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心思你还不了解吗。”梁延章为她斟了一杯茶，“我毕竟这把年纪了，我能怎样？当个花瓶，过过眼瘾而已。”

　　“男人啊，一向是得寸进尺，弄个花瓶，过完眼瘾，嘴又馋了，想上手了。”她接过茶杯，“我先清理干净老三身边的女人，姜鸳在话剧院上班，她跑不了的。”

　　“老三有其他女人？”

　　“姓辛的。”

　　纪席兰对辛欣也是有耳闻的，司淮沥不理会她，架不住她有心计，使劲贴，给外界制造假象，炒作绯闻，司淮沥贵为省企的二把手，集团的掌舵人，流言可畏，这种女人，必须尽早剔除。

　　梁延章笑，“不够你忙活的。”

　　“我是顾不上姜鸳了，我看来看去啊，她在老三心里最不值钱了。”

　　司淮沥从茶楼出来，开车去骨科医院，在中途，他又调头，返回公寓。

　　推开门，除了姜鸳，还有一个女人。

　　他脚步一停。

　　女人是苏苏，司淮沥没见过她。

　　话剧院申请了出国巡演，需要演员手写签名，只限一天，姜鸳行动不便，正巧苏苏住在附近，于是给了她地址。

　　司淮沥进门前，苏苏也刚到。

　　“你怎么回来了。”姜鸳也愣住。

　　男人没说话，换了拖鞋，也没脱夹克，直奔客厅。

　　姜鸳知道他的习惯，不脱外套，是不会久留。

　　“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她掀开沙发垫，又小步挪到露台，摸索他待过的藤椅，空空荡荡的。

　　“没落下。”

　　司淮沥落座点了一支烟，不像太着急的样子，姜鸳索性没管他，招呼苏苏，“苏姐，麻烦你了。”

　　“没事。”苏苏挥手，“你什么时候回剧院排练？”

　　“这两天吧。”

　　“黄院长把压轴的《霸王别姬》给你演了，你在冀省演过虞姬吧？”苏苏虽然和她闲聊，视线似有若无瞟着司淮沥，暧昧感黏糊糊的拉丝。

　　苏苏和梁迟徽有过一面之缘，梁老三和他是截然不同的款型。

　　一款，英俊清冷的硬汉挂，一款，挺秀温润的君子挂。

　　长相也完全不搭边。

　　苏苏阅男无数，最帅的都在娱乐圈，可娱乐圈的男人轻浮，太容易睡了，她玩多了容易的，本性要挑战困难的，她直觉，司淮沥相当难搞。

　　他的性吸引力爆涨。

　　一个平平淡淡的眼神，血脉贲张。

　　从头到脚的欲。

　　肤色也性感。

　　苏苏不禁幻想，他衣服之下的身躯，是什么样的。

　　精壮的轮廓，彪悍的体力。

　　她实在眼红姜鸳的福气。

　　姜鸳在吧台切了水果，放在客厅的茶几，“我替剧院另一个女A角演的，《霸王别姬》是她的戏。”

　　“崔曼丽吧？她在圈子里的名声糟糕透了。”苏苏坐下，和司淮沥挨得不远不近，“一年换好几个男朋友，不怕得脏病。”

　　到底是多年的同事，苏苏骂崔曼丽，姜鸳没开腔。

　　心下对苏苏也产生了疏离的念头。

　　同行一旦掺和进是是非非之中，早晚要大打出手。

　　“崔曼丽降级了？”

　　姜鸳点头，“她去市话剧院了。”

　　“得罪大佬了，被整了吧？”

　　姜鸳下意识看了司淮沥一眼，他手里拿着相框，是她摆在沙发背上的一张，在东北拍的。

　　那是年底，下大雪，姜鸳跟他才一个多月，陪他出差，酒店门口的积雪很深，街道特长，拐过弯是一座俄罗斯风格的教堂，房顶的时钟到0点整，长街回荡着打钟的声响，雪花密密地洒下来，他戴着皮手套，灰色的围巾，路灯将他的身影也拉得很长，姜鸳一生最浪漫、最刻骨铭心的时光，尽在那一日了。

　　她缠着司淮沥给她拍了这张相片。

　　男人颀长的影子与她共同入镜，定格成了合照。

　　“桑姐，我在你这里蹭一顿晚餐行吗？”

　　司淮沥抬头，这个没有边界感的女人令他皱了下眉。

　　“行...”姜鸳不好拒绝，“我煮鸡汤面，你将就尝尝。”

　　她转身进厨房，拉上磨砂门。

　　苏苏手撑住沙发垫，凑近司淮沥，“梁先生，您和桑姐是什么关系。”

　　他眉头皱得更紧，“你不清楚吗？”

　　“那不是传闻嘛。”苏苏不着痕迹地解扣子，她是38D，大人物喜欢叫她“地球仪”，或者“大月亮”，她也观察过姜鸳，型是不错，但小一码，不如自己有看头。

　　苏苏是崔曼丽2号，举手投足骚里骚气。有钱的熟男最吃的类型，一类是白幼瘦，一类是大波浪。

　　前者代表逝去的青春与活力，后者象征欲望与地位。

　　没地位的男人，大波浪是懒得应付的。

　　苏苏此刻觉得市里那个大人物是一块枯木皮，又干瘪又寒碜。

　　每次男人来，她都提前“热身”，搜搜日韩片段，看看欧美男模，做足了功课，否则，毫无兴致。

　　然后憋着那股邪火，第二天在剧院和男演员颠鸾倒凤。

　　假如能和司淮沥快乐一下，她宁可甩了愿意伺候自己的男演员，从此守身如玉。

　　“不是传闻。”

　　男人把相框搁回原处，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

　　“是事实啊？”苏苏也随着他，从三人座的左侧，坐到紧邻单人沙发的右侧，臂肘支在扶手，“我很好奇，梁先生竟然会喜欢她。”

　　司淮沥打量她，“不喜欢她，喜欢谁。”

　　她脚抽离出拖鞋，涂了指甲油的脚趾盖沿着他裤腿摩挲，“喜欢刺激的呀。”

　　男人一撇腿，“你吗。”

　　苏苏莞尔，真上道。

　　食色性也，没有直男，只有装直男。

　　再正经禁欲的男人，美女邀约，难免昏头的。

第80章担心我不要你了？

　　“我住景印公寓。”她眨眼，“良辰美景的景，唇印的印。”

　　苏苏食指的指腹摁在红唇，烙了个吻痕，探向他衬衫领，司淮沥一把擒住她手腕，“你是姜鸳的同事？”

　　“那又如何？亲姐妹还争男人呢，同事算什么啊。”

　　司淮沥表情彻底不耐烦了，发力一撞，苏苏仰倒，惊诧瞪着他。

　　他抻了抻微微发皱的衬衣，“我像不挑食的男人吗。”

　　苏苏愕然，咬着下唇，“梁先生，羞辱女人是男士风度吗？”

　　“你自找的。”司淮沥忽然喊姜鸳的名字，语气不大对劲。

　　姜鸳走出厨房的一霎，苏苏匆匆起来，她要脸，日后在剧院还要相处的，只是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强颜欢笑，“我不吃了，我下午有戏。”

　　“你不是休息吗？”

　　“我忘了，院里昨天加了一场戏，我去彩排走位。”

　　姜鸳没怀疑，解开围裙扔进壁橱，“捎一瓶香水吧，算是谢礼了。”

　　“不用——”苏苏浑身都烧红了，难堪又耻辱，钓猎物百战百胜的她，栽跟头了，栽给女同事的男人了。

　　好在，这位大名鼎鼎的梁三公子，不是到处炫耀情场战绩的男人。

　　万一曝光了，她在圈里没法混了。

　　“你好好养伤，桑姐。”苏苏穿上高跟鞋，头也没回出去了。

　　姜鸳守着单元门，“我不送你了——”

　　“你倒是心宽。”司淮沥背对她，不冷不热地出声，“挖墙脚挖到你眼皮底下了。”

　　她一怔，旋即醒过味了，“苏苏有男人。”

　　这行说乱也乱，说不乱也有底线。

　　女演员之间从没互相抢过男人，今天抢了她的，明天又抢了自己的，大伙儿嫌累，何况男人有的是，没必要抢别人碗里的食。

　　姜鸳根本没料到苏苏在背地里玩这出。

　　司淮沥冷冷注视她，“这么自信我吊死在你身上了？没一点危机感是吗。”

　　她垂眸，不吱声。

　　乖得男人心软了，脾气缓和了几分，“过来。”

　　姜鸳蹭一步，一歪，站正了，再蹭，司淮沥蓦地发笑，伸手拽过她，“什么德行了，还回剧院排练？”

　　他竖抱着姜鸳，掌心交叉托起她屁股，手臂揽住大腿根，略仰头，“再歇息一周。”

　　“黄院长催我——”

　　“他敢催你？”司淮沥当场戳破。

　　姜鸳心虚低着头。

　　其实他一清二楚，是她自己急着回剧院，演戏，赚钱，站稳脚跟。

　　“担心我不要你了？”

　　姜鸳趴在他颈侧，不言语。

　　“看着我。”男人一抬肩，颠得她坐直。

　　“是担心不要你吗。”

　　她倔得抿唇，呜咽含在喉咙里，“不担心。”

　　司淮沥又气笑了，“老实在家，梁家来人了。”

　　姜鸳一抖。

　　“不是冲你的。”

　　男人抚摸她长发，“我要回中海一趟，大概半个月不来。”

　　姜鸳嗯了声，“记住了。”

　　猫儿一样，娇娇细细的。

　　司淮沥崛起她下巴，吻到她深处，吻了好一会儿，姜鸳气喘吁吁攀住他后背，险些从他腿间滑到地上。

　　“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