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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她才艰难说出一句话：“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死了吗？”

她都变成了一缕幽魂跟在了覃之柏身边，怎么会在这里。

但身上传来的痛感，以及指尖的凉意，又让她清楚的知道，此刻的自己，真实的活在人间。

玄清却上前将她扶起来：“先出去，我再慢慢跟你说。”

白素卿却没办法动，只能任由玄清抱着她出去。

她本以为在屋内看到的就算珍奇，等到玄清带她出了门，她心中的震撼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鳞次栉比的宫殿错落成群，就连地板都是上好的白玉铺就，廊下的风铃甚至用宝石制作，碰撞起来透着一种金迷纸醉的骄奢之感。

过往的人都恭恭敬敬的对着玄清行礼，他们喊：“少主安康。”

玄清却不如从前的温和，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便径直往前走。

看着白素卿脸上的震惊之色，他才勾了勾唇角：“怎么，很意外？”

白素卿眨了眨眼。

玄清耐心的跟她解释：“这里是南靖，我的亲生父母是南靖皇室。”

白素卿恍然，她有些疑惑，南靖从来不与外界有交集，既不扩大自己的地盘，也不曾听说哪个国家攻打过它，但看南靖皇宫如此华贵，难道各国就真的不曾有半点觊觎？

但玄清没有多说，将她带入了一间房放在了床上：“你才醒过来，先不要想那么多，我会叫巫医来为你诊治。”

白素卿向来信任他，闻言便点了点头，玄清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才转身出去。

而这边的事情，白明稷和覃之柏自然是不知道。

在他们眼里，那方玉印落在地上之后，似乎微微亮了一下，随即便什么异常都没有了。

白明稷有些不确定刚刚那一声，是不是自己悲伤过度而导致出现了幻听，而看到这方玉印出现时，他顿时也认了出来。

白明稷慢慢走过去，拾起玉印，浓重的悲伤顿时漫上心头。

良久之后，白明稷缓缓站起身来：“覃之柏，你走吧，朕会下旨，解除你驸马的身份。”

覃之柏指尖一颤：“望陛下三思！”

白明稷看向他，冷冷道：“现在倒是装的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皇姐与你成婚三年却一直无所出，你可知京中流言是如何说她的？你以为朕真的不知道，你心中所属是太傅之女？”

覃之柏猛然抬头，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白明稷不再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了，而是手段计谋心智样样不缺的帝王。

但他还是说道：“臣以今次封赏之物，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重开将军府也是？”

覃之柏只是犹疑片刻，复又坚定：“是！”

白明稷好一会没说话，最终还是说道：“你先回去，好生歇着吧。”

言辞间的寒意，却悄然散去几分。

就在覃之柏躬身告退时，他听见白明稷的声音：

“当年若不是覃老将军死前求皇姐护着你，这驸马之位，朕绝不可能给你。”第22章

直到回到公主府，覃之柏仍未从白明稷的话中回过神来。

他一直以为是白素卿以公主之尊施压，才让父亲同意了这门亲事，却不想竟是父亲亲自所求……

他又想起白明稷的话：“皇姐不想将这件事告诉你，不过是不想看到你因为父命对她逢场作戏罢了。”

覃之柏知道，白素卿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必定是不愿意用这种事情来要挟他的。

只是那三年，他做了什么，白素卿最想要的真心，他半分都没有给过。

覃之柏怔怔坐在房间里，直到下人来问他可要用膳时，他才回过神来。

他站起身：“将膳食摆去公主房间里。”

说罢，他也无视下人疑惑的眼神，径直去了内间。

换下盔甲之后，他便径直走向了白素卿的院子，踏进去后，虽然离开半月有余，这里还是被侍女打理的干干净净，一如白素卿在时。

白素卿向来喜欢干净整洁的地方，哪怕每年从宫中赏赐下来的奇珍异宝不少，也都堆在了库房里，房间内摆设并不算多。

覃之柏看着桌边正在布菜的侍女，慢慢坐了过去。

那侍女见着他，行了一礼：“驸马。”

覃之柏知道她一直自白素卿出生起便跟着伺候，两人情同姐妹，便也没有冷着态度：“这里不需要你伺候，我自己来就行，你先下去吧。”

侍女退去之后，覃之柏便拿起了筷子，碗筷碰撞的声音在房间里一点点响起，却带起了无尽的凄凉。

覃之柏想起刚成婚时，白素卿淡淡的对自己说：“以后不管多忙，都得来本宫这里用膳。”

他回的是：“臣不过一介闲散人士，无事可忙，公主多虑了。”

那时他对这桩婚事不满至极，从宫中旨意出来的那一刻，他心中的白素卿，便注定是一个仗着身份肆意妄为的女子罢了。

覃之柏又看向桌上的菜色，都是他喜欢的。

白素卿哪怕不是公主，也是个人，也会有自己喜欢的口味，可只要他来这院中，桌上没有一道菜不是依着他的喜好，久而久之，公主府的伙夫都知道该做哪几样菜了。

覃之柏总是觉得，白素卿未必有多喜欢他，但眼前这一点点润物细无声的照顾温柔，又怎么不算是喜欢？

一顿饭，他吃的味同嚼蜡，等下人将东西都收下去之后，那侍女看向他：“驸马今夜要睡在此处吗？”

覃之柏抬眼：“嗯。”

侍女脸色犹疑，半晌才道：“那奴婢去给驸马铺床。”

覃之柏一愣，问道：“这不是长公主的卧房么？怎么连被子都没有？”

“长公主在此处，一般不会去床上睡，而是醉了就趴在桌上对付一宿，是她吩咐奴婢将被褥拿走的。”

覃之柏皱起了眉，在他印象里，白素卿好像是从两年前开始嗜酒的。

他缓步踏进了内间，映入眼帘的，是床边一张矮桌，上面对的齐齐整整，摆着两只酒盅。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见着白素卿几次饮酒，对面都摆着一只空杯，有没有可能，那只杯子，是留给自己的？

覃之柏正要上前，却听门外响起下人的声音：“驸马，北疆首领不知所踪，陛下传您即刻入宫！”第23章

覃之柏入宫时，御书房内只有大理寺卿李明和丞相在。

白明稷看了覃之柏一眼，开口说道：“朕命你们三人，三日内把北疆首领给我找到。”

覃之柏上前一步：“敢问李大人，下面的人是什么时候发现人不见的？期间可有什么可疑人员去过天牢？”

白明稷也朝李明看了过去，任谁都看得出，他现在已经在极力压制内心的火气了。

李明拱手说道：“北疆首领自从进了天牢，就是单独关押的，且牢门外还有重兵把守，但今夜丑时，狱卒换值之后，才发现牢里的人根本不是北疆首领。”

覃之柏眯起双眼，终于明白为何陛下这么晚了还要召他入宫，北疆首领是他亲手押入京都的，却在重重把守之下换了人，他自然有疑点。

覃之柏想清楚其中关节之后，脸色也沉了下来：“臣想去天牢看看。”

白明稷点了点头，随即覃之柏三人便退了出去。

出宫途中，丞相开口：“此次，还要劳烦二位了。”

覃之柏和李明对视一眼，说道：“丞相言重了。”

老丞相幽幽一叹：“北疆首领若是在京都，且不说陛下忧心，万一他被逼急了，拿手无寸铁的百姓开刀，传出去我中原岂不是成了笑话。”

覃之柏定声道：“不会有那种情况。”

老丞相便不说话了，到了天牢，李明带着覃之柏往里走，老丞相自然是在外面等着。

覃之柏踏入牢房，四处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他说：“你们当时看到的那个‘北疆首领’，现在何处？”

“在隔壁牢房关着，这样重要的人，我们自然不会放走。”李明立刻说道。

覃之柏又跟着他去了隔壁，当看到那个人时候，他眉心皱起：“怎么是中原人？”

李明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是，我们也好奇，但最终在他身上搜出来一张人皮面具。”

覃之柏看着被呈上来的东西，眼神凝重：“人皮面具，以北疆人的脑子，做不出来，看来这京都，竟然还藏着通敌叛国的贼子。”

李明脸上也显露出愤慨之色。

覃之柏拿起面具细细打量，随口问道：“这人可有问出来什么？”

“不曾，”李明脸色难看：“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残疾，不能说不能写，我们只能暂且关押着。”

覃之柏转过身去看向那人，却见那人看清楚是他之后，激动的几乎要挣脱绳子。

覃之柏轻咦了一声，走到了他面前：“你认识我？”

那人疯狂点头。

李明眼中显出愕然之色。

覃之柏也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对李明说：“既然如此，此人便由我来审问，李大人可以去查其他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