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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护着小姑娘被她堵在了墙角，明潺用手里的肥皂泡一点一点把他的脸画花了。

　　“好了。”

　　明潺擦擦沾着泡沫的手，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邵泾北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脸，笑了一下然后直接拉着她往外走。

　　明潺一惊，“脸，脸还没有洗呢！”

　　她跟邵泾北现在就是两只小花猫，出去多丢人呀，但走在前面的人丝毫不在意，“不要了，上车！”

　　他的摩托车今天早上推来店里洗的，现在已经干了，他随手拎起来搭在车座上的外套，在空中扬了几下，披到明潺身上。

　　把她严严实实地裹好了，才问，“今天不高兴？”

　　“嗯，题不会做，有点郁闷。”

　　明潺如实回答他。

　　知道她想好好高考，邵泾北也不劝她，手指捏了捏明潺的脸颊，“走，哥哥带你玩去。”

　　“去哪儿？”

　　刚过完年，街上人很多，晚上略有风，摩托车开起来风就更大了，明潺裹紧身上他的外套，结果发现风还是会钻进来，于是她干脆放开了。

　　摩托车在隧道里风驰电掣，女孩趴在男孩的身上，外套兜着风摇摆，昏黄的灯光阻挡不了少年戏耍人间的步伐。

　　最后摩托车停下，他带着她上了一栋烂尾楼的楼顶。

　　这栋楼很高，远离镇子的居住区，邵泾北坐在楼顶的石灰地面上，明潺跟着在他身边坐下。

　　“明小潺你看”，邵泾北指了指远处灯火辉煌的居民区，“这里有很多人，他们一辈子都在忙碌，有的人到死还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但是他们一旦停止呼吸，自己忙碌的一辈子就结束了，除了一块碑什么也留不下。”

　　“所以，你要开心一点，这辈子至少要让自己过得舒服不是吗？”

　　男孩语气轻快，伴着风听起来格外动人，明潺扭头看他，看到他凤眼里的盈盈光亮。

　　少年吹着风，语气都是自由奔放。

　　好像变回了以前她看到的样子。

　　意气风发，自信昂扬。

　　“看什么啊？”

　　邵泾北没听见明潺应答，转头看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瞧。

　　“冷不冷？”

　　明潺盯着他的脸摇摇头，“不冷。”

　　“跟你说的听到了没？尽力去学就是了，反正有我呢，你怕啥？”

　　“大不了以后你就在家里养着，我去外面挣钱给你，挣够了我们俩就天天在家里，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每天睁开眼都是你一个人。”

　　听不见她说话，邵泾北歪头，高大的少年清朗的眉眼生动，丹凤眼里只有她一人，见她不说话就微微抿嘴。

　　尽管看了很久，但明潺还是忍不住惊艳于他的出色外表。

　　“吹傻了？应该给你带个帽子的。”

　　他把头盔忘家里了，下次应该带出来，不带头盔骑摩托车不但风会吹进脑子里，并且还很危险。

　　邵泾北懊悔地摸摸后脑勺。

　　“阿北。”

　　“嗯？”

　　邵泾北歪头，“怎么了？”

　　“你真好。”

　　明潺主动抱住他，有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明小潺，是你让我变好的。”

　　“没有你，邵泾北还在巷子里躺着。”

　　邵泾北侧脸贴近她的额头，然后说，“所以你看，你干了这么一件大好事，肯定会有好运的。”

　　“不用担心，尽力而为。”

　　明潺的心情被他安慰的好了些，她目光看向楼下的万家灯火，头埋在膝盖间若有所思。

　　邵泾北眼睛看着明潺的侧脸，看到女孩微长的头发后，皱着眉头给她拨弄到耳后。

　　“明小潺，你头发长长了，明天我给你剪剪怎么样？”

　　她的头发确实有点长了，吹风的时候就会遮到眼睛，明潺侧眸，“你会剪头发？”

　　上辈子的邵泾北是疗养院的“名剪”，但是那是他青年时期的本事，现在的邵泾北还是个十八岁的小伙子。

　　“以前不会，但后来我学了。”

　　“这两天又练了练，没问题的。”

　　“明天给你剪头发试试？”

　　看他信心满满，明潺点头，“好！”

　　-

　　后天九中开学，和明国成的约定也到了验收的时候。

　　两个人收拾完书包，在明潺家里给明国成打视频通话，通话接通，屏幕对面的男人穿着西装端坐在沙发上。

　　明潺看见明国成就笑得甜甜的，“爸，补习班三次考试，我都进步了，成绩单你要看不？”

　　“叔叔你放心，明潺在这里过得很好。”

　　邵泾北很有礼貌地说，他有些紧张，交握的双手一直在抖。

　　明潺配合地捏了把自己脸上的肥肉，“你看看，都胖了，胖了好多。”

　　她可怜巴巴地撒娇，明国成冷哼一声，他女儿这意思不想走呗。

　　但他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就有人用脚踹了他一下，明潺看见那边镜头一晃，温容就出现在视频里。

　　“潺潺让阿姨看看。”

　　温容凑近，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明潺把手机拿进了，展示自己脸上的肉肉，“阿姨你看，是不是胖了一点。”

　　小姑娘细白的手指掐起一点双颊的嫩肉，边掐边愁眉苦脸地表情很滑稽，把温容逗笑了。

　　“不胖，还瘦着呢？”

　　就这点肉，小姑娘家家比较在乎，才会觉得胖，她觉得还是太瘦了。

　　“泾北呢？”

　　温容探头，明潺急忙把旁边的男孩拉过来给她看，突然被明潺的家长叫，邵泾北有些拘谨。

　　“阿，阿姨。”

　　他紧张地结巴了，好像丑媳妇见公婆，明潺捏着他的手指轻笑。

　　“谢谢你，帮我们照顾潺潺。”

　　“啊？没，没事，那是我有应该的。”

　　邵泾北紧张地手心出汗，手指也凉凉的， 被明潺察觉到了，她把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手里给他握着。

　　“那潺潺这个学期可以留在这么？”

　　邵泾北问，越问声音越小，越问越没底气。

　　温容踢了脚旁边一直在听着的明国成，“孩子问你呢，行不行，给个准话。”

　　又被小女人踢了一脚，明国成顺手握住她的脚踝，把人控制住了，思考了一会然后说，“行。”

　　他说这话不情不愿的，但是没办法明潺留在青镇，除了他家里四个人都开心，外加一个邵泾北。

　　明国成答应了，通话挂了不到一分钟，明潺在群里欢天喜地地庆祝，把温朝温扬都炸出来了。

　　三个人在群里就是三个活宝，消息不停地冒出来，明国成叹口气，越来越感叹女大不中留了。

　　他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邵泾北，“以后每天发一份潺潺的照片过来吧。”

　　邵泾北:“好，谢谢叔叔支持！”

　　“……”

　　支持个屁。

112.她他/他怎么没有审美了？

　　隔天九中就要开学了。

　　邵泾北过来履行了他的承诺，手里拎着一个装工具的盒子过来给明潺剪头发。

　　他来时明潺正在书桌前写作业，邵泾北腰间围着围兜走进来，拎着一盒子剪头发用的器具，假模假样得有些好笑。

　　“写这么长时间，要不要休息一会？我给你剪头发吧。”

　　明潺手边有盘邵泾北削好的苹果，一直没吃，现在被他捏着牙签喂进她嘴里。

　　她已经趴在卷子上三个小时了，明潺看了看还白着的卷面，深呼了口气掩饰自己压抑的情绪。

　　“好，去洗澡间剪吧。”

　　“嗯。”

　　明潺去拿小板凳摆在洗澡间了，邵泾北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她书桌上的卷面，仔细看清卷面标题。

　　还是他下午来的时候那张，第一页只做完了选择题和填空题，题型的最后一道都画了圈，看起来是不会。

　　卷面很乱，有被抓的褶皱，看起来做这张卷子的人很痛苦。

　　心底有点担心，他扯出一个笑脸去找正在洗头发的明潺，“准备好了这就？”

　　“当然”，明潺擦好头发坐到凳子上，邵泾北从盒子里拿出来披布遮到她身上，右手拿着剪刀，左手夹起小姑娘的一缕头发，下手的时候微微紧张。

　　看动作挺标致的，明潺心底小小得惊讶了一把，难道他上辈子也是这么早学会的剪头发吗？

　　但半分钟了，邵泾北手里的剪刀都没有落下，“阿北？”

　　“嗯？”

　　邵泾北回应她，“咔嚓”一声就下剪刀了。

　　-

　　明潺没法见人了。

　　呜呜呜。

　　她在镜子前扯了扯自己的刘海，不出所料地发现，头发这玩意果然不是扯扯就能变长的。

　　她刘海只有五厘米长了，围着脑门那么一小圈，圆圆的弧度是这个“时髦”的刘海最后的设计感。

　　镜子里的女孩愁眉苦脸，委屈的翘起了嘴巴，邵泾北在她身后，嘴角笑得要翘上天。

　　“别动啊，这个发型真可爱。”

　　他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发到了群里，明国成让邵泾北给他发明潺照片的事被另外两个男人知道后，他对接的明国成一个人就变成了一个家庭群。

　　扔下手机，邵泾北凑过去，左手搭在明潺肩上，右手弹了弹她的小刘海，“不是挺可爱？”

　　“可爱个屁！”

　　明潺鲜少跟他说脏话，这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想透过这人好看的皮囊看看他脑子里有没有一个叫“土狗审美”的脑区。

　　“难道这就是上帝给你关的窗吗？”

　　呜呜呜。

　　一路上明潺都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