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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菀完用绢帕拭泪，围观的人也跟着动容，张一鸣没想到苏菀三言两语就把局面扭转成这样，他连忙举证说：“晋安侯前些时日一直在萧家养伤，他之所以重伤昏迷也是为了救萧小姐，如此深情厚意，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张公子！”苏菀打断张一鸣，“我夫君是男子，自然不怕这些闲言碎语，但萧小姐尚未议亲，张公子是想说堂堂侍郎千金会觊觎有妇之夫还是想说瀚京这些没有成亲的世家公子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我夫君的？”

苏菀给张一鸣挖了坑，他要是继续坚持说沈穆安和萧歆妍有点儿什么，不只会得罪萧家，更会得罪那些还没成婚的世家子弟。

张一鸣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他连忙转移话题，冷笑着说：“夫人真是伶牙俐齿，难怪能哄得那两个反贼神魂颠倒，心甘情愿放夫人离开，此等本事，可不是一般女子学得来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看苏菀的眼神就变了。

第192章本侯让他道歉了吗？

众人异样的目光并未让苏菀慌乱失措，她从容地应对：“张公子并不在拱月县，是如何得知妾身落入反贼之手的？”

大理寺的卷宗向来是不对外披露的，尤其是这种大案，更是不会让普通百姓知道细节，张一鸣这般大肆宣扬，细究起来，也是犯了忌讳。

张一鸣知道苏菀想说什么，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嘲笑道：“夫人虽嫁与晋安侯，却和御史府的三公子纠缠不清，你们夫妻俩，还真是一路货色呢。”

张一鸣直接给苏菀扣上了一个水性杨花的罪名，苏菀刚要反驳，一个冷沉的声音响起：“天底下不入流的货色多了，不知本侯和内子是哪一路货色？”

围观百姓自发的让出一条路，沈穆安和沈瑾修并肩走来，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萧云鹤。

沈穆安身着玄色紫金华服，沈瑾修则着一身竹青色松柏锦衣，两人站在一处，一个冷傲如大漠孤月，一个儒雅如山间雪松，气质各有千秋，容貌亦是出挑，惹眼极了。

张一鸣一看到沈穆安就暗道不妙，本能的想把脑袋缩了回去，余光瞥到沈穆安抬了下手，下一刻，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钉在了他脑袋旁边的窗棱上。

匕首闪着寒光，肉眼可见的锋利，威慑意味十足。

张一鸣浑身一僵不敢再乱动，硬着头皮说：“城中百姓都这样说，我也是实话实说，晋安侯能堵住我一个人的口，难道还能堵住悠悠众口？”

张一鸣把锅推到城中百姓头上，反正传谣的人那么多，沈穆安也找不到是谁第一个开的头，况且他自己如果没有做让人误会的事，怎么会传出这样的话？

这般想着，张一鸣又有了些底气，却听到沈穆安反问：“别人说什么你就要说什么，那别人去吃屎，你也要跟着吃屎？”

围观众人笑出声，张一鸣从没被人这样当众骂过，气得脸红脖子粗，憋着气说：“传言也不尽是空穴来风，若晋安侯夫人当真行得正坐得端，如何会有如此不堪的传言？”

张一鸣不敢当着沈穆安的面说他坏话，只能攻击苏菀。

“堂堂七尺男儿，明辨是非、有怜若之心，不人云亦云，不在背后议人长短方算品行端正，张公子自己都言行不端，哪儿来的脸觉得自己有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

沈瑾修抢在沈穆安之前把张一鸣怼了一通，张一鸣刚想说话，萧云鹤也上前说：“舍妹与晋安侯并无男女之情，之前晋安侯在萧家养伤，只是因为他对舍妹有救命之恩，市井之人无所事事说些风言风语也就罢了，张兄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心思怎么也如此龌龊不堪？”

萧云鹤和张一鸣都想跟薛恒交好，之前关系还算不错，张一鸣没想到萧云鹤也跟着落井下石踩自己一脚。

张一鸣想要反驳，一直坐在屋里看戏的薛恒沉沉开口：“好了，还嫌不够丢脸吗？”

“可是……”

“滚下去道歉！”

薛恒发了话，张一鸣不敢不从，憋着一口气下楼向沈穆安道歉：“侯爷，抱歉，我……”

他心中很是不服，只打算敷衍一下了事，然而他才说了开头，就被沈穆安一脚踹中心窝。

沈穆安那一脚没留情，张一鸣被踹得飞回茶肆大堂，掉下来的时候砸坏了店家的桌子，重重摔在一堆木屑里，当场吐了血。

原本在大堂里喝着茶看热闹的人全都吓得四散着逃离，周围看热闹的人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张家公子该不会被晋安侯一脚给踹死了吧？晋安侯的眼睛和腿不是都已经好了吗，怎么脾气还这么大？

张家的小厮大惊失色，惨叫着上前去扶张一鸣。

沈瑾修皱眉看向沈穆安，不赞同的说：“张公子已经准备道歉了，晋安侯为何还要如此对他？”

沈瑾修虽然也习武，但御史府是书香世家，沈瑾修和大多数读书人一样，喜欢讲道理，以和为贵，并不赞同武将以暴制暴的想法。

沈穆安舔了舔后槽牙，漫不经心的说：“本侯让他道歉了吗？”

张一鸣要道歉是他的事，沈穆安要的可不是这个。

沈穆安说完，提步走入茶肆大堂。

张家小厮没有张一鸣这么大的气性，见沈穆安走进来，全都吓得变了脸色，一个劲儿的求饶：“侯爷，我们公子已经知错了，求侯爷消消气，不要与公子一般见识。”

沈穆安恍若未闻，一步一步走近，在他走到张一鸣面前的时候，薛恒的声音响起：“张公子不过是一时失言，晋安侯莫不是非要打死他才能解气？”

薛恒听到楼下的动静就出了包间，此刻正站在二楼楼梯口看着沈穆安。

他今日穿了一身紫金色金银双丝绣貔貅图纹的锦衣，这次旱灾他调动兵马维护城中秩序立了功，周身的气度比之前又沉稳冷寒了几分，此刻他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穆安，气场全开竟给人一种他和沈穆安不相上下的感觉。

沈穆安只淡淡的扫了薛恒一眼便收回目光，冲张家小厮命令：“让开！”

沈穆安的音调不高，却吓得张家小厮打起了哆嗦，张一鸣也察觉到危险，一边后退一边求饶：“侯爷，我真的知错了，求侯爷饶命。”

“沈穆安……”

沈瑾修跟进大堂想要劝沈穆安适可而止，下一刻却看到沈穆安掀飞小厮，掐住了张一鸣的脖子。

张一鸣喘不过气来，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惊慌地看向薛恒想要求救。

薛恒也意识到不对劲，他快步走下楼梯，一边走一边呵斥：“沈穆安，他是工部侍郎之子，你不能……”

话音未落，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茶肆，薛恒和沈瑾修都被眼前一幕惊得瞳孔微缩，僵在原地。

沈穆安竟然……徒手拔了张一鸣的舌头！

沈穆安像丢破烂儿一样把张一鸣丢到一边，扯下汗巾擦了擦手上的血，看着薛恒问：“本侯方才没有听清楚，你说他是什么人？”

第193章还觉得他罪不至此吗？

沈穆安脸上也溅了几滴血，他唇角含笑，将擦完手的汗巾丢到地上，整个人笼罩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妖异氛围里，像是生长在奈何桥边的彼岸花，看似绝美，却要以人的血肉为食。薛恒握紧拳头，骨节被捏得噼啪作响，他冷声喝道：“沈穆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行凶，简直是目无王法！”

薛恒很生气，并非为了张一鸣，更是因为沈穆安方才的行为，根本是在故意挑衅！

他已经出面替张一鸣说话，表明他要护着张一鸣，但沈穆安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甚至借着张一鸣给了他一个大大的下马威。

就算他是国公世子，就算镇南军的兵权已经交到在他手上，他在沈穆安眼里，也什么都不是。

沈穆安看向薛恒，歪了歪脑袋，反问：“所以呢？”

薛恒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