒挣扎

原本洁白的被子上满是血迹，苏雅雅紧闭着眼，痛苦的咳嗽着，红色的血不断从她嘴角留下来，染红了头下枕头。

“咳咳咳……”

苏雅雅未插着枕头的手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心脏的绞痛混合着喉中的咸腥快要把她折磨到疯了。

“苏雅雅！”

陈南封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冲了进去。

当看见銥誮半张脸都是血的苏雅雅时，他身形一震，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她一起痛了起来。

“苏雅雅！你撑住。”陈南封握住她苍白瘦弱的手，语气轻轻的，就像在苏雅雅儿时住院那般温柔。

苏雅雅艰难的喘着气，睁着满是泪水的双眼，朦胧的视线中，她看到了陈南封。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