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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倒是没有过多诧异，只是问道：“在想谁？”

“很多人，太子殿下，少爷，袁少爷，大牛，隋名柯，老爷……”暮云跟报菜名似的，一个个说了出来。

沈清微微扶额，道：“为何想他们？”

暮云皱眉道：“奴婢有一事一直想不明白，为何都是男人，但是却相差如此之大？”

“……”

“奴婢眼看着，太子殿下对小姐是情深义重，少爷对敬欣小姐也是一般的爱重，袁少爷风流成性，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大牛对夜晴痴心一片，但是却看不到对他默默付出的暮雨……”

“隋名柯让两个女子为他生育，但是到头来却只爱自己；老爷跟夫人结发为夫妻，少爷跟小姐更是他的亲骨肉，宁心是他的青梅竹马，秀春和秀冬也是他的人，但是却……”

莲心道：“暮云，你说了这么多话，肯定口渴了吧，快来喝口水。”

同时也是心中汗颜，这暮云平时话最少，但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出口就说出这么一大串，老爷就算是行事不端，那也是小姐的父亲，还真敢说啊！

暮云低着头喝茶，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沈清点头道：“你说的很对。”

暮云这才复又抬起头来，不解问道：“那为何他们差别这么大？”

沈清哑然失笑：“这要我如何解释呢？就好比，暮雨喜欢大牛，但是你却对他无感，这是一样的，人和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千人千面，每个人都是完全不同且独立的存在，有的人就情深义重，至死不渝，有的人就自私自利，唯利是图。

有好人，就会有坏人，有光明的一面，就会有阴暗的一面，一个人是不能被一句话或是几行字断定的，人是复杂的。

暮云听的似懂非懂，沈清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

将军府。

李嬷嬷带着暮雨前来，见到刘伯之后开门见山的问道：“大牛人呢？”

刘伯见暮雨眼眶微红，便知道是为何事而来了，当下也并未多问什么，直接带了两人前往大牛的住所。

几人过去之时，大牛正在哄孩子。

那小孩还是十分稚嫩娇弱，大牛体格健硕，粗粗笨笨的，两者看起来有些许的滑稽，但是却能看出大牛做的已经很熟练了，显然是经常抱这个孩子。

见几人过来，大牛便问道：“李嬷嬷，暮雨，你们怎么来了？”

随后又想起来暮雨之前跟他说的话，沉默一回儿，眼神复杂道：“是有她的消息了吗？”

李嬷嬷按住准备说话的暮雨，上前一步道：“是的，夜晴现在人就在云京，只是，她现在多了一重身份，夜姨太！”

这话一说出口，不单是大牛吃了一惊，就连刘伯也是吃惊不小：“这是怎么回事。”

李嬷嬷并未直接答话，而是看向了大牛怀中的孩子，果然如暮雨所言，那孩子模样跟夜晴和大牛都不相似，倒是跟记忆中程家少爷那张脸有几分相似之处。

如此一来，便也能对得上号了。

李嬷嬷道：“这孩子，应当是程家三公子程凡的儿子。”

“程凡？”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刘伯瞬间就对上了号。

第591章 议和的条件

李嬷嬷点头道：“我见过程凡，这孩子眉眼确实很像他。”

这么一说，刘伯也细细的看了看，点头道：“确实很像，我说这孩子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原来如此。”

“程家之前将程凡送出云京，直到前一段时间才接了回来，在此之前，程凡去过不少地方游玩作乐，也去过境城。”

境城距离大牛的老家也就是几千米的距离。

“据程家下人所言，一个多月之前，夜晴找到程家，用了一些手段，成了程凡的姨太太，所以，我猜想，夜晴当初应当并非是被人胁迫，而且，她一开始便知道程凡的真实身份。”

大牛声音有些沙哑：“这么说来……”

李嬷嬷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大牛怀中的那个孩子，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大牛闭了闭眼。

李嬷嬷能这么说，想必也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事情并非是如夜晴所言那般，那个外来的富家子弟强迫与她发生关系，而是她一开始就知道了那人的身份，并且存了这方面的心思！

至于为何不带着孩子过去，只怕也是因为担心入不了程家的大门，这孩子反倒成了拖累！

思及此处，大牛的一颗心好似从油锅里捞出来，又放到了冰窖中，彻底的心死了。

其实早该知道的，为何自己就是不愿相信？事到如今，也终于不必再盼望着什么了！

人是会变的，就算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也抵不过时间消磨，岁月匆匆，只有他还留在原地，故人已经换做另一幅模样，就算他不愿意接受，也不得不接受了。

大牛攥紧了拳头，骨头噼啪作响。

刘伯在一旁看着，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们身为外人不好多加评判，但这种事对于大牛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煎熬。

李嬷嬷道：“大牛，我查到的仅限于此，并且，夜晴已经让人去你老家查探这个孩子的消息，应当很快就知道你带着孩子来了云京。据我所知，她并未跟程家人说过与你成亲的事情。”

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带着暮雨出去了。

“嬷嬷？”

“给他一些时间。”

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更何况大牛对待夜晴可谓是一心一意，突然得知这一真相，心情肯定好受不到哪儿去。

暮雨也就沉默了。

刘伯跟了出来，李嬷嬷道：“我们出去说罢。”

三人一同前往侧厅。

“这夜晴手腕不一般，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非但让程凡接纳了她，并且还找到了一些人为己所用。”

而夜晴让那些人去大牛老家找的，派遣过去的人定然也是她的心腹，否则如何敢让人贸然去大牛老家打听消息？

刘伯挑眉道：“你担心她会让人过来闹事？”

“这倒不会，这件事本就是她理亏在先，并且，跟大牛成亲这件事，她必然也不愿意让程家人知道，我是担心，这个女人被逼到绝路之后，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虽然不会在明面上闹起来，但是这个女人心机深沉，保不齐会在私底下搞一些小动作。

刘伯了然，道：“我会留意的。”

“那便好，我们就先回去了。”

……

李嬷嬷和暮雨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沈府，回来的时候，还领了个小宝。

“小少爷执意要过来，老奴没有办法，就只能将他给带来了，因为要收拾东西，所以就耽搁了一些时间。”

李嬷嬷跟暮雨在将军府的时候，也不知小宝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就蹬蹬蹬跑来了，抱着她的腿不松手，说什么都要跟过来。

无法，也只能将人给带过来了。

小宝朝沈清跑去，瓮声瓮气道：“姐姐，你不要怪嬷嬷，是小宝想姐姐了，所以才非要过来的。”

沈清哑然失笑，将小宝抱起来放在腿上：“哎哟，小宝怎么又长胖了？姐姐也没打怪罪谁啊？”

小宝点了点脑袋，道：“姐姐人最好了。”

说着，还伸出两根莲藕似的胳膊，揽住沈清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亲完之后就闹着要下来，沈清不知为何，便让他下来了，结果小宝下来之后就奶声奶气道：“小宝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大孩子了，也长胖了，就不能让姐姐抱着了，要不然累坏了姐姐，小宝也会心疼的！”

这话说的沈清一颗心都软成了泥，没忍住又在小宝的脸上亲了一口。

而小宝的到来，也让沉闷的沈府多出了些许的生气，祁氏也让人将小宝给抱到了宁和苑。

入夜，沈舟白和沈清兄妹俩从宁和苑走出来。

走在路上，沈舟白突然道：“清儿，南蛮使者再过两日便要回去了。”

闻言，沈清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嗯”了一声，问道：“都谈好了？”

沈舟白点了点头。

南蛮此次进京，是为了议和，经过几日交涉洽谈，双方达成一致，大夏跟南蛮化干戈为玉帛，以后互通经商，结为友邻。

“条件是什么？”

虽然这么做对于两国都有好处，但是世上没有白捡的馅饼，这番议和是南蛮主动提及，定是有相应的条件。

沈舟白笑道：“妹妹果然机智，南蛮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大夏需要派出一名贵女，跟南蛮和亲，与西泽喜结连理。”

沈清却并未注意到自家兄长在说到“西泽”这两个字的时候，字音咬的极重，而是道：“只是贵女？”

沈舟白点了点头。

沈清笑道：“这南蛮倒是有趣，既是和亲，自然是要选身份贵重的公主，或是郡主，但是他们却直说要贵女。”

沈舟白眸光微微闪烁，又道：“你知道提出这个条件的人是谁吗？”

沈清摇头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是此次跟南蛮使者进京的南蛮公主——柳沁。”

柳沁？

就是上一世的瑾妃，那个花容月貌，单单凭借自己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就将顾瑾怀的心牢牢抓住的女子，于当时的皇后沈月灵，贵妃王明秀分庭抗礼的人！

这倒真是让沈清有些意外了，没有想到她竟是也跟着南蛮使者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