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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该怎么办？

如果上天能听到祈祷，能不能让爷爷好起来，换她生病？

……

之后，沈韵然一直守在病房，寸步不离。1

直到第五天下午，老人才醒过来。

可第一句话却是：“长青呢？爷爷想跟他说几句话……”

沈韵然来不及想其他，只想满足老人的心愿，擦掉眼角的泪就去护士台给向长青打电话。

等了很久，向长青低沉的声音才从听筒传出：“什么事？”

沈韵然下意识捏紧了电话线：“爷爷在医院，他想见你……”

电话那端沉默了半晌，才吝啬施舍一个字。

“好。”

她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耳畔却只剩‘嘟嘟’的忙音。

半个小时后。

一辆军绿吉普停在医院门口，一身作训服的向长青从车上下来。

守在门口的沈韵然立刻跟上，她紧张攥着手，犹豫了半天才开口恳求：“长青，如果爷爷问起我们的感情，你能不能告诉他……我们很好？”

她不想爷爷生着病，还为她担心。

向长青忽的停下脚，冷睨向她：“到这时候，你还想着撒谎？”

尖锐的话刺的沈韵然脸色一白，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让爷爷担心，你不知道他这次——”

话没说完，向长青却擦肩掠过她，大步朝病房去。

男人的不耐烦刺的沈韵然骤然红了眼眶。

但想到爷爷苍老脸，她深呼吸压下翻涌的苦涩，小跑着跟了上去。

不能让向长青刺激爷爷，哪怕彻底坏了形象，她这次也一定要撒谎……

可眼见到了病房门口，她却被医生叫住，被其带着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

医生面色凝重：“司令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但病情随时会恶化，这几天尽量要保证他情绪平稳，不要受刺激，否则引起脑疝就会有生命危险。”

沈韵然的心一揪，压下不安问：“那如果让爷爷情绪平稳，好好修养，他是不是就没事了？”

“如果在这两个月里精心调养，司令再活个三四年肯定没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

沈韵然松了口气，撑过这三年，军区的医疗设备会大有改进，到时候配合治疗，爷爷一定能安享晚年。

希望重燃，想着爷爷消瘦的脸，沈韵然便出了医院，特地去附近的百货商店，买了些营养品。

再回医院时，已经快过去一个小时了。

可刚踏进医院，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压得沈韵然有些喘不过气。

她失神捂着胸口，冷汗划过额角。

这种感觉，为什么让她想起上辈子爷爷去世时的心悸？

沈韵然摇了摇头，自己一定想多了。

医生都说了爷爷至少还能活三四年，自己都能重生了，爷爷也一定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匆匆过世。

缓和过后，她才提着补品朝病房走。

但一上楼，就看见爷爷病房外围满了人。

她心一咯噔，随即疯了般冲了过去：“爷爷！”

刚到门口，却听警卫员唐烨悲切斥问——

“向军长到底跟司令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一走，我们司令就突发脑疝，抢救失败去世了！？”第9章

‘哗啦——！’

沈韵然手中的袋子脱落，东西撒了一地。

她颤抖着，一步一步朝病床走去。

病床上，老人紧闭双眼，像是睡去。

走到床头，双目已经朦胧，她缓缓蹲下去，颤抖握住老人枯瘦的手，轻轻喊：“爷爷，起床了。”

老人没有回应，只有医生沉重宣告：“沈小姐，司令已经去世了。”

沈韵然不信，她拼命摇头，颤抖求着：“医生，你不是说爷爷还能活三四年吗？他不会丢在我一个人的！”

“求求您们了！再看看，你们再好好看看，我爷爷一定还有救！”

面对她无助的哀求，医生也无可奈何：“司令是因为情绪激动引发了脑疝，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这一瞬，眼泪决堤似的淌满沈韵然的脸。

情绪激动……

环顾四周，没有找到向长青的踪迹，再想起他进爷爷病房前冷漠的态度……

是他，是向长青！

这一刹，一种从没有过的恨涌上心，如千万蚂蚁啃噬着骨血。

望着老人青白的脸，她‘咚’的一声跪下。

像个忏悔的罪人，一遍遍哭喃着：“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如果她早点看清，明白永远无法让向长青爱自己，早点放下他，爷爷是不是就不会被刺激至死？3

她忍着错，一下一下磕头，转眼，额头就已经渗血。

一旁的警卫员唐烨看不下去，忍着难过劝：“沈小姐，司令最放不下的是你，临终前还说……你永远是他的骄傲，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明明是鼓励的话，可沈韵然却听得心碎。

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出病房，叫人不忍靠近。

……

因为沈司令生前就说过，他的丧事一切从简。

从老人去世，到下葬，整整三天，向长青都没有露面，而沈韵然痛哭一场后就跟丢了魂一样，苍白呆滞。

四天后，下午。

她浑浑噩噩回到大院，刚走到门口，就见沈秀梅抱着小杰从向长青的车上下来，但不见向长青。

见沈韵然一脸憔悴，沈秀梅眼中伤过痛快：“小杰这些天住院，多亏了向大哥照顾，他还特意吩咐人接我们回家。”

“听说司令去世了，你可要节哀，毕竟以后再也没人给你撑腰了。”

但沈韵然却视她入空气，面无表情进了屋。

不久，天黑了下来。

雷鸣伴着大雨像要把整片天空撕裂。

向长青穿着雨衣从雨幕中跨进客厅，刚脱下雨衣，就发现站在窗户边，一动不动的沈韵然。

窗户没关，被风吹进房里的雨全淋在她身上，她身上的白色连衣裙紧贴着身体，湿得在滴水。

向长青蹙眉走过去，刚要训斥，却发现她没有焦距望着雨空，整个人失了魂般，好像一碰就碎。

在他眼里，沈韵然从来都是骄傲嚣张，这样死寂破碎的模样，叫他心头莫名一软。

抬手把窗户关上，才说：“淋湿了还不知道关窗，去房间换衣服。”

语气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说话声惊动沈韵然，她回过神，却抬起猩红的双眼望着他，一动不动。

只说：“我爷爷去世了。”

向长青手一紧，心头莫名发慌。

平生第一次，他躲开了她的目光，半晌后才沉声回应：“我知道，只是演练期间，谁也不能离开。”

听了这话，沈韵然心中恨意无法克制的涌上。

到底是不能，还是本就不想？又或者爷爷的死是他本就期望的。

“向长青，那天你见过我爷爷后，他就因为受刺激突然脑疝去世了，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向长青的脸瞬时一沉：“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韵然看着他，眼中的恨意一览无余。

“你嫌弃我，讨厌我，有什么不满都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去刺激我爷爷？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够了！”

向长青愠声打断，烦躁拂去袖子因为关窗沾上的雨水：“我知道沈司令去世让你很伤心，你冷静冷静吧，我先离开。”

说完，他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却听身后传来沙哑的一句：“向长青，我们离婚吧。”第10章

向长青步伐一滞，深呼吸压下胸口莫名的怒意，头也不回地离开。

‘砰’的一声，大门被带上。

环顾空寂的房间，沈韵然紧握的手缓缓松开，止不住的颤抖。

她无论是提结婚还是离婚，向长青都一幅冷漠，仿佛对他来说，一切都不重要，都没有意义。

她从口袋里逃出爷爷从前送她的一枚英雄宣章，缓缓贴上脸颊，颓丧花落在地，任由泪水肆流。

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强求不属于自己的婚姻，爷爷就不会死……

这样不堪的她，到死却还被爷爷宠爱着——

【沈小姐，司令最放不下的是你，临终前还说你永远是他的骄傲】

沈韵然呆呆坐在地上，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天亮后，连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停了。

天边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恰好落到爷爷的英雄宣章上，金色的阳光跳跃着，像是爷爷慈祥的笑。

沈韵然黯淡的眼眸亮了亮，像是在迷雾中找到了丝方向。

爷爷是英雄，她不能堕了爷爷的声誉，沈韵然望向挂在衣架上陪伴了自己两辈子的舞鞋，深吸口气暗下决心。

向长青不爱她，她有爷爷的爱就够了。

她今天就去申请离婚，放向长青自由。

她要离开这里，要彻底改变，一定要成为爷爷真正的骄傲！

……

接连一周，向长青一直没有回家，刻意避开了沈韵然。

今天，他特意下了个早训，想着沈韵然应该冷静下来了，便特地去文工团找她。

沈韵然提离婚的气话，他没有当真。1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车窗外倒退的窗景，向长青心里有丝莫名的不安。

二十分钟后。

车在文工团门口停下，文工团队长正好出来。

见向长青带着警卫来了，以为是视察工作，忙带着他进去。

两人刚走到舞台后侧门时，便听台上传来队员们的说话声。

“秀梅姐，你跳的真好，可惜沈韵然辞职了，要不然咱们一定叫她看看，谁都比她那个靠关系走后门的人强！”

“我听说沈韵然把离婚证拿到手后，就申请去边防的蒙北军区当作战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