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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知道真相那天，心里再生气，也没有这么大声过。

这一次却是真的破防了，江少卿站在门口，唇色卡白，指尖泛凉，就那么看着没有开口。

他也清楚，夏语从来不这么大情绪。

刚跑上来，心脏还跳得急，江少卿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被陈筑搀着。

下一秒，他看着夏铂正搂过夏语，把她抱在怀里拍了拍，江少卿一把推开陈筑，大步流星进屋。

夏连舜眉头紧锁，“我没有，我跟你钟鹂阿姨只是朋友，我是你父亲，你应该相信我。”

“呵，朋友！”夏语愤愤地擦掉眼泪，偏头盯他，“什么朋友？床上朋友吗？”

“我……我是怎么教你的，你说话这么粗俗？”夏连舜手指指着她，颤巍巍地抖。

什么床上朋友，他跟钟鹂，清清白白的，夏连舜气急，动手扇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落下去的时候，江少卿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他跨步很大，一把上前去，将夏连舜狠狠地推开，夏连舜骤然倒在沙发上，江少卿剜了他一眼，那眼神吓人。

接着捧住她的脸，紧张地问：“怎么样？有没有事？疼不疼？”

声音温和，含着颤音。

夏语垂着眼，感受着脸部火辣辣的疼痛，抬头看见江少卿的脸，那一刻想也没想，她伸手，突然抱住了他，喉咙钝痛，是想哭的前兆，夏语死死地忍住，连呜咽声都没有发出一个。

江少卿心脏揪起来，不断收紧，他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他妈的该死。

江少卿外套敞着，把夏语按到里衫，她张嘴，实在忍不了，咬住了江少卿的衣服，也连带着，咬在他胸膛。

胸前的一块皮肤钻痛，力道不小，牙根若不是隔着衣服，似乎都能嵌进肉里面。

江少卿闷哼一声，大掌捂在她后脑勺上面，使了大力道，让她更贴近。

“没事了。”他安抚着。

夏语忽然由一声不吱，渐渐变为呜咽，再到后面，她松开牙无声地哭，眼泪流了整张脸，洇湿了江少卿的胸前一大块地方。

夏铂正看一眼他爸，眉头紧锁，拳头攥紧，也是很气。

“我……我要走。”她抽噎。

她要离开这个地方，一秒钟都呆不下去。

江少卿：“好。”

夏铂正皱着眉毛，没忍住轻声唤，“姐。”

夏语要抬头。

“我带你走。”江少卿阴冷地说。

下一秒，江少卿拦腰抱起她，夏语纤弱，窝在他怀里，连眼都没抬一眼，也看不到后面，夏连舜站起来。

已经急红了眼。

夏铂正黑着脸拦住他，“爸，别追了，你自己先好好想想，想清楚吧。”

说完，夏铂正转身，要往外走，对上钟骊的视线，他眉头紧得能夹死苍蝇。

钟鹂看着他，这才想起来，她好像在夏连舜的办公室，见到过他儿子女儿的照片。

难怪眼熟，原来是他孩子。

-

车子一直开着，不知去往哪里。

夏铂正追出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远了。

江少卿脸上还有伤，伤上面盖着创可贴，男人攥着方向盘的手背上，带着几丝血迹，那是江少卿拔管的时候弄的。

夏语头靠在靠椅上，挂着泪，半晌没说话。

他问：“还疼？”

夏语：“不了。”

就是心里挺疼的，她笑了下。

以前，遇到再难再难的时候，夏语都不曾像今天这样哭过。

江少卿：“怎么了？”

她笑，笑得又可怜又令人心疼，却面对他时，只是转头，轻声回应：“没什么。”

江少卿手指捏紧。

“就是想到了当年掉进游泳池里那几分钟。”

夏语脑子乱糟糟的，她想起了当年在游泳池里挣扎的时候，那种孤独又绝望的感觉，跟她爸扇她巴掌那一瞬间，那种感觉，如出一辙。

甚至她都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看着外面又黑又亮的城市夜景，也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似的。

过了一会，她知道了，哦，她原来是在跟心里的自己说。

江少卿一个急刹，停在了一个路边。

她从来不曾这样。

他扭头，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男人心中一闪，想到个主意。

他目含阴狠地望向她，手捏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不准再在我面前提游泳池这件事。”

“你接下来要说什么？”

“是不是特别感谢当年救你的人，感谢到恨不得今天带你走的人是他？你是不是对封云裴有好感了，就因为他当年救过你。”

夏语眼神凝滞了半秒，接着她讥笑道，“江总怎么会这么聪明的？”

江少卿唇角微动，几秒后，眼中又浮现怒火，表现出「我真恨不得封上你的嘴」的样子。

夏语看着，看着他这样。

江少卿接触到她的目光，微微触动，他道：“对不起，是我激动了。”

气愤冲昏了头脑，他像是冷静片刻，泛起一丝苦笑，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似的，反应过来他刚刚不应该那么说。

夏语才不应。

他想生气就生气，想道歉她就得原谅？凭什么？

凭什么！

她拉开车门，气势汹汹地往前走，江少卿立刻解开安全带下车追人。

大步流星地追上以后，大手抓住她的手腕，轻松一带，她就落入他的怀中，江少卿将她紧紧地箍在怀里。

第125章 宣言

夏语骤然放声大哭。

夏语使劲捶他的胸：“江少卿，你他妈混蛋！”

他不怒反笑，抱她更紧，说道：“嗯，我混蛋。”

“对不起，夏儿，真的对不起。”

怎么骂他都行。

误会他也可以。

没关系。他都没关系。

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夏语又哭，哭得声嘶力竭，像是要把二十几年来所受到的委屈磨难全一股脑儿哭出来。

她情绪终于有足够的宣泄。

江少卿抿起唇，见她大哭，心里总算放松下来，就怕她憋着，憋出毛病。

刚刚在那小区，她就哭得很抑制，在车上，还不肯跟他说真心话，现在总算是好了。

江少卿刚刚不露声色地激怒她，让她哭出来以后，他现在又开始一个劲地顺她的后背。

江少卿嘴上不停地道歉，不仅如此，他还一边帮她顺气，一边自我反省自我批评，“夏儿，我以后再也不会冲动了，我发誓。”

“再这样，我孤独终老，好不好。”

他像是哄小孩，夏语不知为何，哭得更是大声。

他抱更紧，下颚绷得硬硬的，心疼死了。

两个站在路边，毫不在意，周围的人。

-

翌日，江少卿起来拿起手机发现，他那天在微博发的消息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风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