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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医院的路上，苏菀一直强忍着冷意，好不容易撑到孝昭帝离开，苏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好在宫人很快送来热水。

洗完澡，苏菀这才暖和起来，穿好衣服出来，就见沈穆安拿着御医开的药膏坐在床边。

“过来。”

苏菀走到床边坐下，沈穆安抚上她的脸颊。

刚被热水熏蒸过，她周身的皮肤都有些烫，肌肤相触，她感觉沈穆安的指尖很凉。

沈穆安在她脸颊戳了一下，问：“还疼？”

“刚开始挺疼的，现在已经不疼了。”

就是脸上还火辣辣的烧着，看着肿的有些厉害。

沈穆安挖了一大坨药膏抹到苏菀脸上，药膏比他的指尖凉多了，苏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等沈穆安把药膏揉开，这才感觉舒服了些。

约莫还是有点受凉，苏菀的脑袋有些昏沉，打着瞌睡想睡觉，沈穆安的手探到她的腰间，苏菀本能的抓住他的手。

沈穆安的手腕很瘦，腕骨很硬，硌得苏菀有点疼，两人虽然有夫妻之实，但之前几次沈穆安并不怜惜，苏菀有点抵触这件事，但她又怕伤了沈穆安的面子，只能放软语气说：“夫君，我疼。”

“疼怎么不说？”

沈穆安反问，手上动作并没有因此停下，轻松解下苏菀的腰带。

苏菀的喉咙发紧，还想再说些什么，沈穆安把她翻了个面压在床上。

脑袋埋进绵软的枕头，苏菀浑身都紧绷起来，胸口涌起无法言喻的委屈。

是她主动招惹沈穆安的，她目的不纯，不管遭遇什么，都是她自找的，但这段时日沈穆安对她到底偏袒多过伤害，苏菀难免对他抱有期待。

并非期待他能多么爱护自己，只是期待他能给予自己作为人的尊重，而不是玩物。

衣衫被悉数褪去，连肚兜带子也被解开，苏菀一颗心坠入谷底，却没再开口说话，只是咬紧了牙关。

片刻后，右侧肩胛骨被微凉的指尖压了压，沈穆安平静的声音响起：“这里？”

语调平缓，没有分毫情欲。

苏菀一怔，偏头看到沈穆安的神情也是寡淡的。

所以他并非要对她做什么，只是想帮她上药？

反应过来后，苏菀有些懊恼，重新把脑袋埋进枕头里，闷闷的应道：“嗯。”

沈穆安便将药膏在掌心揉开，在她背上揉起来。

沈穆安掌心有茧，在药膏的滋润下并不刺人，所经之处却会带起一阵酥痒，苏菀咬牙忍着，眼眶不觉有些润。

擦完药，沈穆安帮苏菀系上肚兜，不知是不是苏菀的错觉，沈穆安系带子的动作有些笨拙。

苏菀又不好意思催促，脸又滚烫了些，下一刻却听到沈穆安说：“下次不要随便上别人的马车。”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还是很淡，苏菀却听出一丝关切，迟疑了一下低声说：“我知道夫君很快会回来才上车的。”

曹德忠好歹是在孝昭帝面前能说上几句话的人，苏菀若执意不肯上马车，薛晴然也不敢强行把她掳走。

苏菀上车，是想借机让孝昭帝看看薛晴然平日到底有多骄纵跋扈。

沈穆安知道苏菀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伸手抚上苏菀的脖子，幽幽地问：“你知道要杀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吗？”

瞬间。

苏菀脑子里立刻浮现出答案，沈穆安如果现在想杀她，只需要收拢五指，就能拧断她的脖子。

如果太后或者薛晴然今日存心要杀她，她不一定能活到沈穆安和孝昭帝回宫。

苏菀领会到沈穆安的意思，柔声说：“我知道了，夫君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沈穆安没有急着收回手，他的指尖压着苏菀的颈动脉，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苏菀的心跳有些快，不知道是被他吓的还是因为别的，一下一下，鲜活的撞进他心里，让他忍不住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沈穆安的指腹在苏菀脖颈摩挲了两下，苏菀的身子瞬间收紧，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沈穆安勾了勾唇，在苏菀头上揉了揉，温声道：“乖。”

“……”

沈穆安的语气透出些许愉悦，苏菀越发觉得他是在把自己当宠物养了。

慈宁宫的宫人都被杖毙，这件事很快在宫里传开，之前还在背后议论沈穆安和苏菀的宫人全都噤了声，在太医院伺候的宫人对他们的态度也热切了许多。

休养了十来日，沈穆安腿上的伤都已经结痂，但来给他诊治的太医却一日比一日神情凝重。

只因沈穆安的腿没有反应了。

不管是用热水泡脚还是用针扎，沈穆安的腿都没有任何反应，照这样下去，沈穆安很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眼睛还没治好，腿又伤成这样，晋安侯的命途未免也太多舛了。

太医愁的头发都要白了，沈穆安这个当事人却一点儿也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睡觉也睡得很香。

这日，太医给沈穆安诊治结束，曹德忠就来传话，让苏菀和沈穆安一起去御书房。

御书房是商议朝政的地方，别说女眷，职位低一些的官员都是没有资格进入的，苏菀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多问。

到了御书房外，曹德忠先进去禀报，得了准许，苏菀才推着沈穆安进去。

御书房里，孝昭帝穿着明黄龙袍端坐于龙案前，大理寺少卿陈栋铭静立在侧，龙案前面，跪着一个消瘦的身影，那人穿着囚服，花白的发用木簪束着，虽然跪在地上，却是背脊挺直，风骨不减。

爹！

苏菀立刻认出这个背影，却还记得这是御书房，没有殿前失仪，推着沈穆安上前行礼。

“臣妇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菀在容父旁边跪下，福身磕了个头。

她不敢左顾右盼，却闻到容父身上除了牢狱之中的潮腐味道，还混着几分血腥味，明显是在里面受了刑。

孝昭帝没有让苏菀起身，看着容父说：“容慎，你可知今日你能跪在这里，靠的是什么？”

“微臣不知，请陛下明示。”

“你女儿为了替你伸冤，击了神音鼓。”

御书房陷入沉寂，容父的呼吸重了几分，片刻后磕头道：“小女是无辜的，求陛下明鉴。”

“现在，当着你女儿的面，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第110章大旱将至

“今年立春后的雨水比往年要多得多，恐怕会发生大旱，微臣恳请陛下让户部发出告示，让各地修筑蓄水工程，保障春季的粮食顺利收获，再多种一些耐旱的植被，以减少损失，大旱一旦发生，朝廷必然要放粮给各地赈灾，为了减少人力损耗，陛下能否减免百姓今年的赋税？”

孝昭帝是因为沈穆安才把容慎的案子放在心上的，容慎之前已经在认罪书上画了手印，按理，这桩案子就可以结了，但苏菀告了御状，孝昭帝要亲审此案，案子的进度便放缓了。

大理寺又搜集了更多的人证物证，今日带容慎进宫，就是想了结此案，谁知道容慎见到孝昭帝，并不急着为自己开脱，反而说出这样一番惊人的话。

孝昭帝让苏菀抬起头，看着她问：“夫人可知令尊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昭陵每年都会举行大型祭祀，有负责祭祀的祭司，也有专门观测星象的观星师，他们都没有说今年气象有异，容父一个杀人嫌犯突然说这样的话，谁会相信呢？

苏菀也被容父这番话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