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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按住许洛笙的肩膀：“如果是别人你是不是也要跟他上床，许洛笙，你敢说‘是’试试。”

　　许洛笙：“我为什么不敢？”

　　她被季简反复的质问弄得不耐烦：“别说对方是你，就算对方是个糟老头子我也照样会这么做，只要能报复詹语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舔着脸去哄你？”

　　季简的手死死地抓着她的肩膀，力道大到快要她的骨头都捏碎了，关节咯吱咯吱作响。

　　许洛笙比他想得还要狠。

　　现在他的耳边不断萦绕着的只剩下她刚才的那几句话。

　　特别是最后那句——“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舔着脸去哄你？”

　　一个问题否认了他们两个人过去所有的交集和互动，即便他早就知道她是演戏，还是心有保留地认为她或许有一两分的真心。

　　她没有。

　　半分都没有。

　　悲伤、喜悦、不舍、委屈，都是演出来的，她在他面前做的每个表情说的每句话，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季简自嘲地冷笑了一声。

　　他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楚是为了给裴烨桉复仇不择手段演到这个份上的许洛笙悲哀，还是明知道她在做戏却跳进陷阱里的自己更悲哀。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季简再次抬起她的下巴。

　　许洛笙舔了舔嘴唇：“我们合作吧。

　　”

　　“既然我们都在查詹语白，不如就合作，一起把她送进去。”许洛笙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她本以为这场合作会很顺利，但季简却讥笑地反问她：“是合作还是再被你利用一次？”

　　许洛笙：“我的人也会查，你不吃亏。”

第210回 博弈（下）

　　既然是合作，肯定不可能是单方面付出的。

　　来找季简谈判之前她就想过了，谈妥以后就去跟郑凛叙谈，郑凛叙和季简一起查等于是强强联手，双赢的局面，季简没有理由拒绝。

　　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像许洛笙想象中那么顺利。

　　季简：“我不会和你合作。”

　　许洛笙：“为什么？”

　　季简：“没必要和你解释。”

　　说完他就要松开许洛笙走人，转身转得毫不留恋。

　　许洛笙懵了几秒，几秒之内大脑飞速运转着，之后她站起来，飞奔过去挡住了别墅的大门。

　　许洛笙双臂张开站在门口成功把季简拦下来。

　　刚才跑得太快了导致她现在气喘吁吁，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脸也涨红了。

　　季简：“让开。”

　　许洛笙说什么都不让。

　　她今天已经跟季简坦白了所有的事情，如果拿不到想要的结果是不会甘心的。

　　脑袋一热，许洛笙问他：“要怎么样你才肯合作？你说你的条件，只要不过分我都会答应。”

　　许洛笙可以肯定季简手里的证据绝对不少，他和詹语白几乎朝夕相处，又投资了宿珉的实验室，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合作。

　　许洛笙这句自认为诚恳的话传到季简耳朵里却完全变了味道。

　　又一次让他想起了她刚刚说过的话。

　　季简讥讽地冷笑了一声：“不是说只要能报仇要你做什么都行么。”

　　许洛笙：“你要我做什么？陪你上床、继续给你当情人？”

　　季简对她

　　的心思无非就是这些，之前的相处过程中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想谈判就得摆出对对方有吸引力的筹码，作为经济学专业毕业的人她最清楚这一点。

　　许洛笙：“可以，我答应你，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我的要求是签协议。”

　　季简往前走了一步，一根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来将她的表情一览无遗。

　　冷静又克制，是真的抱着谈生意的心态在跟他聊这次“合作”的。

　　他想和她谈感情，她只想和他谈交易。

　　一直以来都是别人说他冷漠不近人情、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季简此时却觉得，跟许洛笙比起来他根本不算什么。

　　他是输家，且一败涂地。

　　季简的目光最后定在了许洛笙的嘴唇上，许洛笙清楚地看到那双深邃的眼里汇聚起了潋滟之色，带着至死方休的光芒。

　　之前季简每次在床上亢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状态，她很熟悉。

　　半晌都没得到季简的答案，许洛笙沉不住气，踮起脚来用嘴唇去碰他的喉结。

　　“你想用什么姿势，沙发还是卧室？”她将自己唯一可用的筹码发挥到淋漓尽致。

　　许洛笙伸出舌头舔过他凸起的喉结，正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季简突然抵住她的肩膀狠狠一推。

　　许洛笙整个身体撞到了门板上，后脑勺都碰了一下，大脑嗡嗡作响。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对上了季简杀意翻腾的目光，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会

　　被他弄死。

　　但许洛笙想不通他为什么生气，之前不是他一直想跟她睡么。

　　季简：“要合作是么，可以，我和你签协议。”

　　许洛笙：“什么时候签？”

　　季简这个人阴晴不定，现在答应下来说不定后面又要反悔，许洛笙只想快点把合作落到实处。

　　回应她的是季简的一声冷笑，随后她的肩膀就被人松开了。

　　许洛笙看到季简掏了手机，扫过去是拨了梁聪的电话。

　　季简把手机放到耳边，步伐朝阳台走去，许洛笙隐约听见他说了一句“让法务部给我公证一份协议”。

　　这句话落入耳膜的一瞬间，许洛笙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贴着门板，无力地瘫坐在原地。

　　刚才跟季简对峙已经抽干了她的力气。

　　——

　　凌晨十二点，躺在沙发上小睡的许洛笙被一股力道推醒。

　　她睁开眼睛，被吵醒之后脸上的表情略有不满，又带了几分懵懂。

　　许洛笙有点起床气，但对上季简冷冰冰的视线之后，就算有气也发泄不出来了。

　　季简把手里的两份文件扔给许洛笙，许洛笙扫了一眼合同，没想到他的办事效率这么高。

　　合同拿到手之后许洛笙就开始看了，万华的法务部她是信得过的，况且这种协议也没什么技术含量——

　　看到第三页的时候，许洛笙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她抬起头去看对面的季简：“这几条什么意思？”

　　季简：“你不识字么。”

　　许洛笙：“你凭什么

　　让我辞职还不让我和原野见面？就算当你的情人也有交友自由吧？”

　　季简：“你可以不签。”

　　许洛笙：“……”

　　她憋了一万句骂人的话，甚至想把这两份合同扔到季简脸上，但最后忍住了：“原野对我很好，我这样莫名其妙不见他说不过去，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季简依旧默不作声，这一次他直接起身走到她面前，动手就要从她手中夺走两份协议。

　　许洛笙死死抓着不放。

　　季简：“放开。”

　　许洛笙：“不放，我还没签字。”

　　季简：“你不是要讲道理么。”

　　许洛笙：“……你当我没说。”

　　季简松开文件，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一分钟，不签算了。”

　　许洛笙最后只能在乙方的落款处签下自己的名字，季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印泥，还让她在上面按了手印，乍一看过去像是卖身契。

　　许洛笙嗤笑了一声，确实跟卖身契没什么区别。

　　许洛笙原先是计划在事情解决完以后再和原野坦白的，但签了这份协议也就意味着她要和原野摊牌了。

　　一茬接一茬的事情让人心力交瘁，许洛笙软绵绵地靠在了沙发上。

　　她走神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关门声，堪称震耳欲聋。

　　许洛笙回头一看，季简已经走人了。

　　她吃惊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走了挺好的，今天晚上她也没什么力气去应付他。

　　——

　　车子疾驰在高速上，季简紧紧抓着方向盘，猩红的双眼盯着

　　前方空旷的路，胸口似有熊熊火焰在燃烧。

　　耳边不断萦绕着许洛笙说过的那几句话，以及她和何楚妍说的——

　　“等我查清楚真相了就一脚踹掉他啦。”

　　从开始到现在，她的目标都很明确，她要找的不是季简，是詹语白的未婚夫。

第211回 我打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