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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只是静静的站着。

是啊……她不是一直知道，若不是她，如今那两人应该琴瑟和鸣。

慕云初垂眸不想再看，脚步有些凌乱的转身离开。

她没看见，纪君寒在她走后便转身朝她的背影看了一眼，随即对云筝道：“请师妹替我将丹桂转交给老师，我今日还有要事，还需先行一步。”

……

慕云初回到府上便开了酒，菊花酒清冽，正应景。

不过她就没想的是，纪君寒竟也没多久就回来了。

看着慕云初眼前的酒杯，纪君寒淡淡开口：“公主何时有了偷听的习惯？”

慕云初一怔，没理会这番嘲讽，只说：“你何苦发下那样的重誓？”

纪君寒一脸漠然。

“只有违背誓言，才会遭受天谴，而臣，至死都不会爱上公主。”

慕云初心口似被狠狠扎下一刀，连带着喉咙都涌起一股血腥气。

半响，她才说：“如此便好。”

这样日后她死了，纪君寒也不会伤心。

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话语，纪君寒陡然眸光一厉，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压下情绪，说起了另一件事：“敢问公主，圣上今晚可提及北疆战事？”

纪君寒的父兄都死在与北疆的战场上，他对北疆的恨意比谁都深。

慕云初顿住，下一刻，却见向来矜傲的纪君寒竟直直跪在她面前，目光灼灼：“北疆屡犯边境，臣斗胆，请公主准我上战场，扬我国威！”

慕云初眼前浮起三年前纪君寒从战场被送回都城，毒发濒死，纪老将军痛心哀求她的画面。

“公主，老臣不求他建功立业，只求他安稳一生！”

“老将军，本宫答应你，有生之年，护他周全。”

思绪回笼，慕云初硬起声音：“此事无须驸马操心，去北疆战场的将领，本宫已选定陈将军。”

她又冷冷开口：“今日不是十五，驸马不必来我房中。”

说罢，慕云初拿起酒壶起身便走。

纪君寒猛然攥紧了拳头。

他冷声道：“公主真要为一己之私将我困在这牢笼里，哪怕大敌当前也不愿放手？”

慕云初呼吸一窒，她没有说话，径直离开。

纪君寒看着慕云初的背影，眼里全是不甘。

灵觉寺。

玄清打开寺门，视线落在慕云初毫无血色的唇上。

他脸色一变，上前扣住她的手腕。

慕云初随他号脉，声音轻缓：“我又来找你喝酒了。”

玄清佛子般的面容浮现一抹焦急：“慕云初，你再这般折磨自己，最多三月，我就该给你刻长生牌了！”

话音刚落，慕云初就直直倒在了他怀中。

直至第二日傍晚，慕云初才回了公主府。

推开房门，却见夕阳残影中，纪君寒等在案前。

他抬眼看清慕云初，声音里带着彻骨寒意：“贵为公主，却跟山野和尚苟合，臣真是大开眼界！”第3章

苟合两个字，让慕云初猛然攥紧了手。

她看向纪君寒，眼神澄澈：“本宫与玄清，清清白白。”

纪君寒冷冷的看着她，神情讥讽又不屑。

苦涩溢满慕云初的胸腔，她闭了闭眼，难掩疲累：“本宫要休息了，驸马退下吧。”

说罢，她缓缓走向室内。

从纪君寒身边走过时，却被他陡然拉住手腕带入怀中！

衣袖浮动间，案上的两只酒杯被扫在地上，其中一只，‘啪’一声碎成两半。

纪君寒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血腥气的弧度：“臣既是驸马，自然要伺候公主休息。”

慕云初脸色陡然一变。

玄清的话在脑海中响起：“除开每月十五渡毒之日，其他时候不可与他同房，否则毒性未消，恐有性命之忧。”

“不行！”

慕云初想要挣扎，可下一刻，她就被纪君寒狠狠甩在床上。

衣衫破碎，纪君寒欺身而上，让慕云初脸色瞬间苍白。

感受身上人不管不顾的动作，慕云初胸口揪痛，终是闭上眼，双手攀上他的脖颈。

床帐间旖旎陡生，可很快，慕云初胸口便骤然绞痛起来，一股血腥味直冲喉间，她双唇紧闭，放在纪君寒肩上的手骤然掐进了肉里。

纪君寒动作一顿，却只当她是抗拒，动作也愈加粗暴起来。

当房间里恢复寂静，已是一个时辰后。

纪君寒看着蜷缩在床上无比狼狈地慕云初，神色一瞬晦暗，随后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慕云初才松了劲，剧烈的咳嗽起来。

鲜血从她嘴里争先恐后的涌出，片刻就染湿了枕巾。

她用力将玉枕推翻在地，引来门外的婢女。

“去灵觉寺……请玄清大师来。”

下一秒，她便失去了意识。

……

慕云初梦到了从前的事。

北疆大战前夕，纪家长子纪扶苍身披银甲，坐在马上意气风发。

他说：“云初，待我大胜归来，给你带北疆最好的宝石做金冠。”

之后，黑棺入城，纪家次子纪君寒替兄长扶灵归来，看着慕云初坚定开口：“兄长不在了，以后我来保护你。”

画面一转，又变成大婚那日，纪君寒挑起慕云初的盖头，慕云初满怀期待，却对上他冰冷厌恶的眼……

现实中，慕云初在睡梦中喃喃自语：“君寒……”

玄清站在床前，看着她眼角滑落了一点晶莹。

他眼神复杂，还未反应过来，已经用指腹擦去那滴泪。

感受到那滴泪的温度，他的手一僵。

随后，他不着痕迹地对婢女开口：“你守着她，我去看看药。”

玄清走出院门，迎面就撞上了纪君寒。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

玄清脸色有些冷。

纪君寒则打量着他，眼里满是厌恶：“我倒不知道，她竟还将你带进了府。”

“见过驸马。”玄清双手合十，语气平淡，“贫僧只是来为公主施针。”

纪君寒嗤笑一声，抬腿欲走。

在他经过身边的那一刻，玄清还是没忍住开口：“不知驸马有没有注意到，近年来，公主身体越发虚弱了。”

纪君寒仿若未闻，径直踏入了卧房。

婢女立刻行礼：“驸马。”

纪君寒冷冷吐出两个字：“出去。”

婢女慌忙离开。

纪君寒靠近床榻，就见慕云初静静躺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一向强势的人在这一刻竟显出几分柔弱。

纪君寒眉心不由皱了皱，又上前一步，就见慕云初慢慢睁开了眼。

男人逆光而立，身形挺拔的模样，跟梦中的青年将军逐渐重合起来。

慕云初声音虚弱：“扶苍……”

只一瞬，纪君寒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他声音无比寒冷：“公主对兄长，真是情深义重。”第4章

听到纪君寒的声音，慕云初猛然清醒。

她下意识开口：“刚刚我……”

“够了。”

纪君寒打断她的话，眼神晦暗：“无需解释，臣并不在乎公主如何。”

慕云初话堵在喉咙，默然无语。

纪君寒语气漠然：“公主若要养面首，也请勿如此明目张胆，实在有碍天家脸面。”

说完，他行了礼，径直离开。

玄清端着药进来，就见慕云初望着纪君寒离去的方向面露苦涩。

他手指轻扣门扉，见慕云初转身看他，才走进内室。

他递过药：“喝了吧，今日之事若再来一次，我就能来为你念往生经了。”

慕云初勉强笑了笑，端起药一饮而尽。

她说：“麻烦你了，等会我让人送你回寺。”

玄清一顿，随即垂眼：“好。”

休息了两日后。

慕云初突然收到下人来报：“公主，太傅嫡女云筝求见，现正在前厅等候。”

她皱了下眉，朝前厅走去。

厅内，云筝一身素装，不施粉黛却如出水芙蓉。

见到慕云初，她恭敬跪下行礼：“臣女听闻公主身体不适，特来看望。”

慕云初淡淡道：“起来吧，你有心了。”

云筝却没动，她飞快抬头看了慕云初一眼：“公主，臣女今日来，还有一件要事相求！”

慕云初脸色一沉，就见云筝头重重磕在地上。

“寒哥哥志在沙场，求公主换下领兵将领，让他前去北疆！”

慕云初神色陡然一变。

云筝还在凄凄恳求：“寒哥哥心心念念是为父兄复仇，难道公主就从来不在乎他的心愿……”

却听慕云初冰冷声音响起：“与北疆交战乃军机要令，你是如何得知？”

云筝的恳求戛然而止。

她面色一瞬惨白，在慕云初凌厉的注视下支吾着不知如何开口……

纪君寒就在这时走了进来。

他整个人挡在云筝身前，沉声道：“筝儿不过一介弱女子，公主何苦要为难她？”

云筝眼泛泪光：“寒哥哥，是我的错，你不要为了我与公主争执。”

纪君寒侧头，声音温和：“别怕，有我在。”

慕云初看着眼前这一幕，清楚的感觉到心像被撕裂般疼痛。

她稳住身形，定声问。

“你可知她犯了什么罪？”

纪君寒撩起衣袍下摆，背脊挺直的跪了下去。

“无论何罪，臣愿意代她受之！”

慕云初眉心一拧，头一次生了怒意：“哪怕她犯下窃听军机之罪？”

纪君寒一愣，沉默片刻才开口：“筝儿是为了臣才冒险探听，此事罪在臣身。”

慕云初对上他眼里的情深不悔，心上蔓起一股难言的酸胀。

半晌后，她冷冷吩咐侍卫：“送云小姐回府。”

云筝被带离后，纪君寒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慕云初衣袖下的手紧紧捏在一起，声音却淡：“纪家男儿铮铮铁骨，你为了一个云筝，要跪到几时？”

纪君寒目光定定，一字一顿：“臣与公主成婚，对她已是辜负，只求公主往后不要再为难她。”

瞬间，慕云初十指指甲刺入掌心，却抵不过心口骤然涌上的揪痛。

纪君寒，你只说辜负了她，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