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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怕得罪人。”

　　“有什么好怕的。”钟离乔这话说的倨傲，偏偏又叫人心服口服。

　　旁人不知道，多在看笑话。

　　易修当然知道她没有那么简单，不说别的，就孟帆一门儿心思的帮她就能看出不同。

　　华京涉及的只是娱乐产业也许并不广泛，但是孟帆的丈夫是何氏的掌权人。

　　何氏根基在 J 市，虽然这几年在南边的发展更加好，但是也隐隐有回归的迹象。华京前几年的中心也在南边，近几年孟帆除却做节目的时间，大半时候都呆在 J 市。

　　据可靠消息，顶多年后，何氏就将由何年，也就是孟帆的丈夫全权接任。

　　何年又和肃南的掌权梁京墨关系匪浅，这些上层公司，关系往往盘踞错杂，钟离乔能跟孟帆家里世交在这里的位置只高不低。

　　只是她惯来低调，也就没有什么人知道她的底气。

　　“乔律师果然是乔律师啊。”易修摸了摸下巴，“那要是真不解怎么办？”

　　“律师上庭，天经地义。”钟离乔敲着键盘，“不过你太高看星光了，赵蕊如果真能狠下心来，跟我打这一把，那也算她这么多年有长进。”

　　“如果我是她，当初釜底抽薪就绝不会让华京再爬起来。”

　　赵蕊炒作包装手段一流，却也是出了名的杀羊薅毛，只看短期效益。当初星光成立风头无两，多少人挤破了头的想要进去，觉得那是离梦最近的地方。星光也确实签了不少有潜力的新人，只是可惜，除却营销，赵蕊也没有什么更突出的本事了。

　　行，论装逼，他只服钟离乔，不过话说回来，“这整组的人陪着跑一个多月，到头来您就抽这么点？”

　　“你少跟我来这套，我抽都抽了，你还指望我问他们要补贴价金吗？我可舍不下这个脸。”易修一毛不拔的个性可是在整个律圈都出名的，钟离乔是对对手要价狠，他可是对委托人要价都高的惊人的。

　　“你舍不下这个脸，我舍得下啊。”易修把微信点开，“你的当事人叫啥，宋虔是吧，你看这名多吉利，送钱送钱。来，把他的联系方式推给我，我不要脸，我来要钱。”

　　律所刚起步，入不敷出再正常不过，要不是钟离乔还有点积蓄和收入，他们还不一定能养活这一大群韭菜。

　　“行了，至于吗您。”钟离乔没忍住瞪了他一眼，“我少拿点行吧。”

　　“嗐，我以为您能硬气点说自己全不要了。”易修撇撇嘴，把手机收起来。

　　钟离乔呵呵两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大哥，钱呐，谁不要谁不爱啊。

　　这一笔一笔存起来的可都是她的退休金的呀。

　　祝余作为新律所笼络人心的手段主要靠钱，来这儿的新人跟其他律所一个月只能拿三千基本工资的律助不一样。在祝余只要参与办案，就能拿提成。

　　一个案子公司抽一半剩下的带队律师再抽百分之七十，余下的由组员平分。目前公司就两个合伙人，案源也不多，平日里全靠两人积蓄运转公司。

　　所以易修天天耳提面命，不停强调公司已经“生死存亡”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错。

　　三个多月的拍摄期后，《夜莺》杀青，宋虔终于有机会回到新公寓。

　　公司给他租的这个小区安保系数很高，进出都要刷卡登记，外卖快递都由物业核实轻易不放人进来。

　　孟帆是个有良心的资本家，给他放了一星期的假，顺带给了一堆本子，基本都是公司内部 IP，他现在没有名气，《夜莺》又还在剪辑，没有流量自然是不够别人找上门的。

　　原本想着是让他上几个综艺的，但是啥作品都没有就来综艺，实在容易让人把他固定在综艺明星的人设上，再说他的性格也算不上十分有梗，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宋虔收拾了一番家里，转发了剧组官微杀青的剧照，打开客厅投影一边健身一边开始看《三十一日半》。

　　他原本是每周追更新的，但是拍摄时间时间实在太紧，攒着攒着这个节目就要结束了。

　　外面传来门铃声，他停下跑步机，关掉投影，可视电话前出现一张刚刚还在客厅投屏上的脸。

　　“你好，我......”

　　来人话还没说完，门就打了开来，从缝里探出一张精致的脸。

　　“是你？”她似乎是有些惊讶，又收拾好表情，“早该想到的。”

　　宋虔没有跟人在外面聊天的习惯，更何况，还是熟人，于是他赶忙将人迎进来，“进来聊吧。”

　　钟离乔也没有推脱，顺势进来，将手里拎着的东西递给他，“对了，搬家礼物。”

　　宋虔一手接过说了声谢谢，一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拖鞋，“家里没有女拖，你将就。”

　　“不碍事，我做的几块曲奇，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不要嫌弃。”

　　宋虔把东西放在桌上，“不会不会。你先坐，要喝什么？”

　　钟离乔短暂的想了几秒，“有苏打水吗？没有的话白开水就行。”

　　他点点头，“有的。”

　　钟离乔似乎并不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这会儿坐在沙发上也是规规矩矩的，只是带着笑意看着他的动作。

　　“你今天怎么会过来？”宋虔把苏打水递给她。

　　钟离乔微微俯身双手接过，“我住你对面，是你的......邻居。”

　　宋虔微愣，这才注意到她穿的一套家居服，来的时候换下的鞋也是棉拖。

　　“我刚从剧组回来，不知道对面还住了人。”他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

　　“你搬进来那会儿我刚去录综艺，以为没人也很正常。”她喝一口水，把杯子放在茶几上。

　　宋虔好久不招待客人，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解约的事情，谢谢乔律了。”

　　“客气了，本来就是我职责之内的事情。”

　　“一直说要谢谢你的，一直没有机会，不如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钟离乔看一眼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时间还早，点点头，“好。”

　　两人就此说定，这一片宋虔不怎么熟悉，钟离乔帮忙订了常吃的一家烤肉，跟老板熟悉，让给留了一个半开放的位置。

　　宋虔刚刚运动完，还是一身汗，跟钟离乔打了个招呼，迅速的冲了个澡。

　　帝都已经步入冬天，他关好门，刚巧遇见钟离乔收拾好出来。

　　她没有化妆，素面朝天的看起来很小，有点像高中生。宋虔觉得神奇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你不戴个墨镜遮一下？”

　　“不用，也没什么人认得我。”宋虔半是调侃按下楼层。

　　钟离乔配合的笑了笑，“那要好好珍惜，下次再跟你一起吃饭可能就没办法这么大摇大摆了。”

　　下次？

第七章 有人不吃

　　也是，毕竟是邻居，一起吃饭的机会也许真的挺多。

　　烤肉店不远，过两个路口也就到了，钟离乔对这里果然很熟悉，门口的招待见了她也立刻上来打招呼。

　　“好长时间没见你过来了，跟朋友一起啊？”前台小姑娘语气里还有些嗔怪。

　　“律所刚开比较忙嘛，好了，今天要双人套餐，跟你哥已经打过招呼了，我直接过去了哈。”钟离乔伸手替她把丝巾整理好，“哦，对了，那个拌饭今天就不要加豆芽了。”

　　“嗯？”前台小姑娘有些讶异，不加豆芽的韩式拌饭还有灵魂吗？

　　她凑到刘微耳边，咬耳朵，“有人不喜欢吃。”

　　刘微抬头看看宋虔又看看钟离乔，露出了然的神色，然后很快变成八卦的兴味。

　　钟离乔给她使了个噤声的眼色，她迅速 get 到，露出一个“懂了”的表情。

　　宋虔一直不说话，乖觉的跟在后头，听到她提豆芽这茬总觉得有点怪。

　　再看她坦坦荡荡的好像就是今天突然不想吃了一样，又暗暗嘲笑自己演戏上了瘾总把事情往偶像剧上想。

　　前台小姑娘对着她笑笑，似乎很亲密。她似乎一直都这么受人欢迎，他参与的几个有她在的场合总是如此。

　　他抬头看对面擦拭餐具的钟离乔，店里暖黄色的灯光下让平日里清冷的五官多了下些柔和。

　　她很好看，跟他见过的那些或美艳或清纯的女明星不一样，她五官寡淡但却精致，脸又很小跟她高挑的身材比起来多了几分幼齿感。工作的时候，她干练且专业，三言两语就能问好全部情况，而相处聊天的时候，又能照顾到大多人的感受。

　　或许是律师的职业问题，她是一个相处起来就让人很放心的代理人。

　　“星光的赔偿到账了吧？”

　　他点点头，“还挺多。”

　　“本来能更多的，只是我抽了不少。”

　　宋虔想想账户里相比之前翻了五六倍的余额，“可以解约本来就已经达成了我的诉求，我要谢谢你帮我额外获得了补偿。”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她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神高深莫测，“命运的馈赠，早就暗中标好了价格。”

　　宋虔点点头，“我知道， 斯蒂芬·茨威格的断头皇后。”

　　钟离乔一愣，脸上笑意更深。

　　宋虔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很快，服务员就端上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