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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很久后，他才出声：“好好调理她的身体，我会在冷院重新加派人手，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来禀报。”

说完，他没在看床上的袁芝瑶，径直离开了。

走出冷院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凌琛来到花雨院的门口，望着花雨院的牌匾，怔怔的出神。

小桃和吴大夫的话犹在耳边。

争宠……狠毒……下毒……

更深露重，冬青有些不忍：“大人，今夜是要宿在花雨院吗？”

凌琛摇摇头：“不用，走吧。”

凌琛将自己关进书房，烛火燃到了天亮。

这一夜，皇宫和凌府，都无人入眠。

翌日，晨光微熹。

凌琛来到青云阁，看到苏晴的气色好了很多，心里也稍微松快了些。

一起用完早膳，凌琛正要离开。

却见冬青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

“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凌琛一顿，身后响起一个瓷器碎裂的声音。

“对不起，我一时没有拿稳。”苏晴慌乱的解释。

凌琛却没有说话，径直就往外面走了。

刚走出青云阁的门，就见袁乾已经在门外了。

见他满脸凝重，凌琛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书房说。”

说着率先走在了前面。

袁乾随后跟上，可走了几步却不知为何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往青云阁看了一眼。

可仅仅只是一眼，便收回视线，往书房去了。

第五十四章

书房。

凌琛袁乾一来到书房便遣走了伺候的仆人。

凌琛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亲自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是。”袁乾的面色十分凝重，“父皇今日在书房晕了过去。”

凌琛闻言脸色一变：“怎么会这样？昨日我从宫里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袁乾也觉得奇怪：“当时我在太子府，没有看见现场，只听得伺候的太监说，父皇先是吐了一口血，然后就晕了过去，昨夜太医救治了一晚上，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只怕……情况不太好了。”

凌琛思虑片刻，道：“走，进宫去看看。”

“没用的。”袁乾一把拉住凌琛，“我来找你之前就已经去过了，养心殿的太监传话说父皇只留了夏贵妃伺候，不见任何人。”

“夏贵妃？”凌琛拧眉。

袁乾点了点头：“对，就是那个进宫半年便荣升贵妃的夏淑兰。”

“夏淑兰是袁瑾进献给陛下的，此事跟他脱不了关系。”

袁乾此刻脸上的神情十分的复杂，缓缓道：“这些年，父皇因为五弟生母安妃娘娘的死，一直对五弟十分愧疚，也因此十分纵容他。可是五弟不仅不知道感恩，还行事越发嚣张。”

凌琛眸子晦暗如夜：“我看，不仅仅是嚣张。”

“唉。”袁乾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呢？可是父皇当年立我为太子的时候，对我说过，无论五弟日后做出何等错事，都让我务必保全他。”

凌琛没有说话，似乎在沉思什么。

半晌后，他站起身：“无论如何，今日一定要面见陛下。”

养心殿。

凌琛和袁乾来到门口的时候，果不其然就被拦下了。

“太子，凌阁老，皇上吩咐了，养病期间不见任何人。”

凌琛目光如炬，直直的看着门口的小太监：“那皇上醒了吗？”

小太监一愣，随即道：“皇上自然是醒了。”

“好，那就通报一声，说我要面见陛下，陛下若是要拒绝，我也在殿外听得几分。”

小太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很快被掩饰：“陛下现在喝了药，正睡着，不好打扰。”

“是吗？”凌琛的语气带上了不可忽视的威慑。

“自然……自然是……”

“自然是真的。”

小太监还没说完，后方忽的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袁瑾走上前，看着堵在门口的二人，嘲讽道：“凌阁老如今果然是朝中重臣，连父皇的话都要敢质疑真假了。”

“不敢，臣只是关心陛下的身体。”

袁瑾站在凌琛面前，挡住了养心殿的大门，道：“既然是关心，就不要打扰父皇修养，尽早退下吧。”

凌琛看着她，黑眸冷峻：“五皇子，微臣今日来了，就是一定要见到陛下，才会走。”

语气坚定，丝毫不肯退让。

袁瑾也没有说话。

两人在门口僵持着，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五弟，父皇……”

袁乾正要说话，这时候殿内传来一个虚弱苍老的声音。

“让凌阁老进来。”

是皇帝的声音。

凌琛冷眼看着还没有让开的的袁瑾：“五皇子听到了吗？陛下亲召，你不让开是要抗旨吗？”

袁瑾顿了片刻，终究还是侧开了身子。

“太子殿下就在此等候吧。”

凌琛说完，就走进了养心殿。

第五十五章

凌琛进去后，殿内的宫人便都走了出来，包括一身华服的夏贵妃。

袁乾看了眼远去的夏贵妃，又看着袁乾：“五弟，当年安妃娘娘的死父皇也是无可奈何，这么多年，你还放不下吗？”

袁瑾冷笑：“太子殿下是先皇后所出，从小尊贵无比，又怎么知道当年我和母亲在后宫的艰难。”

“太子更没有亲眼看着自己母亲死在自己面前，说放下，不觉得可笑吗？”

袁乾皱了皱眉：“这么多年，父皇已经尽力在弥补你，天家皇子，多少事情身不由己……”

“够了，别说了。”袁瑾突然怒声道。

他怒气沉沉的看着袁乾：“当年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我不会忘记他做的事情，更不会忘记你母亲带着毒酒赐死我母亲。”

“袁乾，你给我记好了，和解不了，这辈子都和解不了。”

说完，袁瑾狠狠甩袖，满身寒气的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琛面色沉重的从养心殿走了出来。

袁乾立刻快步上前询问道：“父皇情况如何？”

凌琛看了他一眼：“神志尚可，就是气色不太好。”

袁乾还想问些什么，凌琛却说：“先回府再说吧，陛下现在暂无大碍，你不用担心。”

“好。”

出宫的马车。

袁乾有些急切的问：“父皇和你说了些什么？”

“陛下已经病重了，让你代为监国，而且今日南边战乱四起，需得有人前去平定。”

“父皇指派了何人？是我吗？”

袁乾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毕竟南边驻地一直是由他负责，他与那边的敌军也交手了多次，也算知己知彼，让他前去是最好的选择。

“陛下已经下旨让段将军带兵前往，如今内忧外患，你我留在京中，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你的意思是……”

凌琛点了点头，想起刚在在养心殿看到的情景。

皇帝隐隐发紫的嘴唇，与袁芝瑶的十分相像……

但是暂且没有确切的证据，他还不敢妄下断言。

他拍了拍袁乾的肩膀：“如今你只需要替陛下料理好朝事，让他安心养病即可。”

“好，我明白。”

凌府。

凌琛刚回到府中的时候，冷院就来人禀报，说是大夫人已经醒了。

凌琛眸色一震，抬脚就往冷院去了。

冷院。

凌琛一进来，小桃就带着下人们知趣的退下了。

袁芝瑶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只怔怔的望着头顶白色的床幔。

房内一时安静无言。

袁芝瑶望着床幔，凌琛就这么望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凌琛率先出口打破了沉默。

“八王妃的事情，是我不该瞒着你，可是当日的情形，我除了瞒着你，别无他法。”

床上的袁芝瑶仿若未闻。

凌琛上前几步，又软了些语气：“逝者已逝……我已经将八王爷和八王妃葬在了一处，牌位也在寺庙供奉了起来，你尽可放心，以后不要再做傻事。”

又是沉默……

过了半晌，袁芝瑶才忽的出声，声音沙哑却含着嘲讽。

“凌琛，你真可笑。”

第五十六章

“当初你要处死我父亲，是我父亲自愿，你无可奈何，后来你又告诉我八年的情分都是假的，你从未真心，如今又说瞒着我母亲的死讯，是为了我好，你别无他法……”

“口口声声，字字句句，都是为了我好，却桩桩件件都只往我心里捅，置于我死地。”

“凌琛，你如今这番样子，不觉得可笑吗？”

袁芝瑶声音冷若寒冰，仿佛一道利剑，让凌琛有些措手不及。

“我……”他一时哑口无言。

事到如今，这些事情，虽不是因他而起，却也是无法辩驳。

他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不知为什么，只觉得酸涩得厉害。

想起从前温婉柔顺的袁芝瑶，他只觉得仿佛上辈子的事情。

两人已经多久不似从前了呢？

他想不起，也不敢去想。

“你怨我，我知道，可是你父亲与母亲死前都有嘱托于我，让我护你一生平安，我不能食言。”

话落袁芝瑶忽的转过头：“只是父母之命吗？”

没有一点点私心吗……

凌琛望着她，黑眸悠波流转，却迟迟没有说话。

没有说出来的话，两人都懂。

只是现在他却不知如何回答。

他爱的是李清婉，不可能是袁芝瑶……

可是不知为何，坚决否认的话却无法出口，心里有些东西不停的在悄然成长……

花雨院。

李清婉正因为昨日在凌琛面前的失言，而惴惴不安。

如今苏晴又直接进了府，冷院那位又还没死。

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了一起，让她无比头痛。

再加上，自从新婚之夜凌琛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她的花雨院，对她的态度也有些冷淡。

“二夫人，二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小轻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进来。

李清婉下意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