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栖棠江宴行小说免费完整版-宋栖棠江宴行全文最新章节阅读
庄儒品目光温煦,语调有条不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瞧您说的,富贵险中求,前怕狼后怕虎,怎么做大事?”
宋栖棠悠然后靠,纤长的腿懒散交叠,迎视着庄儒品,妩艳脸孔蔓延丝丝寒意,“不管真心或假意,您这艘前路不明的船,我不搭也只能搭。”
从某种角度而言,纵使庄儒品居心叵测,至少还有谈判的余地。
索性赌一把。
总比被迫屈从江宴行要强。
江家……她必须亲手收拾。
门铃响。
庄儒品闲庭信步踱到门口。
服务员送咖啡上来。
他没让服务员进门,自己端着托盘走向宋栖棠。
“其实你不用怀疑我的身份,如果是冒名顶替,江宴行也不可能妥协。”
宋栖棠心念微动,眸子流转两簇幽幽荧光。
“你爸的确引狼入室,可替你挑的这个丈夫,非常配你。”
庄儒品将卡布奇诺推到宋栖棠手边,“日久见人心。”
宋栖棠不置可否,执起银勺漫不经心虚空描绘拉花。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半晌,她松手,眉眼流溢薄霜,淡漠吐字,“我要做回宋家大小姐。”
最后一个字铿然落下,恰恰重合银勺磕着杯沿的清凌声响。
“你将来,不单是宋大小姐,我会让你风风光光回星城。”庄儒品抬起眉毛,含笑凝视宋栖棠,“我的一切是你父母给的,投桃报李天经地义。”
——
三天后,阮秀珠的遗体在殡仪馆火化。
生前被烈火焚烧而亡,死后还得进焚化炉碾碎最后一颗骨沫。
宋栖棠牵着夭夭,漠漠立足台阶下,面容很平静,平静得看不到哀伤。
夭夭黑润的眼珠被泪水洗得格外干净,因为频繁擦眼泪的缘故,白嫩脸蛋透着红痕,眼巴巴瞅定焚化室,想问什么又喏喏不敢开口。
“姨姨,外婆睡在那里面吗?”憋好久,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宋栖棠摸了摸夭夭头顶,“嗯。”
夭夭眨眼,小脸掩饰不住渴望,“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她?”
宋栖棠瞥眼走近的庄儒品,“不能,外婆睡着了,夭夭乖,不要吵她,”
夭夭没再说话,揪着指头低头,眼眶里打转的泪闪闪,一颗颗砸小手。
“栖棠。”
隋宁低哑的轻唤飘进耳朵。
宋栖棠侧眸,幽若视线划过全员到堂的隋家人。
黄老太看一眼焚化室,难过地擦泪,“栖棠,节哀。”
宋栖棠戴黑袖章,退后一步,朝他们鞠躬谢礼,“谢谢你们能来。”
“宋小姐。”
工作人员捧出骨灰盒递给她。
宋栖棠的羽睫颤了颤,目光顿在长方形的黑木盒,眼底逐渐氤氲雾气。
全身每个细胞都表达着抵触,心中充满浓浓的排斥。
好像只要接过盒子,从今往后,世上就真不再有阮秀珠这个人。
夭夭踮脚,水亮的眼眸闪过不解,小手试图触碰盒子,“这是什么?”
宋栖棠没接话,眼波剧烈闪烁,犹豫片刻,终究抖着手腕接过来。
盒子尚残留余温。
那温度,仿佛惊雷轰隆滚过头顶,震得魂飞魄散。
喉咙不受控制溢出了哭腔,她心神骤然一晃,险些没接住。
“小心!”
庄儒品及时伸手帮她扶稳盒子,拍她肩膀,“暂时先葬这里。”
“怎么就碰上这么惨的事……”黄老太失声哽咽,“前些天还好端端的人。”
“妈,您别太伤心,秀珠已经走了。”
隋母同样心有戚戚焉,安抚黄老太,“我们谁都不想看到这样的惨剧。”
一转眸,睃着仪表不凡的庄儒品,狐疑皱眉,“这位是?”
“我姓庄,是棠棠的舅舅。”庄儒品笑了笑,言谈举止流露上流社会的良好做派,“你们是棠棠以前的邻居吧?听她说,你们帮助她不少。”
“谢谢你们照顾我外甥女。”他郑重道谢,尽管姿态雍容矜贵却不会令人不适,不着痕迹看向身后,保镖送来填过数字的支票。
隋母眼尖,瞅见五个明晃晃的零,脸上顿时掠过微妙异色。
再定睛端详宋栖棠,一抹浅浅的惊讶浮现心头,眉骨隐晦地拢着。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宋栖棠今天穿的是条手工刺绣黑中裙,蕾丝打底,腰间缀着钻石钉珠。
脚下踩的水钻平底鞋同样很精美。
一看,便知这身行头价值不菲。
她本来长得非常漂亮,气质亦拔尖,而今正经打扮,特别惹人瞩目。
就连夭夭这小家伙都沾光。
隋母沉吟不语,一时忘了惦记支票,眉头锁得越发紧。
失神的不仅隋母,特意请假回来奔丧的隋安也看直眼。
母子俩的异状被庄儒品尽收眼底,他微微沉眸,把支票塞给黄老太,“一点心意,我不能多留滨城,买礼物又怕不实际。”
黄老太面色大变,连忙推辞,“不用这么客气!邻居互相帮衬应该的。”
宋栖棠没理会他们,神色寡淡的脸转向沉默的隋宁,“你跟我过来。”
第201章 未雨绸缪
得知阮秀珠的噩耗,隋宁这些天一直心神不宁。
可能是负罪心理作祟。
她觉得,如果宋家继续和自己家做邻居,或许,那桩惨事不会发生。
如若当初自己的妈对栖棠没那么大偏见,他们住一起互相照应,也能避免很多麻烦。
心不在焉陪着宋栖棠走了一路。
直到宋栖棠停步,她都傻乎乎接着往前抬步。
“想什么?”手臂忽地被一只柔荑拉住。
她恍惚侧首,衔接女人清明的视线。
“隋宁,再过几天,我要出国。”宋栖棠淡淡吭声。
隋宁一愣,“这么突然?”
“我舅舅在T国有不少的产业,他希望我过去。”
宋栖棠静然正视隋宁,唇线抿着淡弧,单刀直入,“你愿意和我一起去T国发展吗?以后就跟着我打拼,做我的左右手。”
隋宁更诧异,半天没回神。
“你有案底,国内找工作比较困难,偏偏你不甘于人下,与其给别人打工或者自己创业四处碰壁,不如帮我做事,你我曾经一块儿患难与共,我信你,你信我吗?”
不等隋宁接腔,宋栖棠轻柔踱至樱花树旁,波澜不惊的轮廓愈加美艳,“再者,沿海城市比内地的机遇更多,能开拓的眼界更大,我想带你回星城,你聪明,不懂的地方,可以慢慢学。”
隋宁瞠目结舌,瞪着宋栖棠无言以对。
其实她不懂,为什么两三天不见,面前的女人便变了个人似的。
“T国啊……好远。”她低喃,眼神飘忽不定,“我不会泰文,姥姥她们……”
“我周日的飞机,你还有两三天时间考虑。”
宋栖棠温淡打断隋宁,目色沁出寒净,似笑非笑瞧着她,“我不妨老实告诉你,我选择走的那条路,同我爸还有江宴行无甚区别。”
“从私心而言,我希望自己的心腹是信得过的,再站在客观角度,我认为你应该走得比现在更远,你好好考虑,想清楚了,通知我。”
隋宁的大脑乱糟糟的,暂时理不出清晰头绪。
沉默一会儿,她问:“你为什么要回星城?”
宋栖棠漫声笑了笑,双手悠然背身后,侧目远眺青蓝色的天空。
“讨债,重振宋氏。”
——
正初夏,风清日朗。
林荫小道种着一排繁盛的樱花树,葳蕤的花瓣深深浅浅渲染着粉色,远远望去,犹如烟霞飘浮树冠,蔚然成画。
宋栖棠窈窕的背影立在树下,那层璀璨绚烂的霞色映着娇美侧颜,她仿佛融进了画,兼之柔媚的气韵,整个人漂亮得格外夺目。
隋安站在台阶上,失神地凝视,心头莫名涌动着不知名的恐慌,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