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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的东西奴婢会准备，不会让萧嫔娘娘操劳。”

殷霁一愣，颇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会想到……”

“朕叫你宝宝可好？”

沉闷的记忆忽然浮现在脑海里，殷霁浑身一僵，嘴边的话顿时噎住，他有什么资格去问谢婵为什么会想到萧宝宝，不是他在龙床上，故意喊错了她的名字吗？

“谢婵，我……”

他很想为那天的事情解释，可话在嘴边却又难以启齿，当时气头上他不管不顾，恨不得自己有多疼就让谢婵也多疼，可经历了险些失去谢婵的险境后，那些往事他只是回想，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那天我……”

谢婵没能从零碎的字眼里听出什么，见他吞吞吐吐，满眼都是困惑：“皇上说哪天？”

殷霁再次卡了壳，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南巡路上找个机会吧，到时候把她圈在怀里，任她打任她罚，只要她能消了这口气就好。

可现在是在宫里，他不能顶着巴掌印出去，他不怕丢人，可人多眼杂，会横生枝节。

“我没想带她，我说的是这个人。”

他拉着谢婵的手进了内殿，抬手轻轻扣动博古架上的花瓶，架子便挪开，露出一个暗室来。

谢婵并不惊讶，大约是早就发现了这个地方，只是一直都没有提。

“我就知道以你的仔细，肯定早就发现了，进来过吗？”

谢婵摇摇头：“皇上的寝宫，怎么好私自查看。”

“你可以看，乾元宫哪里你都能看。”

他现在真是恨不得把心都剖出来给谢婵，让她看看自己曾经有多少次言不由衷。

可他又不敢真的剖出来，不是为了别的，他不敢让谢婵看见他内心最真实的，近乎于疯狂的想法，他想让谢婵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他不想南巡，不想上朝，不想做明君，就想抱着谢婵窝在什么地方，从生至死，身躯腐烂，血肉交融。

可他还有理智，他知道那不对，所以一直死死压着，他做不来祁砚的君子之风，不给谢婵添任何麻烦，但谢婵想要做的事情他也会努力去做，哪怕自己不高兴，也会去做。

暗室的门彻底打开，殷霁深吸一口气，拉着谢婵走了进去。

谢婵略有些好奇地打量了这暗室一眼，里头点着两盏灯，虽然仍旧暗淡，却足以让人看清楚眼前的情形，这竟是一个简陋的灵堂。

一个略显粗糙的灵位被摆在供桌上，面前摆着新鲜的果子，香炉里已经落满了香灰，殷霁上前，十分熟练地清理干净，又在灯烛上点了三炷香：“母亲，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人，今天终于带她来见你了。”

他将香递了过来：“给我母亲上柱香吧，我总和她提你，她一定知道你是谁。”

谢婵指尖一颤，本能地想拒绝。

这灵位对殷霁多重要她是知道的，她怕这香一旦上了，死去的萧懿夫人就会认定了她，日后瞧见她出了宫，会给她托梦。

可她更怕的是，被她上香的这个人还没死，万一被殷霁发现，这香就会变成天大的嘲讽。

“谢婵，”殷霁轻轻开口，声音里带了几分恳求，“给母亲上柱香吧，这些年只有我在祭拜她。”

他以为谢婵是不肯。

谢婵指尖又是一颤，明知道不该上这炷香，却还是没能拒绝。

在殷霁发亮的目光注视下，她接过香躬身三拜，然后将香轻轻抵在了额头，萧懿夫人，晚辈谢婵在此祭拜，若您在天有灵，请原谅我之前认错人的唐突无礼，也请您保佑殷霁，保佑他得觅良缘，与我各自安好。

第218章她该在天上

三支香被插进香炉，殷霁拉着谢婵在灵位前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我很小的时候，母亲说过她喜欢江南水乡，她年幼时候跟着祖父去过一趟，可是后来祖父病逝，她一个姑娘家不好出门，就再也没去过。”

殷霁笑了一声：“这次我们往滇南去，正好要路过江南，就带着母亲一起去看看。”

谢婵很少听殷霁提起他的生母，她以为是母子两人生离死别的时候他年纪太小，记不得多少事情了，可现在看来，他是很有心的。

“你想没想过为夫人正名？前朝有旧例的，可以将夫人迁入皇陵，葬在先皇身边。”

殷霁低哂一声：“他配吗？”

谢婵一愣，殷霁这话……

“先皇算个什么东西？一夜风流，害我母亲苦等十年，这样的人，不配躺在母亲身边。”

虽然用词激烈，可他语气却十分平静，只是这平静之下是二十多年怨恨的累积，厚重得让人一想都喘不上气来。

他应该有数不清个日夜怨恨过他的父亲吧。

以殷霁的性子，如果当年还有别的路走，他一定不愿意回到皇宫来，跪在那个男人面前，喊他一声父皇。

而这样的委屈，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谢婵心口撕扯了一下，下意识握住了殷霁的手：“都过去了。”

殷霁低头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眼底暗沉沉的乌云褪去，一丝亮光极快地闪过，他叹了口气，动作熟练地把谢婵扒拉进了怀里：“心里不痛快，让我抱一抱。”

谢婵没能反抗，由着他将下巴抵在了自己肩膀上，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喷洒在她耳侧。

“这次南巡，夫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你都这么说了，她就真的会高兴……再等些日子，我便在皇陵附近另起一座陵寝，将母亲接过来。”

然后再起一座，只埋我们两个人。

谢婵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却想起了另一件事：“你这些年回过兰陵吗？夫人的坟墓可有修缮过？”

殷霁在她肩膀上蹭了一下算作回应：“我没回去，但给伯……萧太傅写过信，嘱咐他为母亲修缮坟墓，我登基那年他进京朝拜，给我看过母亲墓穴的图纸，不算排场，但比之前的好多了。”

既然是修缮坟墓，那应该会连带棺椁一起换了，当初钟白说过，萧懿夫人用的是一口薄棺，显然不符合她现在的身份。

换棺椁的时候，出了任何问题都是需要上报的，可朝廷并没有相关记载。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她心里松了口气，虽然明知道还有另一种可能，可她却不愿意去想。

“皇上用过午膳了没有？”

“气都气饱了。”

殷霁嘀咕一句，并不敢大声说。

他想为谢家平反的事不知怎么地走漏了风声，早朝后徐功就追着进了御书房，长篇大论说教了一番。

对方如今是内相，他要给几分薄面，有气也不好发作，只能敷衍了过去，倒是气得心烦意乱。

但这些烦心事他不想和谢婵说，更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无能，故而嘀咕完他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顺带将下巴抬了起来，谢婵娇气，头搭得久一点肩膀就要疼。

他抬手揉了两下：“走吧，我们一起。”

他先一步起身，刚拉着谢婵出了暗室，外头就传来通报声：“皇上，祁参知来了。”

殷霁手一顿，早不来晚不来，非要赶在用午膳的时候来。

“让他去御书房候着。”

“臣已经在御书房等了好一会儿，”祁砚径直走到了门口，隔着门洞遥遥一礼，语气却并不客气，“若不来这里，今天怕是就见不到皇上了。”

殷霁一噎，他就是想留在乾元宫守着谢婵怎么了？

以前他和自己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