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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这院中的桃花怎的还开着？我看别处的桃花都谢了。”

盛明珞躺在院中的睡椅上，嘴里叼着一根草，一副慵懒的样子。

宋初瑾正在院中晾药材，听见他的话不由抬头多看了一眼那院里的桃花树。

这桃树确实开得正是潋滟。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许是这桃树开花较晚吧。”

她擦了擦头上一层薄汗，感觉头有些发晕。

近日总是这样，这孩子越长越大，她便越发觉得虚弱。

自然，她心里知道，正如老宋军医所说，她要生下这孩子必定九死一生。

“宋姑娘，宋姑娘？”

她听见有人在唤她，可是脑子有些昏沉玛丽独家整理，眼前的景象也模模糊糊变出几重。

随即，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第三十一章 淡淡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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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里的油灯被风吹得有些摇曳，光影打在宋初瑾脸上，更是显得苍白无力。

窗子开了一条缝，外面有风吹进来，空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宋初瑾眼睫轻颤，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看到撑着手在自己身旁打瞌睡的盛明珞，她还有些恍惚。

“你醒了？”盛明珞伸了个懒腰，一副很疲劳的样子。

见他脸色不好，宋初瑾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我睡了很久了吗？”

“岂止是很久啊？不过你怎么搞的，你自己不就是大夫吗？怎么自己生病了都不知道？”盛明珞打了个哈欠，起身倒了杯水给她。

她的眼神一直盯着盛明珞，带着些许探究：“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什么？知道你快死了吗？”盛明珞淡淡瞥了她一眼。

她接过杯子的手突然愣住了，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盛明珞像是明白了什么，只是坐在她床边轻道：“今日老宋来了一趟，你的事，我都从他那里听说了一二。”

听盛明珞这般说，宋初瑾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她的过去随着容月那个名字已然不复存在了。

她垂眸饮了一口茶，只应了一句：“嗯。”

她淡漠的反应让盛明珞有些诧异，连他一个旁听者都觉得这个女人可怜。

但她本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反应。

可也许，没有反应才是最绝望的反应吧。

“老宋还说，如果这个孩子不生下来的话，现在，他还能让你有机会活下去。”

宋初瑾看着他，笑了。

她的眸子里似乎有种盛明珞看不懂的情绪。

她问：“于你皇兄而言，我最后的作用，不就是生下这个孩子吗？”

这一问，让盛明珞陷入了沉默。

他现在知道了，这个孩子是他皇兄盛明觉的。

他自然也能明白这个孩子对盛明觉如今的处境有多重要。

“你……很爱我皇兄吗？”

宋初瑾看着他，没有回答。

可往往没有回答就是最肯定的回答。

盛明珞突然调笑一声，问她：“宋姑娘，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要不我也救你一命？”

她抬眼，看见盛明珞眸子里闪过星光。

许是她病了，病得恍惚了，她竟觉得心中生出了一丝希望。

可随即她轻轻摇头：“这世上只有我能救我。”

……

盛明珞没有听懂那天晚上宋初瑾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之后的几天，宋初瑾的身体状况确实急转直下了。

老宋来看过一回，说她的身体已经很难提供自身养分了，倒是她腹中的孩子长得不错。

桃花树下，盛明珞喜欢在那里练剑，一练就是一上午。

而宋初瑾就坐在一张老睡椅上，远远看着，有时候是在看桃花，有时候是在看他练剑。

可更多的时候，盛明珞也不知道她看着远方的什么。

她这两日经常觉得疲累，有时候坐在睡椅上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宋姑娘，醒醒，吃饭了。”盛明珞有些不客气地将她从睡椅上摇醒。

她睁开眼，冲他笑着，才起身，行动有些迟缓。

“今日你怎么不叫醒我做饭？反倒是自己动手了？”宋初瑾还颇有些意外。

一个皇子亲手做饭给她吃，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盛明珞看了一眼她日渐消瘦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异样，很快又捕捉不到。

他像是故意炫耀一般，带她到饭桌上，指着桌上的兔肉，还有两个野菜。

他眼中有些得意：“怎么样？没想到吧，今儿小爷请你吃肉！”

宋初瑾浅浅笑却只尝了一口野菜，她吃了一口，放下筷子问他：“这野菜，你尝过吗？”

“怎么了？”盛明珞伸筷子尝了一口，脸色大变，“怎么这么难吃？我可是跟你一样炒的！”

明明宋初瑾也是这样炒的野菜，餅餅做出来还挺好吃，怎么到他这里就这么难以下咽了？

宋初瑾看着他，脸上久违地露出一个由衷的微笑。

见她如此，盛明珞忽然轻道了一句：“宋姑娘，我皇兄他……快要成婚了。”

第三十二章 想活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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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静谧得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盛明珞看见宋初瑾的身子僵住了。

半晌，宋初瑾嘴角的笑变得苦涩，伸筷子夹了一块兔肉吃了下去。

她笑着冲他道：“这兔肉真好吃。”

可是，盛明珞看见，她眼中有泪光闪过。

盛明珞深吸一口气，又接着道：“下月十五是个好日子，大婚就在那日。”

宋初瑾感觉喉头好像噎了什么东西，她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半晌挤出一个笑来，语气很是轻巧：“那不是很好吗？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言不由衷，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可她除了这句话，似乎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宋姑娘，我有句话想问你。”盛明珞的语气有点严肃。

她抬眼：“什么？”

“想活下去吗？”

活？

这曾经是她一直拼命想做到的事情。

可她笑中带着一丝嘲讽：“活？活不活的从来不由得我选择。”

左右，她的死活这世上也无人会看在眼里。

命如蝼蚁，生如草芥便是她一生全部。

盛明珞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换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可是你最后一次选择。”

“我没有选择。”她如是道。

“那你救我一命，我如何还你？”

宋初瑾眼里闪过一道亮光：“若真心要还，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情？”

“好说好说，小爷定然办得妥帖！”

……

宋初瑾再见到盛明觉的时候，院中的桃花已然谢了一半。

她躺在睡椅上，睁眼的时候平日在练剑的盛明珞已然不见了踪影。

只瞧见盛明觉站在那桃花树下，负手而立。

一瞬间，她都以为是自己睡久了，出现幻觉了。

可是看见盛明觉转身的刹那，她才明白是真的。

她强压下心中那份激动，缓缓站起身只道：“盛公子应该是去山中游猎了，暂时不在，你且稍坐，他应该等下就回来了。”

她看见盛明觉微微皱了眉。

“你与他这山中岁月过得好似不错？”盛明觉的语气一向如此凉薄，可今日隐隐带了一分薄怒。

宋初瑾咬咬唇，不知该如何作答。

算来，这山中岁月确实算得是她这辈子过得最好的时光。

见他不语，盛明觉更显有些不悦：“我今日，是来找你的。”

宋初瑾有些意外，没想到此次竟是找她的。

可是不知道为何，她心中上蹿下跳，颇有些不安。

“我听闻你与沈鸳已然结亲了，下月十五是个好日子，成婚该是不错，你不必来找我，哪怕生下这孩子，我也不会破坏你们夫妻感情。”

她心中思忖着，恐怕也只有这事能让他亲自来跑一趟吧。

可是这话说着，难免让她心中酸涩。

盛明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她听他道：“宋初瑾，我带了些药材给你。”

宋初瑾心下一跳，听出了他话中的不对劲。

此药材怕是非彼药材。

她这才看见，院中石桌上放了几帖药。

她上前两步，不知为何，打开药材的手有些发抖。

果真，盛明觉从未让她失望，他又岂会真的好心给她送补药来？

跟着老宋军医学医的这些日子，她一眼便能看出来，这帖药是催产药，更是她的催命药。

“只要孩子生下来，我可以让你换副容貌，让你继续活下去。”盛明觉的语气毫无波澜。

可是这话落在宋初瑾耳朵里，只觉痛心。

她如今的身体，要足月生下这孩子已经很难了，若是喝了这副药强行催产……

且不说她会不会死，就连这孩子能否健康都很难保证。

她有些发抖，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他：“你可知道，药物催产的孩子，生下来极可能体弱多病？”

“知道。”他的声音，依旧毫无起伏，像是在说一句与他无关之事。

第三十三章 都是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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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人世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