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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无言的哀伤的看着他："楚玉的身体已经很差很差了，他得去国外修养，我想我大概……"

陆砚心碎了。

那种像是童话故事里一样，心碎成一片一片的，但是他不觉得有童话里面那么美，他觉得疼，那种被割开的疼。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因为最近他真的以为，他现在已经是妻女都在，生活幸福美满了。

楚玉是颗定时炸弹，他一直都清楚，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楚玉会在这个时候炸开。

他高估了他，楚玉说自己的爱伟大，所以后来他也在不知不觉中这么认为了，陆砚以为楚玉会一如既往光明磊落，没想到他也开始玩弄小把戏了。

沈婉最后隐藏在阴影里面，只有很平静很淡然的声音传了过来。

--"楚玉还在等我。"

她说。

然后，他睁大了眼睛，看见她消失在夜色里。

陆砚呆呆的在床上坐了半天，好像才一瞬间，一瞬间就变得这么糟糕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么一个动作多久了，他只知道自己是被手机震醒的，陆砚期待着是沈婉给自己的来电，然而并不是，反而是楚玉。

他的短信给人一种很楚玉的感觉，情绪起伏不大，那条短信不长不短。写着这样一段话。

ｕ我退让过无数次，但是这次我想为自己争取一次。陆砚，这一次的结果我大概已经猜到了，我想我赢了。在这件事情上，你终究比不过我。我不是炫耀，只是陈述事实，你觉得沈婉，是真的爱你么？ｓ

以前的陆砚，大概会懒洋洋的不屑一顾。

可是现在的陆砚。他却不敢再看一遍短信，像一只懦弱的小狗，倒在了让人绝望的床上。

才这么短时间，他就开始想沈婉了。

那么未来那么长日子，他该怎么办。

……

陆砚第二天，没有出差。

他进了医院，一场感冒，来势汹汹。

陆媚一边照顾孩子，还要一边照顾他。整个人忙得焦头烂额，最后还是请了护工照顾陆砚。

第一天。

"奇了怪了，沈婉怎么不来看你？"陆媚在闲暇时问了一句。

陆砚拿着手机的手有点颤抖。

最后他翻下身休息了。

陆媚皱起眉。

第二天。

陆媚是抱着娃娃来看他的，小闺女被养得白白胖胖，陆砚逗了她一会儿，然后听见陆媚说："今天沈婉叫我给孩子找一个奶妈，她这是不打算自己喂了？"

当然，她不是那么封建的人，哺乳期的女性日子确实没有那么好过。她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陆砚脸色难看，但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

不过陆媚敏感的发现，他整个人情绪低落了很多。

他这几年，长得更加男人了不少，但五官摆在那儿，还是精致为主，看上去就是受不了多少苦的，这会儿就是一副受了苦的模样。

"吵架了？"她不动声色的问。

"嗯。"陆砚的声音艰涩极了。

陆砚心情不好，这个当妈的心情自然也不会好，下午钟贺城过来看陆砚，不过被孙女吸引了，就开始逗孩子，但光光是这个举动，竟然惹得陆媚冷嘲热讽："你是看不见你那要死不活的儿子？都这会儿了还有空逗孙女，儿子不想要了是吧？"

"……"钟贺城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她了，他明明已经算得上小心翼翼了。

"既然不关心你儿子死活，你就别过来了。"

钟贺城和病床上的陆砚对视了一眼，就连后者也觉得自家爹这顿骂挨得名不副实："妈，我没有要死不活。"

"你先照照镜子再来跟我说这个话。"陆媚挑着眼梢，看上去刻薄极了，"我已经是嘴下留情了，别人指不定都觉得你已经下去了。"

陆砚沉默。

钟贺城也不敢再发生。

父子两人都见识过这个女人的厉害，不想给自己找罪受。

第三天。

陆砚心情还算不错，跟女儿相处的时候，他的情绪总能提高不少。

他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女儿奴。

陆砚原本是打算放一个动画片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调到了本地的新闻台。

"楚家小少爷近期因为病情将去美国修养，一同前往的还有他的新婚妻子，两个人表示不论如何也将不离不弃，让我们祝福这一对情侣，能好好渡过这一关。"

陆砚整个人又变得沉默了起来。

外头的陆媚也顿住了，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打扰他。

然后她在门外等了几个小时，他就像是没有灵魂了一样。

一直到小小婉哭了，他才猛地回神，低头温柔的哄着。

"不哭不哭啊，宝宝乖，你不会被抛弃的。"

但陆媚觉得他那么用力抱着孩子的姿势，以及哄孩子的话，分明像是在哄自己一般。

第88章未来

陆媚看着看着，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陆砚这两天不对劲是有原因的。本来她觉得大概是吵架了，没想到是沈婉要跟着楚玉去国外了。

这意味着什么，陆媚也没有细想，或者说不愿意愿意去细想，她也以为是最后一段折腾的日子了，现在看来，以后怎么样也不一定。

陆媚是到了晚上，才打算进病房带走孩子的，小宝宝显然觉得陆砚还蛮靠谱的，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陆砚的眼神空洞，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时间不早了，我来带孩子走。"陆媚开口打破了宁静，同时也让他回了神。

"哦。"他顿了顿，撩了一把头发，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小娃娃从床上捞起来，又给她穿上了一个小毯子，最后把她递给陆媚，整个过程中，他的动作都很轻，生怕把孩子给吵醒了。

"我闺女有点闹腾，你带着婉苦了。"陆砚说。

陆媚倒是意外的挑了挑眉，却也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什么，只道："留你一个人在医院没关系？"

"有什么关系？"陆砚反问了一句，又若无其事的说，"一个人住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小孩子。"

"其他方面呢？"她有意无意的问道。

陆砚沉默了片刻，不太在意的说："能有什么事？我挺好的。你是知道了沈婉要跟楚玉走的事情了是吧？毕竟楚玉的身体，是因为她这样的。她总要复杂不是？"

"一辈子在一起的那种负责？"

陆砚又沉默了，整个人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好半天后，才说："她知道了当年救她的是楚玉了。"

"大概……纸总是包不住火的。"陆媚道，"以前其实我觉得沈婉跟楚玉也挺配，但是现在你们有孩子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团圆。"

陆砚却不太想聊这个话题了，他说："你带着孩子走吧，我想休息了。"

陆媚有点心酸，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不敢再聊下去了，因为他心里面已经认定了，认定了沈婉跟楚玉走是一辈子。

"那你好好休息吧。"

陆媚走了以后，陆砚也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要休息，他只是很无聊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有点后悔的。

要是当初他可以游得快一点，那么救沈婉的就是自己了。

而后来一系列事情都不会有，他不会忌惮楚玉，也不会没有安全感，石妍王灼所有人都不会再出现，他们的孩子指不定都可以打酱油了。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

张晓蝶知道沈婉要跟楚玉出国的消息时，倒是惊讶的挑了挑眉。

"陆砚这是出局了，真可怜。"她发表意见，"我本来以为他孩子都有了，是人生赢家。没想到这么快就变了。"

这会儿她在办公室。

姜沉办公室。

她很好奇，那位秘书跟姜沉的关系。

所以她为了抓到他们的私情，天天来蹲哨。

本来张晓蝶态度嚣张，活生生装出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来，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正室。反而像是不正经的女人。

比如她在吃饭的时候，给姜沉暧昧的喂食。后者当然没吃，但是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

那个女秘书倒是沉得住气，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而姜沉，他当然不可能让她喂他，他多疑的性格已经开始怀疑她不怀好意了，甚至不动声色的警告了她，张晓蝶也不想得罪他得罪得太过了，于是保证自己下不为例。

也正是因为她的识时务，姜沉才没有阻止她来公司，她今天才能对陆砚沈婉楚玉的事，做出评价。

姜沉在前面一直没有理会她，直到她提到了陆砚，他才台头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心疼他了？"

张晓蝶耸耸肩，"可惜我跟你已经领了证。怎么着也做不了他孩子的后妈。要不然，别利用我了，放我走？"

姜沉就不理她了，低下头继续处理公务去了。

张晓蝶其实也不爱搭理他，不过她正要消停下去的时候，女秘书进来了。

她第一眼，就看向了张晓蝶。

可不是什么喜欢的眼神。

张晓蝶弯了弯嘴角，道："姜总，今天晚上可得改改性格，温柔点。我一个女人，还真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