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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姜婳知道那是错觉，明天一醒过来，就什么都变了。

“皇上，请松开奴婢。”

燕屹像是被惊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姜婳的手腕，不但没松开，反而抓得更紧了。

“别走。”

姜婳心口一颤，一时竟真的没能再动弹，可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她真是疯了，明知道燕屹心里是多么的不待见她，可一听见他这种略带温柔的话，她竟然还是会失神。

她侧开头，语气冷淡：“奴婢去打热水，伺候皇上梳洗”

燕屹仿佛没听懂，盯着她怔怔地看，姜婳又拽了拽手——

“你不喜欢伺候人，就不伺候了。”

燕屹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姜婳动作顿住，反应过来燕屹说了什么，她心口陡然一涩，燕屹这是在哄她吗？

第104章你不就是后妃吗

这短短一愣神的功夫，燕屹就抱住了她的腰，她浑身一抖，本能地推拒起来。

“别碰我，放开……”

“我就是抱抱。”

燕屹含糊道，大约是醉酒的缘故，他声音有些沙哑，也不见以往的粗暴和强势，反倒多了几分陌生的温柔，听得姜婳再次愣住。

这样的燕屹太让人怀念了，上一次出现还是很久很久之前，久得她偶尔想起来，都像是在做梦。

她被往事扰了心神，一时有些失态，等再清醒过来的时候，燕屹已经站了起来，温热的呼吸混杂着浓郁的酒气就喷洒在她颈侧，她一个激灵，猛地推了一把：“别碰我！”

燕屹大约是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毫无防备之下竟真的被推开了，跌坐在床榻上怔愣着回不过神来。

姜婳趁机往外走，手腕却再次被抓住，燕屹甩了甩头，似是醉得更厉害了，他将姜婳拉回去禁锢在了怀里：“朕喝醉了，不能一个人呆着。”

姜婳浑身僵硬：“我打个热水就回来，你先放开我……”

“不放，你走了就不回来了。”

他越抱越紧，最后索性直接将姜婳拽上了龙床，姜婳忍受不了这么亲密的姿态，用力挣扎起来：“燕屹，你松手！”

燕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不松……你身上的味道，朕很喜欢，今晚陪我。”

姜婳气得浑身哆嗦，喜欢？你怎么可能喜欢？

她抵着燕屹的胸膛，不肯让他再靠近：“你喝醉了就好好躺着，别耍酒疯！”

燕屹充耳不闻，慢条斯理地抓住了姜婳的手，轻而易举地就禁锢在了她头顶，哪怕姜婳拼尽力气都没能挣脱分毫。

他这才俯下身来在姜婳鼻尖亲了一口：“朕好些日子都没靠你这么近过了……”

姜婳一滞，挣扎瞬间停了，他们之间岂止是好些日子，或许应该说从她进宫起，他们的心就隔着很远很远，哪怕曾经无数个夜晚他们都和现在似的紧紧相拥，也不曾靠近分毫。

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姜婳心里又酸又涩，压抑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涌了出来，毛团一般紧紧堵在她咽喉，让她喘不上气来却又怎么都咽不下去。

她不想失态，只好扭开头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燕屹似是叹了口气，低头亲了亲她颈侧：“我们不闹了……”

姜婳一怔，燕屹这真的是要和解吗？

她一时间百感交集，这是入宫这四年来，燕屹头一回愿意让步，还是用这么温柔的姿态，温柔的她都有些记不起来他们之间的恩怨了。

似乎察觉到了她态度的变化，燕屹动作逐渐放肆，亲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来，沿着颈侧一路到了锁骨。

熟悉的情欲涌上来，姜婳默默攥紧了被子，纵姜着燕屹的亲近。

她以为自己会贪恋这种柔情，放下芥蒂，让那件事就这么过去，可当燕屹的手解开她的衣带，掀开她的衣襟时，一道惊雷却骤然在耳边炸响。

“别碰朕，朕嫌脏！”

她浑身一颤，猛地推开燕屹坐了起来。

不行，还是不行。

她忘不了那句话，每一个字都仿佛利剑，狠狠插进了她心口，明明已经鲜血淋漓，却无药可医。

她抓紧了衣襟，难过得浑身发抖。

燕屹也愣了，他没想到姜婳会再来一次这么激烈的反抗，就在刚才他还以为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他和姜婳可以回到从前。

他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脸色不自觉冷下去，可下一瞬他就缓和了下来，他现在是个醉鬼，不用在乎皇帝的颜面。

他声音放得更软：“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他试探着靠近，姜婳却开始后退：“别过来，离我远一点。”

有了刚才的经验，燕屹怎么可能听话？

他不但没有停下，反而靠得更近了些：“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伤了……”

床榻之间太过狭窄，姜婳躲避不开，索性直接下了地：“皇上醉了就休息吧，奴婢告退……”

她紧紧抱着胸口凌乱的衣婳，狼狈地往外跑。

燕屹脸色一沉：“站住！”

他对姜婳习惯性的用这种语气，话一出口他才想起来今天他是个醉鬼，还是个求和的醉鬼。

他再次逼着自己缓和了脸色，下地朝姜婳走了过去：“我喝醉了姜易失控，不是有意的，是不是弄疼你了？给我看看……”

他抬手想要安抚姜婳，却不等碰到，一声清脆的“啪”就响了起来，是姜婳拍开了他的手。

对方满脸抗拒地后退了两步，姿态里都是戒备：“奴婢不喜与人亲近，皇上自重。”

燕屹盯着自己被拍开的手看了半晌，脸色一点点凉了下去，再也没能缓和。

不喜与人亲近？

那祁砚碰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躲呢？你的不喜亲近，是只针对朕的对吗？！

他眼底全是怒火，气头上再也不肯顾及姜婳的抗拒，一只胳膊就把人拎起来扔到了龙床上，然后栖身压了下去，不客气地扯开了她的腰带。

姜婳浑身一颤，激烈地挣扎起来，可燕屹打定主意不松手，她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像是意识到了这件事，她声音里满是绝望：“燕屹，不要……”

燕屹动作顿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从姜婳的声音里听出了哀求，她似乎真的不想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

可刚才明明是可以的，她也是情动了的，为什么忽然就这么大的反应？

姜婳，你刚才想到了谁？你是为了谁在拒绝我？

齐王和祁砚的脸在他脑海里交替变化，激得他脸色变幻不定，愤怒也跟着越发高涨。

可姜婳在求他……

他一时陷入两难，姜婳连忙抓住他的手：“你如果真的有兴致，传召后妃好不好？”

燕屹一僵，不敢置信地看了过去，姜婳让他去找别的女人，她竟然宁肯让他去找别的女人……

姜婳，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有一顶点的在意吗？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很想质问一句，却忽然想起了一封信，一封被他撕得四分五裂的信，在那封信里，姜婳说他们是孽缘，她盼着他能迷上哪个后妃。

她不在乎自己，六年前是，六年后还是。

他明明是知道的，怎么就忘了呢？

什么闹脾气，什么被伤了心，只是在借题发挥，她早就不想呆在他身边了，她早就想离开了！

可笑他这些天还费尽心思地想要和解，愚蠢，愚蠢至极……

燕屹一瞬间眼底猩红，他狠狠盯着姜婳，你是不是觉得朕没有你不行？你是不是以为朕非你不可？

想把我推给别人是吧？好啊，我就移情别恋给你看！

他抬手，将那片衣襟用力撕下，在姜婳惊恐的眼神里慢慢笑开：“悦嫔，你在说什么？你不就是朕的后妃吗？”

第105章你叫我什么

姜婳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她怔怔地看着燕屹：“你叫我……什么？”

“悦嫔啊，”燕屹低下头，动作极轻地在她颈侧落下一吻，声音柔和又缱绻：“你不喜欢朕这么叫你吗？那朕喊你宝宝，可好？”

姜婳张了张嘴，她想让燕屹看清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声音却仿佛离她而去，她张嘴许久都没能发出一个音节，挣扎和抗拒也都消停了下来，仿佛再也没了力气。

燕屹原来把她当成了萧宝宝，怪不得刚才是那副态度，怪不得会让她误会他在哄自己……

不，不是误会，他真的在哄，只是哄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不在这里的人。

她茫然地看着床顶，心里一片混沌，却清楚的听见什么东西碎了，那是一直以来她自欺欺人的谎言。

她以为她和燕屹之间还是有情分的，虽然她绝口不提，虽然她不敢承认，可她心里一直是这么笃定的。

不管是燕屹口出恶言逼迫她的时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