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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棠先是闻到一股香味，这香味她很熟悉，潜意识她觉得这个人是熟人，再抬头一看，果不其然！

玄烨看着孟云棠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你敢坐飞机？”

孟云棠本来没心情搭理玄烨，但她实在不想这一个半小时都和他待在一起。

于是孟云棠抬眸看向玄烨，说：“你能换个位置吗？”

“醉了。”

玄烨给了孟云棠一个无语的笑：“你去和空姐协商？”

飞机换座位不像高铁，除非特殊困难，一般来说空姐是不会同意换座位的。

但尽管难，孟云棠还是尝试了，遗憾的是，空姐拒绝了，理由是没有特殊困难。

就这样，玄烨在孟云棠旁边坐了下来。

“去深城干嘛？”

玄烨拿起一本杂志漫不经心地翻着。

孟云棠不回应。

玄烨转过头看着孟云棠：“什么时候学会不理人的臭毛病？”

孟云棠提唇：“你能闭嘴吗？我们认识吗？”

玄烨白了她一眼：“你幼稚不幼稚？分个手玩这套？”

“对，就玩这套，玄烨，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和我多说一个字，不然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玄烨皱眉：“真是病的不轻！”

后来，飞机起飞，玄烨没有再和孟云棠说话。

从飞机起飞，孟云棠的脸色就变得很苍白，她把自己缩在角落，整个人看起来很痛苦。

玄烨知道孟云棠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她有严重的晕机症，严重的时候她会头痛到晕厥。

玄烨知道这事是因为有一次他和孟云棠计划出去旅游，他在不知情下买了机票。

结果孟云棠也不说，后来她晕机了，模样就是和现在一样，所以从那之后，他们去哪都是坐高铁。

而这次孟云棠不顾自己铤而走险坐飞机，玄烨想：难道她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时扬吗？

无语！

就在这时，飞机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

109 对不起

伴随着这声尖叫声，孟云棠听到有人喊了一句：“空姐快来！这里有人心脏不舒服！”

倏地，孟云棠身体里的某根神经被触动，也许这就是学医人的本能，她解开安全带，刚起身，飞机晃了一下，她瞬间感觉到天旋地转。

玄烨注意到孟云棠的异样，他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孟云棠没有回应，她长腿一跨从玄烨身上跨了出去。

飞机还在飞行，孟云棠扶着座椅往前走，这时一名空姐看到了赶紧过来阻止她。

“抱歉，小姐，飞机上是不可以随意走动的。”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有位女士身体不适。”

孟云棠马上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说：“我是北大医学院研二的学生，可以让我过去看看吗？”

空姐犹豫了一会，随后点头：“那请您务必小心。”

孟云棠点头，然后来到那个晕厥的妇女面前，她看了一眼发现是那个在机场和她聊天的女人。

只见她坐在座位上，身体歪斜着，嘴唇有些发紫，双手紧紧捂着胸口，嘴里不停喊着：“心疼。”

孟云棠的学的专业就是心外科，所以她很了解，女人应该是突发急性心梗。

“快！快将她放平！”

关于急性心梗的应急救治，孟云棠已经模拟过了很多遍了，当然，她也实践过很多遍。

急性心梗突发第一时间应该让病人平躺，但飞机上条件有限，没有床，唯一平的地方就是机舱的地面。

众人合力将女人放在地上，就在这时她开始出现呼吸衰竭的现迹象。

孟云棠见状赶忙对空姐说道：“飞机上有除颤仪吗？”

空间点头：“有！”

“好！快去拿！”

孟云棠话刚说完，女人的心跳忽然骤停，她嘴巴张的老大，大口呼吸，濒临死亡的边缘。

孟云棠赶紧对她进行急救，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规范地对妇女进行抢救。

过了一会，空姐把除颤仪拿来，孟云棠很是熟练地用了起来。

虽然除颤仪起了一点作用，但效果并不是很好。

那个妇女仍旧是处在危险的境地。

飞机的颠簸让孟云棠头疼欲裂，但她仍旧没有放弃，努力在和死神赛跑。

孟云棠额头布满细汗，双手也开始发软，玄烨见状赶紧解开安全带走了过来。

“先生，请不要随意走动。”乘务长站出来阻止。

玄烨并未理会乘务长的话，他语气不是很好地吼了一句：“只会在这傻看不懂得找随行安全员让他联系机长准备紧急迫降的事吗？”

在玄烨的提醒下，乘务长才想起这事，“抱歉。我马上去通知随行安全员！”

玄烨皱着眉头蹲在孟云棠面前，问了一句：“你行不行？”

孟云棠没应玄烨的话，她脸上的汗顺着脸颊滴在了妇女的身上。

“阿姨，醒醒，不要睡，马上我们就要到了，再坚持一会好吗？”

孟云棠很卖力，此时此刻没有人理解她的心情。

孟云棠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脑海里忽然就跳出了张淑君躺在太平间小铁床上的样子。

曾经无数个夜晚，孟云棠都在想，如果那时候张淑君出事，她能在她身边该多好，她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抢救她。

这是孟云棠的遗憾，也是烙在她心上一辈子无法消除的疤痕。

张淑君是谁，是孟云棠这辈子最爱的人，给了她爱的平方。

对于张淑君的死，孟云棠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所以，只要见到相似场景，她就非常容易投入。

“妈妈，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妈妈，不要睡了，你不是说想看我穿婚纱的样子吗？”

“妈妈，我会成为这世上最漂亮的新娘子对不对。”

“妈妈，你快醒来，我们还有好多事没有一起做呢。”

“妈妈...”

在场的人所有人都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孟云棠会投入这么真切的感情去救一个陌生。

但是玄烨懂，他看着孟云棠，目不斜视，那一刻，时光仿佛倒流，回到张淑君死的那天。

孟云棠现在状态就是把这个素不相干的女人当成了张淑君，她走火入魔地想要把她救活。

以前，玄烨从来没有认真想过孟云棠失去张淑君，是什么心情，还有她要怎么撑过来，甚至他还可以做到无感。

玄烨看着孟云棠眼里的泪，忽然感觉心口很疼，这种疼，以前他从来没有过。

...

二十分钟后飞机迫降在渝州机场，就在飞机落地的那一刻，奇迹出现了，被孟云棠救的那个女人恢复了心跳。

舱门打开，地面医疗救援队赶紧上来把女人抬下飞机。

也正是因为这个插曲，飞机上的所有人滞留在了渝州机场，等待航空公司重新安排飞行。

孟云棠下飞机的时候，整个人虚的不行。

眼睛通红，头发凌乱，双腿因为长时间跪着一直发抖。

玄烨一直跟在孟云棠身后，因为他觉得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倒下去。

进了候机厅，玄烨见孟云棠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他转身去买了一杯热牛奶来到她面前。

“喝点东西吧。”

孟云棠坐在椅子上，她看了一眼玄烨手里的牛奶，两行清泪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滑落了出来。

脑海里一下涌现了一个片段...

大一那年，孟云棠放寒假从北城回云祥。

张淑君去火车站接她。

“枳枳，喝牛奶。”

大冷天，张淑君从怀里拿出一盒热牛奶。

孟云棠接过牛奶看了一眼，说：“妈妈，这牛奶过期了，不能喝了。”

张淑君眯着眼看了看牛奶盒的底部，惊讶道：“哎呀，是哦。哎，那天单位发了这个牌子的牛奶，我就想着等你回来留给你喝，留着留着就过期了，那你别喝了，扔了吧。”

孟云棠突然想到这件事，哭的就更凶了。

玄烨知道孟云棠是因为刚才在飞机上救人，代入感太强，想到从前的事，把自己陷进悲伤里了。

“别哭了，你妈...”

玄烨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牛奶就被孟云棠打翻在地：“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妈？”

孟云棠吼的很大声，候机厅里好几束目光向她投来。

但孟云棠丝毫不在意，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对玄烨说：“如果不是你欺骗我，我妈妈根本不会死！”

玄烨盯着地上那一滩白色的牛奶，沉默片刻，重新看向孟云棠，缓缓开口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110 想见他

“对不起？”

孟云棠偏头看向玄烨重复他刚才的话。

“你和我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原谅你和高楹吗？”

玄烨沉默不言。

先前他记得孟云棠说过释怀这类的话，那时候他信了，但现在看来，那就是她的伪装。

虽然玄烨现在一时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孟云棠要伪装。

孟云棠见玄烨不说话，便开始攻击他。

“玄烨，你之前一直说我幼稚，小孩子气，那我今天就成熟一回和你讲道理。”

“我第一次来深城的时候，那时候你已经喜欢上了高楹并且想追她对吗？”

玄烨点头：“对。”

孟云棠继续说：“这没有问题，谈恋爱分手是很正常的事，你对我失去新鲜感喜欢上别人我不会怪你，可是为什么你还要骗我呢？”

事到如今有些话是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了。

“因为我人渣，骑驴找马。”

孟云棠双手攥拳：“对！就是因为你的这种卑劣行为让我一度以为自己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