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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可不是吗，太后端了一笼寿饺上来，皇上气都气饱了，哪还吃得下。”

　　陆曦瞬间愣住：“你说什么？”

　　寿饺的事她知道，萧家当年曾经拿这件事当乐子说给谢济听过，又从谢济嘴里传到了她耳边。

　　脑海里陡然浮现出秦煊睡在她门外的样子，低声下气求她陪陪他的样子，原来如此，怪不得你那么失态，秦煊……

　　秦煊扶了钟白一把，借着他的力道才进了正殿。

　　薛京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进门就跪了下去：“皇上，臣想和皇上求个恩典。”

　　秦煊靠在椅子上缓了下神，虚弱让他整个人仿佛踩在云端，可还是一耳朵就听明白了薛京的意思：“你想查蔡添喜落水的事？”

　　“皇上英明。”

　　“蔡添喜说什么了？”

　　薛京苦笑一声：“干爹什么都没说。”

　　“那他就是不想让你插手。”

　　薛京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敢在宫里对御前的人动手，身份一定不简单，思来想去也就那么几个人。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从五品清明司司正，这时候和那些庞然大物对上，无异于自取死路。

　　蔡添喜是怕他出事。

　　可这世上，他只有这一个亲人，怎么能忍？

　　他一头磕在地上：“臣的主子是皇上，只要皇上允许，臣就能查。”

　　“那如果，朕也不让你查呢？”

　　秦煊垂眼静静看着他，哪怕身体不适到了极点，他的目光也仍旧沉凝冷淡，充满压迫。

　　薛京既震惊又不解，急切道：“皇上，放着这样的人在宫里太危险了，为了您的安危……”

　　“朕说，”秦煊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凌厉，“不让你查。”

　　薛京僵住，他毕竟还入朝时间短，年纪也不大，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各种情绪都清晰地显露在了脸上，愤怒不甘憋屈，激得他眼睛都红了，可最后他还是狠狠攥着拳：“是，臣遵旨。”

　　秦煊的脸色缓和下来，微微一抬下巴，钟白连忙去把人扶了起来。

　　“抓一个棋子，有什么用？”

　　秦煊轻叹一声，似是对薛京的反应十分满意，他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朕给你个机会，和幕后主使过招，你敢不敢？”

　　薛京一愣，猛地抬头看过来，确定秦煊不是在开玩笑，他又跪了下去：“臣万死不辞！”

　　秦煊没再让钟白去扶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想清楚，这次你要对上的人，可是老安王，真的敢吗？”

　　老安王？

　　薛京脑海里骤然闪过几个画面，眼底一丝寒芒一闪而过：“是谁无关紧要，只要是皇上的命令，臣一定会做到。”

　　秦煊越发满意：“那就按照朕的吩咐去做……”

　　薛京膝行上前，听清楚秦煊的吩咐之后，脸色震惊之色毫不遮掩，随即姿态却越发驯服。

　　皇帝对人心，果然够通透，如此一来，原本站在太后一边的宗室必定会倒戈，和荀家反目成仇。

　　“臣明白，一定不辱使命。”

　　秦煊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商量完正事，他身上的疲惫就有些压不住了。

　　“去吧。”

　　他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薛京不敢耽误，匆匆走了。

　　等周遭不见了人，钟白才开口：“太后那边怎么办？万一她察觉到不对劲，不上当怎么办？”

　　秦煊自然也在忧虑这件事：“还有时间，朕会找机会牵制住她……”

　　“如果皇上不介意，这件事可以交给奴婢吗？”

　　陆曦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进来，秦煊抬眼看过去，略有些惊讶：“你打算插手？”

　　陆曦抬眼看了他许久才垂下目光：“奴婢不是说过吗？我生来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能放过？”

第196章联手吧

　　秦煊略有些迟疑，他不是不相信陆曦，只是和世家对抗的危险他很清楚，当初一个萧家他都百般防范，现在不单单是一个世家，还要加上太后。

　　她掌管宫中多年，势力盘根错节，陆曦能逃过一次，那第二次第三次呢？

　　“你愿不愿意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陆曦沉默片刻才摇头：“奴婢想自己动手。”

　　“可是……”

　　“皇上是不相信奴婢吗？”

　　秦煊揉揉额角：“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请皇上给奴婢一个机会，”她抬眼，目光清凌凌的看过来，一时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秦煊挣扎片刻，语气还是缓和了：“你有几分把握？”

　　陆曦像是不知道其中的凶险一样，浅浅一笑，倨傲地抬起头：“十成。”

　　她不是太后，太后身居高位许久，又有后盾，即便是因为急功近利出了岔子也有余地转圜；可她不一样，她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所以必须成功。

　　“皇上只管放心，不会出岔子。”

　　她语气平淡，却透着让人心安的力量，听得钟白眼睛发亮，恨不得喊一声让她做。

　　秦煊却怔住了，他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看见这个样子的陆曦了。

　　她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人，胸有成竹，无所畏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她是贵女魁首。

　　指尖莫名发颤，秦煊用力抓紧了龙椅，心脏却仍旧狂跳不停，陆曦……

　　他再说不出拒绝的话，仿佛连一丝犹豫都是对陆曦的亵渎：“好，既然你想做，那就去做。”

　　他起身，朝陆曦慢慢走近一步，语气轻柔和缓，却透着浓浓的坚定：“不管成不成，朕都会护你周全。”

　　看着秦煊那双认真的眼睛，陆曦心头一跳，莫名的慌乱涌上来，她几乎是仓皇地扭开了头，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绝对不能。

　　她后退一步：“谢皇上，您该用午膳了。”

　　秦煊敏锐地察觉到刚才陆曦的不对劲，这种时候哪里顾得上吃饭，他摇摇头：“我不饿，你……”

　　一声雷响般的腹鸣打断了秦煊的话，他脸一黑，扭头朝身边看了过去，钟白捂着肚子，讪讪笑了一声：“皇上，是该吃饭了。”

　　早朝拖延了那么久，路上又一耽搁，刚才还和薛京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其实早就过了用午膳的时辰，钟白觉得自己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饿了实在太正常了。

　　可是秦煊的目光太嫌弃，太恼怒，以至于他说话都没底气。

　　“皇上可要留钟统领用膳？”

　　陆曦及时开口解围，止住了主仆两人之间逐渐古怪的气氛。

　　钟白哪里敢说话，心里却是狂点头，这个时候秦煊要是不留他用膳，他就得走半个时辰出宫，那不得饿掉半条命？

　　秦煊自然也知道，眼见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虽然心里恼怒可还是应了一声：“留……你能不能也一起？”

　　“奴婢谢恩，只是刚才已经用过了。”

　　秦煊并不失望：“那晚上，晚膳一起吧。”

　　陆曦沉默着没开口，秦煊的眼神一寸寸暗淡下来：“那你去吧。”

　　陆曦屈膝一礼，后退两步，转身出了正殿，身后有说话声传过来，仿佛是钟白在问秦煊，用午膳前要不要先传太医来看看。

　　秦煊的回答她没听见，她也不想去听，见传膳太监候在廊下便朝对方嘱咐了一句：“多备一副碗筷。”

　　对方应了一声，扯开嗓子喊了一声传膳，不多时御膳便流水般送了过来，大约是蔡添喜特意嘱咐过的，秦煊在病中，膳食便比往日丰富了许多。

　　她远远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这件事需要好生安排，想直接动太后是不可能的，但如同太后要对付秦煊会先从蔡添喜下手一样，她要对付太后，也会从秦嬷嬷下手。

　　可蔡添喜之于秦煊，只是个得用且忠心的奴才，但秦嬷嬷之于太后，却远不止于此。

　　她们几十年的交情，朝夕相伴，形影不离，太后最亲近的人不是晋王，不是先皇，而是这个从她闺中就留在她身边，又陪着她一路走过腥风血雨，登上后位的侍女。

　　如果能除了她，太后的表情必定会很精彩。

　　她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找个合适的由头发作尚宫局，想着就出了乾元宫，可刚一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