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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个人的事，还是莫要连累了司命。

走到殿前，一队仙娥手捧各式凡间糕点经过。

“等等。”

看到其中一人白玉盘上的年糕，凤希忍不住出声。

“天后娘娘。”仙娥们立时停下行礼，垂着头你瞧我我瞧你。

凤希都看到了，却并不苛责，只是问：“这些是什么？”

为首的仙娥迟疑的答：“是陛下今早特意派人从凡间带来的小吃。”

见凤希还在等待，她只好继续说。

“昨日，素婉姑娘思念凡间下厨做了年糕，陛下以为她要离开天宫，两人闹了脾气，所以……”

仙娥声音越发小，凤希的脸色也一寸寸苍白下去。

她明白过来。

原来，昨夜敖渊是和另一个女人吵了架，才会来见她。

原来，敖渊是真的不记得她的生辰了。

第4章

凤希没再问，脚步擦着众人往殿内走去。

沿途的仙花异草美不胜收，与清冷的凤栖宫区别巨大。

凤希脚步缓停，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

那时候，她和敖渊还未成为天帝天后，他们最喜欢做的就是在不周山四处玩。

那时的敖渊会给她摘最新鲜的竹实，会给她九天的醴泉。

每当他们说起未来，敖渊总是说：“你在我身边的日子，我最快乐。”

“等以后成为天帝，你就是我唯一的天后。”

往日时光如梦如幻，今日时节可笑可怜。

凤希了然，或许只有她自己还记得那些点滴往事。

走入后殿，却只见那叫素婉的凡人女子坐于殿中，手持罗帕绣花。

暖融融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美好而安静。

凤希一怔，有些仓皇的转身要走。

身后却传来温柔而急促的挽留声：“天后娘娘，请等等。”

凤希顿住脚步转身，看着素婉款款走近向她行礼：“娘娘，妾身自来天宫，还未去向您请安，望您见谅。”

凤希心情复杂的打量她。

原来，敖渊爱上的就是这样的女人……

殿内檀香冉冉，熏得凤希胸口堵塞。

她移开视线，想起一个问题。

“我听说你不愿来天宫，为什么？”

素婉一怔，垂着眼道：“这天宫又冷又寂寞，做仙，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好。”

这话让凤希心中微惊。

又见素婉难掩甜蜜和担忧：“还好有陛下陪我……若非陛下说他在这天宫没有一个知心的人，我应当早就回到凡间了。”

没有一个知心的人……

凤希只觉有什么堵住了喉咙。

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就是无端端的委屈，心攥紧的难受。

可她还是天后，就算难过，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凤希抿紧唇转过身，只留下一句“再会”便迈步离开。

走出殿门，迎面却正好撞上了回来的敖渊。

看见凤希，他当头便是一句质问：“你来做什么？”

凤希顿住步伐，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清男人面上戒备和厌烦。

唇颤了颤，她艰涩开口：“天医说，我的身体可能……”

“我不感兴趣！”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那句‘我活不长了’硬生生卡在喉间。

凤希看着敖渊，一阵悲凉从心口涌出。

不知从何时起，他连好好听她说句话都已不愿……

敖渊往前一步，带着浓浓警告开口：“别想再做什么，下月初一，我就会娶她。”

凤希脸色骤然苍白，眼中浮出深切痛楚。

敖渊看着这样的她，有一瞬烦躁，但随即抛之脑后。

他大步离开，独留凤希孤零零站在原地。

风扬起她的裙摆，默默无语。

十一月初一，敖渊正式迎娶素婉。

天宫正门，他将穿着大红霞帔的素婉从八抬大轿中牵出，这是素婉坚持的凡人成亲的步骤。

走过三生石，敖渊突然看到了他和凤希曾刻下的名字。

皱了皱眉，他有些烦躁的想：之后得叫人挪走。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

在一声声祝祷中，谁也没发现，太渊殿门口，凤希正一动不动的站着。

她看着仙官高喊：“一拜天地！”

看着敖渊牵着素婉的手，跪下朝东方磕头。

“二拜高堂！”

又看着两人再起，向北方下跪。

视线一点点模糊，凤希只觉心也被一点点掏空了。

“夫妻对拜！”

最后一声，凤希缓缓转头离去。

却仍能听到身后司仪高喊：夫妻，礼成！

礼成一句落下！

天空蓦地一声响雷，万里晴空转瞬黑沉。

第5章

乌云重累，在太渊殿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凤希惊恐回身，‘天罚’一词猛地浮现脑中。

下一刻，“轰”一声，圆柱粗的紫雷连续朝太渊殿劈下。

凤希想也没想便往回赶。

殿中，只见正中央的敖渊正撑起一片结界挡在素婉身前，嘴边溢出一丝血迹，苦苦支撑。

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第八十道劈散结界，劈中敖渊。

最后一道，直冲着素婉而去。

凤希便见敖渊不顾自身，以身牢牢护住素婉。

心口猛揪，她想也没想，化作凤凰真身，上前拼尽全力挡住那道刺眼到看不清的天雷！

‘轰一声’，太渊殿直接倒塌。

天雷平息，敖渊下意识查看身下之人：“素婉，你怎么样？”

“陛下！”完好无损的素婉惊魂未定的流着泪抱紧了敖渊。

他们身前，一只半身焦黑的凤凰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儿。

劫后重生的两人紧紧相拥，竟没人想起看一眼身受重伤的凤希。

只有司命随后冲进殿内，目眦欲裂。

……

凤栖宫。

天医正在殿内为凤希疗伤。

殿外，司命目光冰寒的看着敖渊和躲在他身后的素婉。

“敖渊，天罚降下，天道不容，你准备怎么交代？”

敖渊没答。

素婉一颤，拉着敖渊的袖子哀声道：“陛下，还是让我回凡间吧……”

敖渊这才回神，他收回盯着殿门的视线，满心烦躁的开口：“天罚已过，何须交代。”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司命再崩不住脸色，咬牙切齿道。

“悔？”敖渊目光幽暗，“我看后悔的是你吧？”

“毕竟，当初只差一点，你就能成为她的天帝了不是？”

冰冷带刺的讥讽，让司命脸色突变。

这时，殿门一响。

天医涂瑜垂下头才能掩饰住自己哀愤的神色：“陛下，娘娘醒了，但目前不能打扰她养伤。”

敖渊眉一皱，最终道：“我之后再来看她。”

凤希虚弱的靠在床沿，本来如瀑的黑发被烧焦到只剩半截。

她的目光似乎能穿透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