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虐死后,暴君一夜白头的小说全本章节-谢婵殷霁(他被虐死后,暴君一夜白头)最新无弹窗全文阅读(今日更新最新章节)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人交出去。
他侧过身,姿态戒备:“皇上是天子,这种粗活还是臣来吧。”
殷霁脸色一沉,可眼看着仍旧有血迹顺着谢婵的衣角滴落在地上,嘴边争论的话还是咽了下去,救人最重要。
“就地扎营,传太医!”
眼见祁砚打算将人安置在平坦的地面上,他快步走了过去,解下身上的披风铺在了树下。
祁砚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言,小心地将谢婵放了上去。
短短一天不见,谢婵仿佛变了个人,她以往身体就算不得好,受寒就要生病,可她病得最厉害的时候也不会和现在似的,脸色白得仿佛要透明,呼吸更是微弱到仿佛随时会停止。
他小心翼翼地去抓谢婵的手,半路上却被祁砚拦住了。
殷霁虽然不想和他计较,可却不能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自己:“祁砚,你……”
“皇上就没发现,她胳膊断了吗?”
祁砚先发制人,一句话将殷霁所有的火气都噎了回去,他愣愣看向谢婵的胳膊,果然是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垂着。
胳膊怎么会断呢?萧宝宝怎么没提呢?
他再不敢去碰谢婵的手,目光拉远上下打量着她,却很快被一片血色吸引。
萧宝宝提过,谢婵腹部受了伤,流了很多血,现在那伤口被布条包了起来,看得出来包得很仔细,可仍旧有血迹一点点渗出来,起初只有拇指大小,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晕染成了半个手掌。
殷霁碰都不敢碰,只能扭头催促:“太医呢?再不来朕就摘了他的脑袋!”
廖扶伤提着药箱一路狂奔:“臣来了,皇上,是谁受了伤……”
话音未落,他已经看见了奄奄一息的谢婵,当下顾不得其他,快步走到了谢婵身边,抓起她完好的左手诊脉,脸色却肉眼可见的难看了下去。
“老参汤,快去熬上老参汤给她吊着气,不然她撑不住了。”
殷霁知道谢婵情况不好,却没想到会这么糟糕,一瞬间手脚甚至都麻了,可他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人都已经找到了,他怎么能允许谢婵在自己眼前出事?
“按他说的做,所有人都听他的。”
他看着廖扶伤:“只要能把她救回来,朕允许你用任何法子。”
廖扶伤低声谢了恩,眼见营帐搭建好了,连忙开口:“把人送进去,伤口要重新处理,外头太脏了。”
殷霁立刻想去抱人,却再次被祁砚抢先,眼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来,尽量平稳地送进了营帐,他拳头狠狠攥了起来。
“热水,火盆,剪刀,针线。”
廖扶伤的吩咐一个接着一个,殷霁咬了咬牙,还是没和祁砚计较,连忙吩咐人去准备,自己则候在一旁等着需要的时候再搭把手。
廖扶伤取了银针来为谢婵止血,等施完针,他要的东西都已经送了过来。
“把老参汤给她灌进去。”
殷霁连忙上前,却再次被祁砚截了胡,他眼底几乎有火苗要跳出来,可看着谢婵毫无生气的脸,所有的愤怒又都被压了下去。
救人要紧。
他将谢婵扶起来,配合着祁砚的动作给她顺着咽喉,帮助她吞咽。
两人配合默契,一碗参汤很快被喂了进去,廖扶伤点点头,抬手就去解谢婵的衣裳,祁砚下意识拦了一下:“男女授受不亲……”
“放手,”殷霁终于开口,他小心地将谢婵放回了床榻上,抬眼看向祁砚,“只要能救人,朕允许他做任何事。”
祁砚指尖一颤,片刻后苦笑了一声:“也是,这种时候哪还顾得上计较这些……”
廖扶伤最后却没能解开谢婵的衣裳,因为她流了太多血,衣服已经和伤口完全粘在了一起,如果硬要撕,只怕会生生扯下来一片血肉。
他只能用剪刀剪开了那片布料。
血肉模糊的血窟窿出现在眼前,廖扶伤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硬生生把箭拔出来才会把伤口撕扯成这样,太狠了,太狠了……”
他震惊又佩服地看着面前的人,却不敢耽误时间,抖着手穿针引线,打算为谢婵缝合伤口,然而还不等他穿过谢婵的皮肉,围观的两人就一起扭开了头。
眼看着谢婵的皮肉被刺穿,缝合,这种感觉太过痛苦,他们宁愿那伤在他们自己身上。
“皇上若是有空闲,能不能处理一下谢婵姑姑脚上的伤,臣刚才瞧着,也有些严重。”
殷霁一愣,谢婵脚上也有伤?
祁砚也很惊讶,他也没注意到谢婵的脚,此时听太医一说,立刻绕过去看了一眼,却随即瞳孔一缩,惨白着脸后退了一步。
殷霁快步走了过来:“她的脚怎么了,伤得很……”
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脸色如同祁砚一般苍白了下去,却怔怔站着许久都没动弹。
这只玉足不久前他才摸过,细腻光滑,让人爱不释手,可现在却是鲜血淋漓,磨烂的皮肉赤裸裸的露着,一点森白隐约浮现,那是谢婵的脚骨。
她竟生生磨出了骨头!
殷霁浑身颤抖,他不敢想象这一天一夜谢婵都经历了什么,如果他能早一些找到谢婵,她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多罪?
他不忍直视地扭开头,却又逼着自己去看。
祁砚已经冷静了下来,拧干净了帕子上前来为谢婵清理伤口,一只手却伸了过来:“朕来。”
这次祁砚没有争抢,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去手擦拭,这简直比酷刑还要折磨人。
然而更糟糕的是,他们做了所有他们能做的事情,谢婵却迟迟没有清醒。
第136章以后我会好好对你
谢婵做了一个冗长而虚幻的梦。
梦里她刚刚十四岁,谢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她有父母兄长护持,年少不知愁,哪怕朝堂因为夺位之事闹得腥风血雨,她却只顾着高兴新得了白鹿纸,兴致勃勃地要去梅林里作画。
偏巧,那一日谢家家学休沐,众学子邀约要往谢家梅林里来赏玩,却被她的丫头沧海拦在了外头。
谢家嫡长姑娘在此,自然容不得旁人冲撞,学子只得退让,满脸的失望唏嘘。
谢婵知晓他们难得有空,便松口允了他们进来,只不许靠近她所在的终南亭,学子们仍旧感恩戴德,纷纷写了词赋来谢她。
沧海嗤之以鼻:“他们这些心思,谁猜不透呢?以为这是民间说书人的话本子呢?不切实际。”
谢婵也笑,不怪沧海刻薄,打从她年前为不得宠的皇后解了一次围,她的名声便起来了,及至这些年越发夸张,竟有人称她是贵女魁首。
她心里不在意,却切实知道了这名声的坏处,求娶的人几乎要踏破谢家高高的门槛。
沧海见得多了,自然会多几分戒备,连谢婵也有些意兴阑珊,可偏偏这样的算计里,却多了一点不一样,有人送了一支梅花过来。
不留姓名,不曾讨好,一支梅花用作赔罪,赔今日,惊扰她之罪。
后来她才知晓,那人叫萧霁,哦不,现在他叫殷霁了。
谢婵在梦里缓缓苏醒,眼前有些模糊,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耳边有人断断续续地喊她,她听不真切,越发觉得像是在做梦。
她慢慢眨了下眼睛,视线不但没有清晰,反倒彻底黑了下去,好一会儿才重新清晰起来,连带着秀秀那张小脸。
“姑姑,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秀秀呜呜咽咽地哭起来,谢婵却十分茫然,她……没有死吗?
都到了那个地步,竟然还是活下来了吗?
她怔怔地回不过神来,却还是张了张嘴想要安抚秀秀,只是大概她太久没说话了,一张嘴,只发出了一个嘶哑模糊的音节。
秀秀仍旧听见了,失控似的伏下身紧紧抱住了她:“姑姑,姑姑……”
谢婵被她稚嫩却温暖的怀抱笼罩着,活着的真实感终于清晰了起来,真的是逃过了一劫……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意识再次昏沉了下去,等再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变成了殷霁。
“谢婵?你醒了是不是?你睁开眼睛看看朕。”
熟悉的声音在轻轻喊她的名字,谢婵脑海里回想起来的,却是那一声声的“悦嫔娘娘”。
好刺耳啊。
她不是不自量力的想和萧宝宝比什么,只是她不想见到这个人,一眼都不想。
可她不再是梦里那个金尊玉贵,什么都有的谢大姑娘,而是要靠卑躬屈膝,摇尾乞怜才能活下去的奴仆,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她闭了闭眼,这一刻对自己死里逃生的感受才清晰起来,原来这真的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尤其是还要继续面对殷霁。
可她记得自己对母亲发下的誓言,她会好好地活下去,不管会遭遇什么。
她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