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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指攥进掌心，他深深吸了口气，可那股难受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反倒愈演愈烈。

愧疚、痛苦、不忍……无数复杂的情绪齐聚一团，疼的他窒息。

“阿瑶我给你抛别的心脏，你要多少我都给你，你别怕……”

他颤着声音安慰怀里的人，全然没发现自己再生不出与沈祁音对视的勇气来。

明瑶却无助摇头：“没用的没用的，阿渊，只有她的，只有她的才行。”

她不懂，她分明在梦境中给秦焱下达的指令是满心满眼只有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秦焱怎么会拒绝她？

他怎么可以拒绝她！

还偏偏是为了沈祁音！

“阿渊！你想看我死吗？你不是说你此生唯我？我若是死了，谁陪你白头偕老！阿渊是她要杀我的！你剖了她的心，她尚且能活，可我若是没有她的心，我会死的呀！”

明瑶一字一句，字字泣血。

她推着秦焱，再没了耐心。

“阿渊，你不肯剖她的心，是喜欢上她了吗？你不要我了吗阿渊？”

秦焱挣扎着抬头，再次看向沈祁音，他心间痛意依旧。

脑海中一直有一道声音催着他过去剖了沈祁音的心脏，可他下不去手。

看着那双晶莹的眸子，他根本下不去手。

他有预感，今日他若是剖了沈祁音的心，往日他必然会后悔。

“磨磨唧唧的，你真想看阿瑶丧命不成？这小妾室的心你舍不得剖！那便我来！”

墨屿从门外跨进来，手持利刃直逼沈祁音而去。

沈祁音抬眼便就觉面门一寒，吃力躲开，她在地上一连翻滚几圈，找准时机掌中运气打向墨屿的胸腹。

重重一击，直击要害。

墨屿避无可避索性咬牙硬接下，反手就要朝沈祁音的心口探去。

“小妾室，你不该伤阿瑶！秦焱对你心软，我可不会！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男人掌中带风，沈祁音负伤反应不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电光火石间，就见一道墨色的身影挡在了她身前，生生替她接下了那一掌。

痛苦的闷哼从秦焱嘴间溢出，墨屿见失了手，愤恨皱眉还欲卷土重来，却被秦焱一剑刺中腹部。

与寻常的小打小闹不同，这一剑附着了不少的灵力。

墨屿变了脸，眉宇因痛苦拧做一团。

“你当真要为了这小妾室辜负阿瑶？！如果当初早知道你会这般！我说什么都不会把阿瑶让给你！”

话落，换来的却是秦焱蕴含灵力的一击。

这一击，径直打在墨屿的腹部，将他丹田里的内丹震的稀碎。

墨屿甚至来不及痛呼，随着内丹碎裂，他的身子跟着化作一团云雾，风一吹便消散不见。

“我说过，你要是敢动她，我会让你死。”

“秦焱！你果真要负我！”

明瑶目睹了这一切，心里不安猛然加剧。

事态不该这样发展，沈祁音入不得秦焱的眼才是！

无人察觉，沈祁音指间的血戒一直在散着红光。

那抹红一直蔓延到秦焱的眼底。

他握拳回头，墨色的眸中深邃一片：“到底什么是真什么假？”

“我该爱的，究竟是你还是小神女？”

第38章

“什，什么？”

明瑶拖着负伤的身子狼狈起身，心中的不安彻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秦焱方才叫的不是‘沈祁音’，他说的是‘小神女’！！！

可梦境里的秦焱哪里认识什么小神女！

他这是，想起了什么？

不会的不会的！

明瑶惊恐的摇着脑袋，梦境还在，只要他不出去，他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他怎么会……

“明瑶？瑶池女仙？”

像是为了印证明瑶的猜想，秦焱眸中一改先前看明瑶时的温柔缱绻。

黑曜石般耀眼的眸子，罕见的失了亮光，只剩下一眼望不到头的深邃。

他一步一步往前，逼近明瑶，脑子乱的厉害。

一堆陌生的回忆摆在脑子里，秦焱根本理不顺，隐隐的，扯的他脑门生疼。

沈祁音看着他往前的姿态，不知怎的，居然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且隐隐有一分心安之感。

然而，还不等她心安多久，秦焱已经走到明瑶跟前，抬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明瑶是该死，可绝对不能再这时候死。

她死了，他们还怎么出去？

怕秦焱失手将人杀了，沈祁音隐忍着走到他跟前。

“小神女？”

秦焱见她过来，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沈祁音身子一僵，眼底闪过一抹委屈，沉吟一瞬，还是径直略过他。

明瑶却彻底慌了神。

“不！不行！”

她痛苦的挣扎着，奈何秦焱死死抓着她的脖子，力道之大，恨不能将她掐死。

“不能……咳咳咳！你们不能杀我！沈祁音你不想出去了不成？”

沈祁音提着长剑，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凝神屏息蓄力，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

“呃！”

明瑶眼睛一白，身子僵在半空。

下一瞬，就见屋内狂风大作，无数荧光从明瑶心口处溢出来。

秦焱皱着眉松开掐住她脖子的手，转而死死抓住沈祁音，本能将她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那些荧光。

“这究竟是这么回事？”

沈祁音看了眼他修长的五指，抿着唇没接他的话。

忆起他刚刚打在她身上那一掌，她又撇了嘴，阴阳怪气的嘲讽：“怎么？觉得这梦境太美，还不想醒啊？”

“梦境？什么梦境？”

秦焱听的一头雾水，抬头却见屋顶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团污秽之物。

那东西自明瑶心口溢出来，似云似烟缥缈模糊不清，只依稀看得出那是颗脑袋，而此时，那东西怔张着一张嘴，朝着沈祁音缓缓靠拢，大有一副将她吞进腹中的架势。

秦焱惶恐大惊，一把将沈祁音拉进怀里，可那东西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径直追了过来。

沈祁音皱眉回头，就见一张大嘴朝她扑来，还不等她做出反应，整个身子连带着身侧的秦焱一起，被那大嘴一并吞入腹中。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周边冷风似凌厉的刀锋利无比，秦焱紧紧抱着沈祁音，本能替她抗下所有伤痛。

恍惚间，明瑶猖狂的笑声夹杂在风间，一并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沈祁音！你以为这样就能赢过我！我说了我与你不共戴天，如果不是你，我岂会如此！我和秦焱岂会如此！只要能让你死，我情愿把生命献祭给那些妖兽！”

“我要你给我和这四海八荒，给我陪葬！”

第39章

沈祁音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

她便是陪上这条命，也不会让她毁了这四海八荒的和平。

两人似在不断下坠，越往深处跌，那风割人越痛。

嗅到些许血腥味，沈祁音心口一颤眼中闪过一抹不忍：“你松开我。”

“没事。”

秦焱将她抱得更紧，脑袋埋在她颈窝处。

“我说过我会护你，小神女，我不会食言。”

温热的气息随着他轻启的薄唇，尽数撒在她的颈窝，沈祁音身子不受控的轻颤。

下一瞬就听到一句歉意的闷哼：“在梦境里，我不是有意伤你的，你别生气……”

“或者，你要是实在气不过，我允你打回来，如何？”

他记得这小神女记仇的很，他在那梦境里伤她两次，她该记恨他的。

果然。

“你想起来了？”

沈祁音一边问他，一边单手蓄力，凝出一个保护罩将两人护在其中。

秦焱身子一僵，耳尖忽然就红了。

好在这儿伸手不见五指，他不至于在沈祁音面前丢脸。

迟疑了好久，他咬咬牙像是豁出去一般：“小神女，你放心，我既是要了你，我便会对你负责，如果这次我们能平安无事，我出去我就要我家老头子找你家里人提亲。”

“谁要你说这个了？喜欢都谈不上，提哪门子的亲？”

沈祁音揪着他的耳朵，想到那事儿，面上也是一红。

秦焱声音越发沉闷：“喜欢的。”

他闷闷的咬着牙，小声重复：“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了，只是你不喜欢我。”

沈祁音没想过他会忽然说这些，刚想推人的手就这么生生僵在了原地。

喜欢……吗？

秦焱，喜欢她？

可那背叛剖心之痛已经在沈祁音心头扎了根。

她忍住心头的酸涩，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常：“你不用……”

“大难临头！你们倒是不在意生死。”

明瑶的声音从黑暗至深处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诡谲的氛围。

随着尾音的消散，浓郁的黑被驱散开来，沈祁音和秦焱大抵是落到了底端。

等到眼前深黑彻底散去，两人抬头就见明瑶站在离他们十步开外的地方。

她周身萦绕着数不尽的妖气，冷白的脸被层层黑紫色的烟雾包裹着，瞧不见一丝血色，云本鲜红的唇，此刻也成了乌紫色，可怕又渗人。

“沈祁音！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今日，你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远远看着她那副狼狈的模样，沈祁音心里便有了数。

“明瑶，你如此行动，就没想过你瑶池一族的生死？”

“那些妖兽可不会念在你用身子供养他们的份上，放过你瑶池一族。”

明瑶却一挥手臂，满不在乎：“有什么所谓！”

“今日我死，他们可会记得我的好？既是不能保全自己，倒不如让所有人来给我陪葬！”

话落，她仰天长啸一声，一条一人粗的巨蟒旋即从她身后现出头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