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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不断响起这些声音，像是魔咒一般，萦绕在脑海，司向窈伸出袖子胡乱的擦掉自己的眼泪，毫不犹豫的将牌子挂在了自己的身后。

只要妹妹能活下来，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看着踉跄跪着超前走的司向窈背影，霍旭西的眉头不自觉拧成一个川字。

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司向窈。

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走进他的生活，笑容灿若向窈的女人，在被他一次一次冷眼拒绝后，仍旧甜甜的笑着说：“没关系旭西，总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的，我可以等。”

她那么耀眼，整个桦城的男人都为她倾倒。

可如今，她穿着皱巴巴的工作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带着杀人犯的牌子，跪在地上，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在街头。

多么可笑！

霍旭西胸口不由得有了怒意，他关上车窗，毫无感情的命令司机开车，再不看她一眼。

而司向窈，就这么背着一块杀人犯的牌子，一步一步的跪到了医院。

她的眼神一直是空洞的，直到急诊的医生告诉她，怀中的孩子早就已经断气了的事实，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

“病人本就营养不良，受到撞击导致内出血已经去世了，若是来得早的话，或许还有救……”

“你是怎么做家长的，孩子这么瘦，不然也不会这么严重……”

第九章

医生还在絮絮叨叨，可司向窈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她耳朵嗡隆隆的，像是有人拿重锤在她头顶凿，又像是被人扔进了海里，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月月！”

眼前不断浮现月月的笑脸，她还那么小，那么可爱，她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

她记得月月刚上幼儿园的时候，学会唱的第一首歌便是小星星。

胖嘟嘟的小手在她眼前一摆一摆的，她说姐姐，月月乖，长大后月月永远陪着姐姐……

可如今，她瘦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如同一只小猫，再也不能睁开眼。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落在月月紧闭双眸的脸上，她们才刚刚见面，却又马上分开。

司向窈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语气温柔：“月月，醒来了，姐姐回来了……”

可是她没有回应，只是紧紧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一般。

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甜甜的叫她姐姐，再也没有人会等着她回家。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爱上霍旭西，如果不是她要和江庭远做朋友，苏妍就不会通过她来认识这两个男人……

是她错了，该死的是她！

司向窈绝望的仰头看向屋顶，她抱着月月，脸上身上全都是血，面色麻木的走在马路上，最后，一步一步的爬上了桦城最高的那栋大楼。

狂风呼啸，夹杂着冬日的寒意，席卷而来。

可司向窈早已经不觉得冷了，这世间最重的寒意她已经经受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才满眼通红的拿出手机，给江庭远发了一条短信。

“江庭远，害死苏妍的凶手我不知道，但是，害死我的凶手，我希望你记住。”

随后，她拨通了那串印在心中，烂熟于心的数字。

电话很快接通，听筒那端传来霍旭西熟悉清冷的嗓音，“司向窈？”

司向窈视着怀中早已没了呼吸的月月，声音微不可闻。

“霍旭西，我那么赤诚的爱过你，可现如今，恐怕连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如果有下辈子，我再也不要遇见你。”

电话那端，霍旭西正坐在车上赶往霍氏集团，靠近集团的交叉路口却忽然发生了大堵车，说是有人要跳楼，紧接着他便接到了司向窈的电话。

她的声音被巨大的风声淹没，带着一股空灵感，让人莫名的心慌。

霍旭西眉心不由得拧成一个川字，刚要开口，身旁的助理却在点开一封邮件后，猛的抬起头来，满脸喜色。

“总裁，苏小姐回家了，她没死！”

苏妍没死？怎么可能？！

霍旭西耳边嗡鸣，电话那头传来的风声却立马让他冷静下来，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罕见的多了几分颤抖，“司向窈，你在哪里，你听我说……”

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砰的一声巨响！

一道身影从高处坠下，透过车前窗重重的砸在他面前，眼前一闪而过的，是司向窈那张凄美的脸。

紧接着，是四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啊，有人跳楼了！”

第十章

看见车窗上飞溅的血迹，霍旭西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司向窈……跳楼自杀了？

霍旭西麻木的打开车门，缓缓向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女人走去。

耳边尖叫声此起彼伏，围观的人群尽数发出惊呼亦或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可这些霍旭西统统都听不见，他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到了司向窈的面前。

他垂眸看向这个瘦弱不堪，头部已经砸得面目全非的女人，心中轩然大波。

鲜血从司向窈的身下蜿蜒开来，沾染了霍旭西的鞋底。

而他却像是察觉不到似的，一直僵硬的站在司向窈的尸体旁边，动弹不得。

霍旭西不知道自己呆呆的站了多久，直到身边响起警车以及救护车的鸣笛声，他才终于僵硬的转过了头。

司向窈被一众医护人员抬上了担架，随即救护车带着急促的鸣笛声扬长而去。

站在血泊中央的霍旭西惹眼的很，很快便有封锁了现场的警察上前来询问霍旭西。

陈警官是一个星期前从海市调过来的，因此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正是手握桦城命脉的霍家太子爷霍旭西。

他只是公事公办的问道：“先生，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死者……？

司向窈真的死了？

霍旭西抖声问道：“她死了？谁说她死了！”

陈警官可不是吓大的，他不怵霍旭西语气中的暴怒，依旧是那公事公办的语调。

“死者从霍氏集团顶楼跳下，头部受到重创，一分钟前，桦城第一医院的医生已经宣布，死者当场死亡。”

霍旭西有些承受不住的后退一步，像是才发现自己正身处血泊中心。

血……好多血……到处都是司向窈的血……

为什么在得知司向窈的死后，他的心竟然会那么痛……？

霍旭西捂住自己的心口，感觉那里像是破了一道大口子，正往外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