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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原是不想走这一步的，可是这个孙女太过不知好歹，也太不懂事。

　　若是再让她这么闹下去，她非得毁了霍家！

　　霍老夫人颤抖着手脸上苍白下来，老泪纵横时身形也有些站不稳。

　　“霍青谣，我自认从未亏待过你，你父母走后我更是处处偏宠着二房，你不喜霍姝兰我便如你意送她走，可你居然能说出这种伤人的话来，你……”

　　她刚想佯装着受了刺激闭眼晕过去，却不想对面霍青谣突然抬头。

　　那是怎样的眼神，无恨，无怨，却犹如深水黑潭，阴沉沉的溢满了冷漠和讥讽。

　　霍老夫人被青谣这一眼给骇的愣住，还不等她回过神来，就见霍青谣缓缓开口：“祖母，您是要逼死我吗？”

　　“霍青谣……”

　　噗——

　　青谣猛地张开嘴，呕出一口血来，霍老夫人闪避不急直接被溅了一脸。

　　面皮上的温热让她瞪圆了眼，来不及反应，身前的霍青谣就突然松开了手，整个人如同凋零的落叶一般陡然朝着身后倒了下去。

　　“女郎！！”

　　花芜震惊大喊出声，一把抱着霍青谣踉跄坐在地上就哭喊出声，

　　“老夫人，您和大夫人是要逼死我家女郎吗？她好不容易才从䧿山活着回来，大郎没害死女郎你们还不肯罢休，竟是要活活打死女郎。”

　　小丫环嚎啕大哭，朝外嘶喊，

　　“来人啊，快来人啊，老夫人要打死女郎……”

　　“你闭嘴！”

　　刚想碰瓷的霍老夫人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没倒，霍青谣就先一步吐血晕了过。

　　眼见着那婢女胡乱大喊，外头一堆人涌了过来，她脸色是真的开始消了血色，快步就想要上前去看青谣的情况，却不想身后一道冷风突然袭了过来。

　　下一瞬霍老夫人侧腰一痛，直接被人一脚踹飞了出去。

　　“母亲！”邹氏吓坏了，急奔过去。

　　刚才还哭喊的花芜也是猛地打了个哭嗝，眼泪差点给吓没了。

　　沈司伸手将青谣捞了起来，看着她脸上如纸苍白，唇边血迹刺眼，他陡然戾气勃然：“杀了她们！！”

　　霍青谣吓了一跳，没想到沈司会突然过来，眼见着霍老夫人她们惊恐尖叫出声，她连忙伸手躲在披风之下拽了拽沈司后腰的系带。

　　“沧浪。”

　　沈司戾气一滞，垂头看向怀中，就见小女娘紧闭着眼长睫不断颤动，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低头凑近她脸边，就嗅到她嘴角挂着的那殷红血迹里传出些古怪味道，脸上有一瞬间的沉默，沈司眼底生恼，忍不住用力掐了下青谣的腰肢。

　　青谣疼的险些叫出声来，忙用力环着沈司的腰，脑袋蹭了蹭他手无声示弱。

　　沈司低哼了声，握着她腰肢的手松开了些。

　　霍老夫人后腰都差点被一脚踢断，沈司刚才虽叫的及时，可沧浪也一剑划破了她的脸。

　　她往日里就算与人争执，或是有所摩擦，也大多都是口角争端，她何曾遇到过这般凶残之人。

　　霍老夫人满是惊慌的跟同样吓得面无人色的邹氏抱成一团，明明浑身发抖却还色厉内荏：

　　“沈督主，我是朝廷诰命，是霍国公府的老夫人，你若敢杀我，朝中的人是不会放过你，陛下也不会放过你……”

　　唔！

　　沧浪手中一挥，就一剑柄打在霍老夫人嘴上，她顿时疼得险些晕过去。

　　“吓唬我家督主，嫌命长了？”

　　霍老夫人脸色惨白，邹氏也是瑟瑟发抖。

　　沈司抱着怀里“昏迷”的小姑娘朝着二人走去，衣袍落在二人脚前就吓的她们猛一哆嗦。

　　“哪只手伤的她？”

　　霍老夫人瞳孔剧颤。

　　邹氏咬着嘴唇瑟缩出声：“沈督主，我们不是有意要伤青谣，是她说话太过不孝，还言语辱及尊长……”

　　“本督问，哪只手伤的她。”

　　邹氏脸一白。

　　沈司扭头看向花芜：“你说。”

　　花芜本就是霍青谣捡回去的丫环，跟她一起长大，只一心一意对自家女郎，她毫不犹豫就指着霍老夫人说道：“是老夫人打的女郎，用的右手。”

　　“沈督主……”

　　霍老夫人慌了神，张嘴刚想求情辩解，哪想沈司直接一脚踹在她肩头，将人踢翻了过去，没等霍老夫人手忙脚乱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他就猛地抬脚踩在她右手手腕上。

　　啊！！！！

　　霍老夫人眼前一黑，疼的凄厉惨叫，伴随着骨头都碎裂的声音，下一瞬她那条胳膊如同废布瘫软在地。

　　“本督有没有告诉过你们霍家的人，霍青谣，本督护着。”

　　霍老夫人眼泪横流，嘴里断断续续的全是惨叫。

　　“还是你们霍家将本督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沈司碾动了下脚底，霍老夫人惨叫更甚，刚眼前一黑晕过去就又疼醒了过来。

　　她哭的鼻涕眼泪一团，不断趴在地上求饶，哪还有半点刚才尊贵。

　　沈司嫌恶：“再有下次，本督摘了你们脑袋。”

　　他说话时抬眼看向邹氏，眼神如淬了冰，阴鸷而又戾气十足。

　　邹氏吓得脸惨白，死死抱着自己躲在霍老夫人身后发抖，唇色比青谣还要更白。

　　沈司是面色冷然地抱着青谣：“把她们扔出去！”

第33章动怒

　　霍老夫人和邹氏是被人直接扔出了棠府大门的。

　　积云巷本就在繁华闹市取静之地，隔了两条巷子就是城南最大坊市，这附近的人都知道督主府的主子喜静。

　　此时突然瞧见沈府隔壁扔出来两个惨叫的妇人，那二人衣着华贵却满是狼狈滚地，路过的马车和行人都是停了下来。

　　“那是……”

　　“是沈督主府上的人。”

　　周围人纷纷围观，花芜红着眼睛哭的好不凄惨。

　　“老夫人，我家女郎险些被大郎害死，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她不敢与大郎争执，已经躲得远远的只求好好养伤，你们为什么非要上门来咄咄逼人。”

　　“大郎和郎主遭人弹劾，那是他们自己行事不端，可你们非得将事情栽在女郎身上，她不愿出面替其辩解就说她不孝，将她打得吐血晕厥，还故意伤她的脸。”

　　“奴婢原以为只有大郎心狠，没想老夫人也想要了我家女郎的命。”

　　小丫鬟年岁尚小，哭的眼眶通红，每一字都如泣血。

　　“我家女郎也是你嫡亲的孙女，就因为二爷和二夫人死了没了爷娘庇护，你们就要为着个外室女逼死女郎吗！”

　　“你胡说……胡说！是霍青谣不孝……”

　　“你们这种恶毒之家，霍小娘子若是孝了怕是得逼死自己。”

　　沧浪没等邹氏辩解话说完就陡然打断，满是嘲讽地冷笑道：

　　“世人皆道我家督主心狠，可我瞧着倒不及你们国公府凉薄，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们国公府倒是专朝着个小女娘下手。”

　　他说话朝着一旁道：“霍小娘子吐血晕厥，立刻拿着督主的牌子去太医署请人过来。”

　　“是。”

　　门前有人快步离开，沧浪朝着霍老夫人她们啐了一声。

　　“霍小娘子的命是我家督主捡回来的，督主有令，往后这棠府霍家人敢踏进半步，往死里打！”

　　漆红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棠府门前空地上只剩下狼狈至极的霍老夫人二人。

　　昨夜下了小雨，门前有些积水，二人方才被扔出来时滚了泥浆，满头珠钗失了华贵，长发混着泥水散落耷拉在脸上，身上衣裙更是脏的不成样子。

　　周围人都是纷纷朝着二人看去，不少人指指点点。

　　“这是……霍国公府的人？”

　　“是她们，我认得那个年轻些的，是霍侍郎的夫人，霍家那位大夫人，以前京中好些宴会上属她尾巴翘得最高，最喜欢炫耀她那个年少出仕的儿子，那位霍家大郎好像还被人叫做玉台公子吧……”

　　“我呸，什么玉台公子，没听说吗，那人为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女，险些害死了他的亲堂妹。”

　　“这算什么，你们没听刚才那婢女说的吗，那霍小娘子伤重都躲了出来了，这霍家的人还恬不知耻的找上门来，想着用孝道来压那霍家小娘子替他们霍国公府挽回名声，还将人打得吐血晕厥。”

　　“这可是积云巷沈督主的宅子，她怎么敢？”

　　“有什么不敢的，不就仗着自己是长辈，打了骂了霍小娘子也只能忍着，稍有反抗一个孝字就能压死了她，可真是不要脸。”

　　周围那些议论纷纷的声音如刀剑落在霍老夫人和邹氏身上，让得本就狼狈的二人脸色惨白。

　　邹氏想要解释，没人愿意听她，霍老夫人又疼又怒委顿在地人已经半厥过去。

　　霍家等在外面的下人先前被督主府的人拦着，只能眼睁睁瞧着周围议论喧嚣于尘，等谩骂声四起，督主府的人才放了他们，他们急匆匆地入了人群扶着霍老夫人和邹氏起身，面对谩骂抱头鼠窜。

　　哪怕钻上了马车朝前走了，还能听到身后那些“无耻”和“不要脸”的骂声。

　　霍老夫人一条胳膊被生生踩断，刚上了马车就晕了过去。

　　邹氏抱着人事不知的霍老夫人，满脸惨然地跌坐在马车上。

　　完了。

　　霍国公府的名声，全完了。

　　……

　　这头沈司抱着青谣回了她住处，将人轻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