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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她和霍音尘原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与其被戳穿，不如自己承认。

霍厉霆沉思一瞬。

“还记得小时候，爸妈死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沈雨姝下意识脱口而出：“哥说会永远照顾我，不会再让我吃一点苦，全世界只要我想要都可以要，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霍厉霆定定的看着她，思绪几经翻转。

“我回来是因为有个合作方在这边，我顺道过来看你。”

他说完，又上前替沈雨姝掖了掖被子：“既然是缘分，那就这样吧。”

霍厉霆神色淡淡。

可沈雨姝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无限的伤怀与悲伤。

她明白这种感受。

霍音尘是他的妹妹，他们好不容易有好日子过了。

可霍音尘却一天福没享，又换了别人。

“不会太久。”沈雨姝说。

霍厉霆出门的脚步微顿，但究竟还是什么都没说，离开了病房。

沈雨姝看着他的背影，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

窗外光影绰绰，浮光若游。

沈雨姝久久难眠。

第二天，慕凌尘再次带着早餐来了。

相同的，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束香槟玫瑰。

沈雨姝表面看着他把花放进花瓶里，实则眼神空洞。

“今天带的皮蛋瘦肉粥，还有饺子。”

他撑开桌子，将筷子和勺子递过去。

沈雨姝只看了眼，“没有食欲。”

慕凌尘的手顿在空中，带着一丝尴尬。

片刻后，他放下手：“你想吃什么？或者去城南买包子？”

沈雨姝抬眸和他对视：“想吃什么都可以吗？要你去买也可以吗？”

“可以。”慕凌尘没有丝毫犹豫。

沈雨姝思索一瞬：“东边，京华学校，以前有家煎饼果子，我们常吃。”

慕凌尘毫不费力的从记忆深处找到了这家店。

以前沈雨姝常常给他买，就提着那个从东边到南边，送到解剖室里，送给他和他的同学和老师。

慕凌尘抬起手腕，看了眼表。

沈雨姝注意到他的动作，“有事吗？有事不用去也行。”

门口跟着慕凌尘的秘书忍不住提醒：“慕总，九点还有会议……”

“延后。”慕凌尘冷声打断。

他弯腰，将沈雨姝的耳边碎发挽起：“等我回来。”

沈雨姝看着他出门，将小朝叫进来：“小朝，把这些东西都处理了。”

小朝高兴的“哎”了一声，把桌上的粥和饺子都拿出门，让宋知清吃掉。

这一幕被恰好去而复返的慕凌尘撞见。

他想回来问问，沈雨姝现在有没有什么忌口，口味还和以前一样吗？

却看见宋知清疑惑问小朝：“小姐为什么不吃？”

小朝：“因为不喜欢呗，不喜欢慕凌尘所以不吃他送来的东西。”

第36章

慕凌尘心里已经激起惊天巨浪，但表面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淡然转身，假装没看见也没听见她们的谈话。

一直到上车前，慕凌尘都表现的没有丝毫异样。

可一上车，他说：“去京华学校。”

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秘书张口，想说些什么。

慕凌尘阖眼，疲惫和悲伤都写在脸上。

秘书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通通又咽了下去。

慕凌尘何尝不知，爱和不爱的区别不用心都能感受到。

以前沈雨姝满心满眼都是他，眼里闪耀的光有时都让人觉得刺目。

现在的冷淡和之前的自己如出一辙，无视，要求，不在意。

意识到这点的慕凌尘心上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给他麻木迟钝的心狠狠一击！

可无论如何心痛，他始终阖着双眼，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另一边，小朝和宋知清把慕凌尘的食物分掉后，又给沈雨姝准备了新的早餐。

这次沈雨姝没挑，安静吃了早餐。

等慕凌尘再拿着煎饼果子回来的时候，已经中午。

递到沈雨姝手里的时候，煎饼果子还是热的。

慕凌尘神色如常：“不知道你现在喜欢吃什么口味，所以都买了一些。”

沈雨姝扫了眼，“谢谢。”

她说了话，但手却没动。

两个人就这样尴尬着，沈雨姝始终没有要吃的意思。

慕凌尘这才真正尝到一腔真心被无视的滋味。

他喉结艰难的滚了滚：“不吃吗？”

沈雨姝别过头：“现在不想吃。”

慕凌尘抿了抿干涩的唇角，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沈雨姝提醒他：“公司不忙吗？”

慕凌尘眼里闪过惊喜，以为沈雨姝是关心他：“忙。”

他想了想：“早上的会还没开，还有合作等着下午去……”

“那谢谢你的煎饼果子，你去忙吧。”

沈雨姝打断他。

慕凌尘这才后知后觉，这不是关心，这只是逐客令而已。

他的心紧紧揪在一起，像被什么东西扼住，疼的人喘不过气来。

沈雨姝将他所有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她沉默着，想等慕凌尘开口说些什么。

但慕凌尘没有，他勾起嘴角，露出个盛满了苦涩的微笑：“没关系，你想吃什么？发给我，我再重新给你准备。”

他依旧站的笔直，风光霁月与往常无异。

可人却卑微进了骨子里，想奢求爱人再多给他一丝机会。

沈雨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重复刚刚说过的话：“去忙吧。”

慕凌尘眼眶微红，转身出门。

外面阳光温暖，落在身上暖意融融。

慕凌尘却浑身冰冷，恍若置身寒冬。

他知道沈雨姝是什么意思，她是在用她的方式让自己明白。

过往的那几年，他的冷暴力究竟给她带来了多大的痛苦。

如今只不过是风水轮流转。

慕凌尘抬手按住心口，轻声劝慰自己：“这些都是你该得的，至少她还活着，不是吗？”

他抬起头，朝着沈雨姝的病房看去。

那扇窗边空空荡荡。

下ʄɛɨ一秒，窗口猛然被人合上！

第37章

被合上的窗不能说明什么。

慕凌尘这样想，只是再怎么骗自己，也无法解释爱人的拒他于千里之外。

他思绪沉沉回到公司。

公司上上下下，从董事到主管，都对慕凌尘颇有微词。

但是碍于从慕凌尘上任到至今都没出现过错误，故而一直隐忍不发。

也有人会在开会上刁难两句，“慕董今天晾了我们一个上午，不该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一个解释吗？”

慕凌尘言简意赅：“有事。”

“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公司！一句有事就想打发我们？”

“就是，简直把公司的事情当儿戏。”

几个有意见的人你唱我和，吵得慕凌尘头疼。

他抬手揉了眉心，干脆自顾自看合同，低声给秘书安排工作。

好一会儿之后，几个争执的人发现慕凌尘没开口，淡然的样子像是根本没把它们放进眼里。

“慕凌尘，你到底有没听我们讲话！？”

慕凌尘挥手。

秘书会意，立即安排员工将茶水送过去。

董事们不明所以。

慕凌尘紧皱的眉头松开，冷厉的双眼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说完了就开会，别浪费时间。”

董事们一拳打在棉花上，气的脸色涨红。

慕凌尘无视他们，捡几件要紧事情说了，把需要签字的文件安排完，直接散会。

他连轴转着，好不容易将几件要紧的工作做了，又忙着去给沈雨姝安排晚餐。

秘书看着他，忍不住开口：“慕董，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您来做，完全可以雇佣一个人来……”

“这不一样。”

慕凌尘打断他未说完的话。

假手于人和亲自准备，这怎么能一样。

这么浅显的道理，秘书当然知道。

“可您几次送过去的东西，霍小姐都没尝过一口。”

慕凌尘动作一顿，眼里闪过痛色。

过往的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

自从他知道沈雨姝是攻略者之后，就再没吃过她送来的东西。

那次她到警局来，自己还嘲讽“那双给死人化妆的手……”

比起他做过的这些一桩桩一件件，沈雨姝这时的态度都能算的上是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