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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贺舟的这句话，苏言脚步忽的顿住。

那日贺舟说她“自私”的话骤然在耳边回响……

小江疑惑看着突然停住的苏言：“队长，怎么了？”

苏言面前扯了扯嘴角，摇头：“没事。”

贺舟将人带去了办公室，急诊区的椅子又硬又冷，坐久了不舒服。

在进办公室前，小江忽然凑到苏言耳边，小声说道：“队长，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小江摆摆手，朝大厅走去。

苏言敛了敛眸，转身跟着贺舟进了办公室。

贺舟将他的办公椅让给了苏言，自己随手搬了个凳子坐着。

苏言攥着手，踌躇开口：“方才那个孩子……”

“舟。”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女声，打算了她的话。

是戚梦。

第四十三章

贺舟神色未变，淡淡开口。

“我不是说不用来了吗？”

戚梦恍若未闻，笑着走了进来，将一个精致的便当盒放在贺舟面前。

“这是我新学的甜点，你要不要尝尝？”

说着，戚梦还很贴心的将便当盒打开，往贺舟身前推了推。

从始至终，戚梦就没将苏言放在眼里。

苏言不自觉攥紧了手，贺舟自小酷爱甜点，从前，自己没少拿这一招诱惑他。

贺舟抬眸扫了眼苏言，本来不打算接过的手忽然伸了出去。

“谢谢。”

戚梦脸上立即扬起笑容：“你若是爱吃，以后我每天都来给你送。”

苏言看着贺舟点了点头，面色一瞬间变得苍白。

她蹭的站起，抬手拿过挂着的药瓶，一声不吭走出了办公室。

贺舟的气息霎时冷了下去。

戚梦嘴角轻勾，眉眼轻轻一瞥，满是不屑。

脑海忽然闪过什么，戚梦眼里浮起一抹算计。

她看向贺舟，语调意味深长：“舟，昨天我逛街时看见苏言和一个男子在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你说她会不会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

贺舟将手中的甜点放回盒子里：“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东西送完，你可以走了。”

戚梦脸色一变，满是不甘。

从办公室出来后，她没有急着离开医院，而是去了急诊区。

苏言看着找过来的戚梦，眼里蓦然浮起冷意：“为了贺舟，你还真是不择手段。”

听着苏言口中的嘲讽，戚梦蓦的攥紧了双手。

刚要怼回去时，却又突然转了话头，再开口时，言语间反倒带了一丝得意。

“你知道舟对我为什么那么好吗？”

苏言眼神一怔，只听戚梦继续开口。

“他说我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会让人想到抢在黎明之前开放的野蔷薇，纯洁无瑕却又充满力量。”

戚梦说完，还十分挑衅的看了苏言一眼。

苏言直直盯着戚梦，脑海里那些藏在许久之前的记忆猛地蹿出。

蓦的，她突然笑了起来。

野蔷薇，那是从前贺舟给她的昵称备注。

而戚梦方才说的那些话，贺舟当初也是这样形容给她听的……

曾经的誓言，在这一刻变得可笑至极。

看着苏言脸上的神情，戚梦瞬间得到了满足，她嘴角勾起不屑，转身离开了医院。

戚梦走后，苏言坐在冷硬的不锈钢椅子上，思绪忽的飘远。

大学时，贺舟几乎将自己宠成了所有女生羡慕的对象。

若遇到其他追求者，往往在自己得知消息的时候，那些追求者就已经被贺舟自己打发了。

即便是结婚后，他也不曾让直接受过半分委屈。

可如今，她所有的委屈、难过、伤心几乎都是贺舟给的……

挂完水后，苏言便直接回了队里。

等贺舟忙完的时候，急诊区内早已没了人影。

晚上，苏言到家没多久，贺母突然来了，身后还跟着戚梦。

苏言心一震，强压下心中情绪，带着贺母和戚梦到客厅沙发坐下，转手倒了杯水放到贺母面前。

“妈，您怎么来了？”

贺母在客厅内扫视一圈，冷冷开口：“舟呢？”

苏言抿了抿唇：“他还没回来。”

“没回来正好。”

说着，贺母从包内拿出一张文件，轻飘飘丢到苏言面前。

苏言看着贺母丢来的文件，脸色刷的一白。

贺母丢的，是她的诊疗结果单！

旁边的戚梦，眼里已然盛起得意。

苏言用力攥住衣角，半天说不出话来。

贺母猛地一拍茶几，怒道：“要不是梦梦告诉我，你们还打算瞒我多久！”

苏言张了张嘴：“妈，我……”

贺母也是看着苏言长大的人，早前她很看好苏言这个儿媳妇，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对苏言便只剩下不满。

“这件事，舟知道吗？”

苏言瞬间一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霎时间，贺母怒意更甚：“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苏小姐，贺伯母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孙子，你既然生不出，还是早些让位的好。”戚梦瞅准时机，添油加醋的开口。

苏言冷冷扫向戚梦：“私自泄露他人隐私，戚小姐，你好像真的很希望我报警。”

话落，门口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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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贺舟看着客厅内的三人，眉峰狠狠皱起。

客厅内，贺母和戚梦坐在沙发上，苏言低垂着脑袋站在一旁，像个被审问的犯人。

他在玄关处换了鞋放下钥匙，朝贺母走去：“妈，您怎么突然来了？”

贺母压着怒意冷冷开口：“我要是不来，怕是这辈子都不想抱孙子了！”

说完，抬手用力拍了拍落在茶几上的诊疗单。

贺舟朝茶几望去，在看到上面的字眼时，眉眼倏地一沉。

不过短短一瞬，凛寒的眼神骤然射向旁边的戚梦。

戚梦一怔，但并无半分心虚。

“苏言生不了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贺母愠怒的声音响起。

贺母口中的‘生不了’三个字如利刃一般刺进苏言的心口，指甲猛地刺进掌心，她却不觉得痛。

贺舟将手中诊疗单撕得粉碎，丢进垃圾桶里。

他看向贺母，眼神坦荡：“是我不想要孩子，这个诊疗单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贺母顿时火冒三丈，蹭的站起朝着贺舟就是一巴掌。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在客厅陡然响起，苏言惊得立即上前将贺舟拉在身后。

沙发上的戚梦也被贺母惊得站起：“伯母，您消消气。”

贺舟拉开苏言，冷扫了戚梦一眼：“妈，这是家事，您要让外人在场吗？”

贺母自知家丑不可外扬，侧身拍了拍戚梦的手：“梦梦，你先回去。”

戚梦纵然心里再不乐意，但为了在贺母面前留下好印象，还是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伯母再见，舟再见。”

等戚梦走后，贺母直接开门见山：“你们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

苏言心底狠狠一抽，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能说什么。

“我不会离婚。”

耳边响起低沉有力的声音，苏言猛地抬头望向贺舟。

她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贺舟又再次开口。

“孩子不是婚姻里的必需品，所以，我不会离婚。”

贺母气得发抖：“你要是不和她离婚，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贺舟脸色倏地一沉，沉默了半晌没有做声。

“叮铃铃——”

一阵突兀的铃声骤然响起。

贺舟掏出手机，眉头瞬间蹙起，是医院打来的。

他点了接听后，转身去了阳台。

苏言盯着贺舟的背影，思绪渐渐飘远。

她和贺舟的这段婚姻，早已是千疮百孔，4年前的心结就像一道银河横亘在他们中间……

他说他不在乎有没有孩子，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仅仅是上次在苏母小区里爬窗救人，贺舟就表现出了难以想象的在意。

贺舟挂完电话从阳台回来后，贺母的说话方式忽然变了。

她不再那么言辞激烈，而是一字一句列出孩子对于婚姻的重要性。

“孩子不仅是婚姻的纽带，更是关于精神的共同成长，在你老了走不动了的时候，有人替你担起一个家的责任。”

“如果没有孩子，那我和你爸百年之后的每个节日，你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儿孙满堂！”

在贺母一句句的恳切陈述里，贺舟已然变得十分沉默。

第四十五章

贺母说完后，丢下一句“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就起身离开了。

一室安静。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苏言才缓缓开口。

“妈说的对，等下次休假，我就还是继续去看医生吧。”

贺舟语调淡淡：“不用看了。”

苏言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贺舟没有回答苏言的问题，而是直接起身朝卧室走去，苏言亦抬步跟上。

等进了房间，贺舟直接冲着苏言的梳妆台而去，在里面倒腾了几下之后，翻出了之前苏言藏得所有诊疗记录。

苏言浑身一僵：“你怎么会……”

贺舟眉眼深邃，把那些文件往床上一丢，声音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你藏东西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地方。”

苏言的心骤然空了一瞬，她张了张口，说出一长段话。

“这上面的记录你既然已经都看过了，就应该知道，如果不离婚，你这辈子极可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就像妈说的，等我们老了之后，你的朋友同时都在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而你却什么都没有。”

苏言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态说出这句话的，只是在她说完的时候，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贺舟眉宇淡淡抬起，嗓音低沉到听不出情绪：“松开。”

苏言盯着苏言看了许久，才缓缓松了手上力道。

两只手的掌心上赫然印着血迹，扎眼又醒目。

贺舟拽着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