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顾辞砚全文在线阅读-《江稚顾辞砚》全章节目录
颜瑶可能只适合交际,而不适合做生意。
建筑公司肉眼可见已经快要不行了。
周转不过来,资金断裂是要命的事情。
不过颜瑶似乎还是没打算放弃,还在想办法维持公司的运转。
最开始的时候江北山舍不得带着她去应酬,那种场合不仅要伏低做小,还要放下脸面,哪怕是跪下去给人家擦鞋也要笑着擦。
所以颜瑶还真不太懂这类的人情世故往来,叫她喝酒,她喝不了。
让她低声下气去求人,她现在也做不到了。
颜瑶和江岁宁现在住在傅家以前那栋别墅里,花园已经有许久没有被打理过,杂草丛生,干脆被工人用工具给推平了。
重新铺好了草坪。
江岁宁这两天一直都很不安,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安心,可能是女人的直觉。
颜瑶还在为公司的事情焦头烂额,倒也没多余的时间来关心她。
江岁宁晚上睡也睡不着觉,还在想着在法庭上,她看见了江稚的肚子显然就是怀孕了。
当时觉得是好事。
现在回过味来,也不一定。
尽管江稚和顾辞砚离婚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万一呢!
江岁宁无法自我安慰,只能惴惴不安抓着母亲的胳膊,眼睛睁得大大的,哆哆嗦嗦的声音显然是在害怕:“妈妈,你说江稚的那个孩子会不会是顾辞砚的?”
颜瑶觉得这是她在胡思乱想,“怎么可能,这两人离婚了不会再留下个孩子。”
江岁宁还是不能被说服:“就像那个时候你有了我,不也是和爸爸分手之后的事情吗?”
“如果这个孩子是顾辞砚的,顾家的人早就把她接回去了,是不是?”颜瑶握住她的手,接着说:“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他们以前没离婚就做过一次手术吗?你别乱想了。”
江岁宁牢牢握紧了妈妈的手:“我是害怕,如果孩子是顾辞砚的,他更不会放手了。”
颜瑶脸色变了变,“等你父亲的案子判下来了,我再来收拾她。”
不就是铤而走险一次吗?
江稚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留。
再借刀杀人而已,没有风险,也没有多难。
江岁宁点点头,果然还是妈妈对她最好,“爸爸会死吗?”
颜瑶面无表情:“不知道。”
但是江北山必须要死。
不然谁知道他会不会糊涂的和她翻脸。
同一条船上的人,很容易就翻了船。
颜瑶要保住自己的富贵,也要保住女儿的未来。
这几个字才说完,江岁宁的手机就响了,这是一通意料之外的电话。
因为顾辞砚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她有些高兴,同时又有点不安。
接起电话,顾辞砚开门见山,让她出来。
江岁宁万万没想到顾辞砚这会儿就在她家门口,对,很早之前回南城那次,江岁宁曾经邀请盛西周和顾辞砚到过这栋别墅。
那时候顾辞砚是陪着江稚一起回的南城。
那时的他对江稚还没什么感情。
江岁宁换了条裙子,涂了个口红,将自己打扮的很漂亮才出门。
暴雨暂时停歇,雨后空气清新,带着点浅浅的竹香。
顾辞砚站在门边的台阶上,他的车就停在路边。
一个人,站在雾蒙蒙的雨天里。
好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男人。
身段挺拔,长身玉立,清瘦漂亮。
江岁宁迫不及待朝他奔去,跑到他面前还有点喘,她以为这是她曾经的爱人回心转意的开始,她的唇角还带着笑意,“你特意来找我的吗?”
顾辞砚的表情比她想象中要冷漠许多,前所未有的冷凝,朝她投来的目光是一种审视犯人的打量,这种侵略性十足的眸光只会让人不适和害怕。
江岁宁瞬间敛了笑,心里也没有方才那么轻松,“怎么这样看着我?”
顾辞砚漫不经心收回目光,那个日期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去年情人节的前一天,你让盛西周帮你做了什么?”
江岁宁往后退了两步。
顾辞砚逼得很紧,“江岁宁,那些人是你让他帮你找的吗?摄像机也是你的主意吗?”
第610章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江岁宁觉得措手不及。
其实之前在盛西周想起从前的事情时,她就担心受怕,生怕盛西周把她曾经做的那点事在顾辞砚面前抖出来。
她不安了一段时间,无事发生过后渐渐放下了心。
时间一长,她就快忘了这一茬。
以为以盛西周现在和顾辞砚你死我活的关系里,他不会再说出来。
此时此刻,顾辞砚忽然旧事重提,除了盛西周告诉了他真相了之外,江稚想不到别的原因。
她下意识想要狡辩,抬眼对上男人这双漆黑的眼眸,千言万语就像被堵在了喉咙里,像一截生生被掐灭了的火。
事到如今,她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而再再而三,她做了太多的恶,同他说了太多次“我不是故意的”。
每次她都用眼泪、用一时冲动来为自己开脱。
眼泪的有效期那么短。
其他没有说服力的借口在她做的那些事面前就更什么都不是了。
江岁宁的唇角动了动,好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顾辞砚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盛西周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真的,她慌张不已,仓促的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顾辞砚忽然想起来,江岁宁那次惊慌失措吓得快要疯了,说傅景初找了人要侮辱她。
一切仿佛都能连成一根线。
爱没有缘由。
恨却是总能够找到蛛丝马迹的。
他站在水雾天色里,面无表情:“所以傅景初找人那样对你,不过是以牙还牙?”
江岁宁浑身发颤,寒气顺着脚底往上冒,她浑身发抖,一时片刻无话可说,她的眼圈渐次红了,这种被他毫不留情拆穿了她做的那些事,实在是没有尊严。
就好像她最丑陋的一面,被剖开放在他面前。
他眼里连失望都没有了,只剩下意料之中的平静,仿佛对她的真面目已经不再觉得惊讶了,好像她就是这么个无耻恶毒的小人。
“我…”
“你什么?”顾辞砚轻笑了声,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冷冷的注视着她,打量着她:“你又鬼迷心窍,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江岁宁,换个借口吧,你自己都不嫌恶心吗?”
江岁宁仿佛因为他的话,而受到了什么重击。
她往后退了两步,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台阶,狼狈的摔倒在地,落在水面上,双手撑着湿漉漉的地面,虽然没有在下雨,但是空气仿佛都是潮湿的。
她跪坐在地上,仰着脸看着眼前无比厌恶着她的男人。
曾经何时,这双眼里只有对她的宠溺。
哪怕当时不是深爱,也有喜欢的。
江岁宁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后悔,当年为什么要用最笨的办法来挽回他渐渐散去的喜欢。
一步错,步步错。
“是盛西周告诉你的吗?”她带着哽咽的声音,轻轻地问。
顾辞砚佩服她的镇定,哪怕被找上门来质问,她好像也没那么慌乱,惊慌过后渐渐就平静了下来,还能反过来问他。
“这重要吗?”
“你宁愿相信他的话,也不相信我。”
“是啊,我不信你。”
顾辞砚盯着江岁宁,已经完完全全没有了当年的情谊。
物是人非。
他变了。
她当然也会变。
是他太过理想化。
将她一直视为那个天真的、蠢笨的有点可爱的少女。
会真情实感的哭,也会开怀放肆的大笑。
可是她并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
嫉妒吗?是她先要走的。
而且她为什么要嫉妒江稚?所有人的偏爱都站在她这边,她还要一次次和江稚过不去,一次次的去设计陷害。
“你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的?江岁宁,你不是踩死一只蚂蚁都觉得害怕吗?做这种事的时候你真的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吗?”
顾辞砚这样问着,扯了扯嘴角想笑,发觉自己并不笑的出来。
江岁宁爬了起来,慢慢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想要去抓他的手,被男人冷冷避开。
又开始下起了雨。
南城本来就多雨,这几天,天空就像破了洞。
雨水下个了不停。
淅淅沥沥的雨丝,尚且可以忽略。
江岁宁脸上分不清是虚假的眼泪还是雨水,“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如果不是你喜欢上了她,我不会想要做这种事情。”
她哽咽着开口,红着眼睛倔强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