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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问你一句，你想和我结婚，是为了任务吗？”

慕凌尘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

沈雨姝的指尖嵌入掌心：“凌尘，我有我的苦衷……”

“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慕凌尘目光锐利如刀，浑身气压低的吓人。

沈雨姝脸色苍白，哽了好久，才吐出一个字：“是。”

“但我……”

慕凌尘没给她说完的机会，直接起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沈雨姝心口紧缩的发痛，她急切叫住他：“凌尘！如果我不和你结婚，就会被抹杀！”

慕凌尘脚步一顿。

沈雨姝眼里闪过希望，以为他会留下，两个人能把事情说清楚。

可下一秒，慕凌尘冷冽的声音传来：“那你就去死！”

紧接着，是巨大的摔门声——慕凌尘走了。

沈雨姝僵在原地。

屋内瞬间沉寂下来，连着她的心也沉入黑暗无边的深海。

沈雨姝看着地上的日记本，满心无力。

其实只要慕凌尘多翻一页，哪怕就一页！都能够知道自己对他的真心，可他没有……

不知道站了多久，沈雨姝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冰冷的提示——

【抹杀提前：3天23小59分59秒。】

她哽声问系统：【为什么突然开始提前抹杀？是因为凌尘知道了吗……】

系统沉寂了一会，给出回答：【是。如宿主不想死亡，可以抹除攻略对象的记忆，攻略进度清零，目标会忘记宿主以及你们之前的一切，成为陌生人，重新开始攻略。】

忘记……一切。

沈雨姝沉默着抬眸环顾着四周。

这里是她和慕凌尘一起商量着布置的。

那时他们拥抱着，说卧室要什么风格，书房和厨房是要开放的还是封闭的，决定好又开始说家务，以后该谁洗碗，有了孩子婴儿房该怎么装潢……

美好的回忆在脑子轮播而过。

从相识相知，到相恋相守，她和慕凌尘之间有那么多、那么深的羁绊，怎么能说抹除就抹除？

沈雨姝舍不得，也做不到和慕凌尘重新做回陌生人。

这时，系统发出询问：【请问宿主考虑好了吗。】

沈雨姝声音里满是疲惫քʍ：【我拒绝】

慕凌尘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也好，系统也好，都没有抹去人的感情和记忆的权利。

闻言，系统安静下去，不再开口。

夜色深深，月光如幕。

沈雨姝只能在心里劝慰自己，还有时间，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和慕凌尘的这段感情。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沈雨姝收拾好，去了警局。

法医办公室内，慕凌尘正在翻看案卷。

沈雨姝深呼吸，推门而入。

慕凌尘抬眸见是她，眸色都冷淡了几分：“又来做什么？”

沈雨姝呼吸一窒，片刻后才咽下喉间艰涩：“凌尘，再给我4天的时间好不好。我会向你证明我们的感情是真的！”

慕凌尘冷冷的看着她：“如果时间到了，你证明不了呢？”

沈雨姝像抓住了浮木，扯出抹难看的笑：“如果证明不了，我会从你的世界……彻底消失。”

第6章

慕凌尘脸色一沉，眸子里氤氲着沈雨姝看不懂的风暴。

许久后丢下句：“随你。”

沈雨姝松了气，走出法医室后，她打了个电话回工作室，安排好工作，中午便拉上慕凌尘回了学校。

京华学校外饺子馆，人声鼎沸。

慕凌尘和沈雨姝刚坐下，老板就认出了他们：“呦，小情侣挺久没来了，还是老样子？”

慕凌尘神色淡淡，只有沈雨姝点了点头。

老板“哎”了声，又叹了口气：“得亏你们来的巧，明天这店子就不开了，这最后一份儿我请了，就当感谢你们以前的光顾。”

老板说完，转身离开去煮饺子。

沈雨姝却愣住了。

之前慕凌尘不顾父母反对，坚定要学法医，对抗下，慕家断掉了他的生活费，以为这样能让他服软。慕凌尘却直接搬出来一个人住。

沈雨姝就经常给他送钱、送吃的。可那时她也刚入行，家里有规矩，做入殓前三年必须自食其力，她也没什么钱，两人就经常来这家饺子馆，就点两份素饺，大半都给了慕凌尘。

从记忆里回神，沈雨姝看向面无表情的慕凌尘，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时过境迁。

明明他还坐在身边，她却再也感受不到当初的那份情意。

沈雨姝强装开心：“凌尘你还记得吗？你曾经说过以后每个纪念日都会给我包饺子的。”

慕凌尘却问：“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明？”

沈雨姝一顿，脸上的笑渐渐褪成苍白。

沉默间，老板乐呵的端着饺子上来。

沈雨姝咽下喉间苦涩，将饺子喂进嘴里。

见慕凌尘连筷子都没碰过，她忍着饱腹感，将他的那份一齐吃了。

之后，她又拉着慕凌尘去了海边。

以前他们常到这儿来，慕凌尘还曾牵着沈雨姝的手对着这片海许下誓言：“就算世事变迁，沧海桑田，我都不会辜负你。”

可现在才短短三年……两人就好似形同陌路。

沈雨姝看着汹涌的海水，试图开口：“凌尘，我们……”

话没说完，慕凌尘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两人同时看向他的手机屏幕，备注上打着显眼的念念。

慕凌尘没接，却面不改色的撒谎：“还有工作，我先走了。”

沈雨姝一个人被丢在原地，湿咸的海风刮进眼里，只剩汹涌的潮意。

脑子里，赤红的倒计时还在不断压迫着神经。

沈雨姝只感到无尽的疲惫和无力。世界上没有任何方法，能够挽回逝去的时间和爱人。

如果结局注定是失败，那究竟为什么还要垂死挣扎？

她呆滞的朝大海深处走去。

可当冰冷的海水没过脚踝时，系统冰冷的机械声突然响起——

【抹杀倒计时：2天9小时36分19秒】

沈雨姝猛然清醒过来，想要回岸！

慌乱间却踩进了沙坑，海水顿时没入口鼻，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消毒水味萦绕在鼻尖。

耳边传来嗡嗡的议论声：“年纪轻轻，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不开。”

“谁知道呢，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说自己这病那病的，不想活……”

沈雨姝疲惫睁开眼。

守在一旁的护士看见，开口关切：“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沈雨姝摇了摇头。

护士松了口气，又皱起眉：“年纪轻轻有什么坎过不去？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孩子啊！”

沈雨姝一脸茫然：“什么孩子？”

护士也一脸诧异：“你不知道吗？你怀孕了。”

第7章

护士的话如同响雷在耳边炸开。

沈雨姝半响回不过神：“我怀孕了？”

“都快两个月了。小姑娘，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活着才有希望。”

护士苦口婆心劝说完，去了别的病房。

沈雨姝将手放在小腹上，那里平坦柔软，根本无法想象已经在孕育一个新的生命。

低迷的情绪被这个孩子到来的惊喜洗刷的一干二净。

脑子里的倒计时还剩下两天半，就算是为了孩子，也要再试试。

沈雨姝想着，起身再次去了警局。

法医室。

沈雨姝到的时候，慕凌尘正在解剖。

隔着一张玻璃窗，她看着神色认真的男人，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去医学院找他时的场景。

那时候，慕凌尘也是一身白大褂站在解剖台前，神情无比专注，和现在别无二致。

时间荏苒，慕凌尘好像没变，对法医的热爱始终如一。

可他们之间……却变了太多。

想着，沈雨姝眼神又沉寂了下来。

这时，“啪”的开门声传来，慕凌尘脱下口罩和手套走出来，对等候在外的死者家属说：“已经解剖完了，晚点等入殓师修完，你们就可以把他带回家。”

说着，他的余光扫到沈雨姝，眉头微皱：“入殓师就在那边。”

闻言，家属红着眼不断鞠躬：“谢谢您，谢谢您给我儿子一个真相，也谢谢入殓师，谢谢。”

慕凌尘神色柔和：“我只是尽了我的职责。”

“那也要谢谢你们！你们和我儿子年纪差不多，要是他还活着……”死者家属说着，情绪又开始崩溃，“他还那么年轻，我们甚至都没来的及看到他成家……”

“如果他还活着，也不想看到二老这么难过。”

“如果他还活着，也不想看到二老这么难过。”

沈雨姝和慕凌尘异口同声，默契的连痛苦的家属都愣住了。

沈雨姝怔怔看着慕凌尘的侧脸，想到那天他质问自己时的话。

或许他们之间，并没有到挽回不了的地步。

沈雨姝抿了抿干涩的唇，下意识摸向腹部：“凌尘，等下忙完，我有事情和你说。”

慕凌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身进了技术科。

沈雨姝攥紧手指，到解剖室开始入殓。

……

半小时后，一切结束。

沈雨姝疲惫出门，就见慕凌尘和同事在谈论着什么。

他的嘴角挂着淡笑，和对待自己的冷淡态度天差地别！

沈雨姝心口一刺，强撑起笑容上前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