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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双眼睛空洞无光，嘴角微微扯动，自嘲地开口，“你不是都猜到了么。”

暮沉：“抑郁症？”

他对心理疾病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许多抑郁症患者会很外放，姜以宁的行为倒也对得上。

“不是。”姜以宁舔着干涩的嘴唇，“双相情感障碍。”

暮沉：“……”

姜以宁将手抽回来，吸了吸鼻子，“你走吧，别管我了。”

暮沉：“你刚才为什么忽然发作？”

发病，总要有个诱因。

姜以宁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觉得呢？”

这句反问听起来有点责怪他的意思，暮沉拧起没眉，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刺激她的事情。

“她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姜以宁忍着眼泪，却忍不住哽咽。

暮沉忽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詹语白。

是因为听见了他和詹彦青说的那些话？

暮沉没有给她回答，目光却渐渐染上了几分深意。

姜以宁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我不断告诉自己，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够了，可是听到你那么在意她……我真的很难过。”

她一只手缠住他的手指，噙着眼泪哀求他，“可不可以把对她的好分给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第055章原野

姜以宁的口吻卑微到暮沉分辨不出来她是真情流露，还是像之前一样在做戏。

他低头审视着她，目光锐利而复杂。

姜以宁就这样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目光一点点从期待变得黯淡。

暮沉：“我不喜欢别人得寸进尺。”

姜以宁的表情接近心灰意冷。

暮沉：“也不喜欢痴心妄想的人。”

“……我明白了。”姜以宁垂下脑袋，“你不要再说了。”

暮沉：“我不可能娶你，死了这条心。”

姜以宁：“因为詹语白给了你一颗肾么？”

暮沉的眼睛眯了起来，透着愠怒和危险的气息，似乎很不希望别人提起这件事。

姜以宁：“你们刚才当着我的面聊的。”

暮沉：“这和你无关。”

姜以宁的擦了一把眼泪，这时暮沉的手机响了，他看到屏幕上詹语白的名字后，转身走出了病房，然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姜以宁自然也没指望他回来。

暮沉现在还是只对她身体感兴趣的阶段，刚才的试探已经足够她辨别现在的情况了。

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刚才又在暮沉面前演了一场，姜以宁精疲力竭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傍晚。

姜以宁睁眼睛就看见了方沁阳，她一醒，方沁阳便扑上来问：“哪里难受？怎么忽然昏倒了？”

姜以宁：“发烧了，外伤感染的。”

方沁阳：“你是不是……”

“是。”姜以宁已经猜到方沁阳要问什么了，“我想他了。”

方沁阳：“等你好些了，我陪你去看他。”

姜以宁：“暮沉去找詹彦青谈判了。”

方沁阳：“谈詹语白？”

姜以宁：“他点名要詹语白亲自负责重点医疗项目，否则就取消合作。”

方沁阳：“詹彦青同意了？他不怕詹语白再翻出水花么？”

姜以宁：“这块肥肉，峰合放不了，况且暮沉还答应他，结婚之后就让詹语白进万华。”

方沁阳：“……”

那詹语白岂不是又有后台可以作威作福了？

姜以宁：“就是因为那颗肾。”

她狠狠地攥住被子，咬着牙，漂亮而精致的脸庞显得有些扭曲，“我绝对不会让她搭上靳家。”

“好，我相信你，你先冷静。”方沁阳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要完成计划的前提是你好好的，对不对？”

——

姜以宁住院已经三天了，额头上的伤口结痂了，她嫌缠一圈纱布丑，让医生换成了一块纱布贴在额头上。

因为晚上还会低烧，姜以宁一直没出院。

躺了三天，姜以宁抽了个上午，到医院楼下坐了一会儿，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放风结束，姜以宁起身往回走的时候，碰上了熟人。

只见原野一脸不耐烦地站在对面，他旁边跟了一个挺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要抱他，被他推开了，后来又去牵他的手，也被推开了。

看来是被原野渣了，不甘心，跑来纠缠了。

姜以宁听见那个女人哽咽着说：“你明明说了，会一直喜欢我的……”

姜以宁觉得她有点天真，男人嘴巴里放出来的屁，她竟然也信。

原野一看就是个玩咖，怎么可能对谁认真。

原野一回头，就看到穿着病号服的姜以宁在一旁站着，她嘴角噙着笑，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的好戏。

原野玩味地勾了勾嘴角，对身边的女人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你也信，我女朋友来找我了，你赶紧走。”

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么女朋友？”

原野走到姜以宁身边，一把将她拽到怀里搂住，一脸宠溺地问：“小心肝，你怎么才下来？”

姜以宁：“……”

对面的女人脸色更难看了，一脸敌意地看着姜以宁，仿佛她是抢了她男人的小三。

姜以宁无语，亏她刚才还觉得她天真。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对方竟然要冲上来和她动手。

姜以宁怎么可能任人鱼肉？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原野便将她护在怀里，握住了那女人的手。

他冷着脸警告，“如果你还想在北城混，就赶紧给我滚。”

那女人最后还是哭着走了，走之前的眼神心灰意冷的，想必被原野伤得不轻。

姜以宁从原野怀里挣脱出来，表情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原野挑起眉来，“生气了啊？”

姜以宁：“我们不熟。”

言外之意就是，他没资格拿她当挡箭牌。

原野：“那可以熟悉熟悉，先加个微信？”

姜以宁：“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原野和徐斯衍都跟暮沉和詹彦青关系好，徐斯衍一直对她颇有微词，见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警告。

她还以为原野和徐斯衍是穿一条裤子的。

原野笑了，“没，我不讨厌你，还觉得你挺牛逼的。”

姜以宁：“……”一时间竟分不清他是真心夸奖还是阴阳怪气。

原野凑近姜以宁，“不过我还是得劝你，别对四哥抱有什么期待，他最多就是跟你睡一睡，最后还是会和语白姐结婚。”

姜以宁听见这话，脸色有些白，她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听见原野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原野，干嘛呢？”付晓芝看见了姜以宁，“你不是靳四公司那个？”

原野下意识就给暮沉打掩护，他再次拉住姜以宁的胳膊，“这是我女人，正好在四哥手下做事儿。”

付晓芝挑眉：“你还挺会挑，真漂亮，叫什么啊？”

可能是因为知道姜以宁不是“潜在对手”，她这次竟主动和姜以宁说话了，态度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姜以宁朝付晓芝伸出手来，“你好，付小姐，我是姜以宁。”

付晓芝和姜以宁握了一下手，“你是靳四的助理对吧？”

姜以宁：“嗯。”

付晓芝：“你住哪个病房，回头我去找你，中午一起吃个饭？”

原野：“那不行，我中午和她……”

“好啊，没问题。”姜以宁没想到今天还能有意外收获。

付晓芝走后，原野问姜以宁，“你答应她吃饭干嘛，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么？”

姜以宁：“什么人？”

“如果知道你和四哥搞在一起，你可能会被她——”原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姜以宁反诘：“我不是你女朋友么？”

对上她狡黠又清澈的目光，一时竟哽住了，心跳停了一拍。

草，这女人……有毒吧。

第056章瞒得紧

原野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

姜以宁调侃原野，就回病房了，她换了套衣服，没多久，付晓芝就过来找她了。

付晓芝：“原野不在？”

姜以宁：“他有事先走了。”

她没跟付晓芝解释她和原野的关系，如今付晓芝将她当成原野的女朋友也挺好，起码不会对她有敌意，这样才能拉近距离。

付晓芝带姜以宁去吃了潮汕火锅，“你还生病，潮汕锅比较清淡。”

姜以宁：“谢谢。”

她对付晓芝的印象又上了一个台阶，虽然她看起来不好接近，但对人还挺细心的。

詹语白甚至不配拿来和付晓芝做比较。

吃饭时，付晓芝和姜以宁打听起了暮沉的事情，这也在姜以宁的意料之内。

付晓芝：“你给靳四当助理多久了？”

姜以宁：“没多久，一个多月。”

付晓芝：“詹语白平时找他多么？”

姜以宁：“挺多的，靳总和詹总的感情还不错。”

付晓芝轻蔑地“嗤”了一声，“你觉得靳四喜欢她么？”

姜以宁：“……我不太关注靳总的私事儿。”

付晓芝：“我挺喜欢你的，咱俩当个朋友吧，你意下如何？”

姜以宁笑着说，“付小姐愿意和我当朋友，是我的荣幸，求之不得。”

“得嘞得嘞，别跟我说这些话。”付晓芝嫌弃，“什么这小姐那小姐的，太虚伪了，你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付晓芝的性格真的爽朗，姜以宁笑得更灿烂了：“付晓芝。”

付晓芝：“哎，顺耳多了，受不了他们天天端个架子，个个都跟詹语白似的，累不累啊。”

看得出付晓芝真的很不喜欢詹语白，三句话就得拉踩她一下。

跟付晓芝这样的人说话，不需要太拐弯抹角，姜以宁也直接了许多。

“你和詹总有矛盾么？你好像不太喜欢她。”

付晓芝喝了一口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