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言情小说聂姒鸾殷厌 聂姒鸾殷厌完整版
“我是不是从此无法离开这里?”吴静仪看着她,语气阴沉,“聂南川把我娶回来,就是为了把我软禁在此处?”
“大将军的想法奴婢不敢揣测。”金枝告罪,“夫人好好休息,奴婢先告退。”
吴静仪脸色苍白而僵硬,就这么木然地看着她离开,直到金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她闭了闭眼,忽然转身走到桌前,伸手一挥,桌上的茶壶酒盏哗啦啦被扫落在地!
侍女们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没人说话,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
热闹很快过去,一切回归于平静。
昨日的大婚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终生难忘,云宝珠守着个不知还能不能痊愈的伤残夫君,在景徒家这个即便没落也规矩甚多的大宅子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吴静仪满怀希望嫁进聂家,一夜的孤寂让她体会到了守活寡的滋味,孤身一人嫁进这个内斗不断的家族,她唯一能倚靠的人只有尚未正式谋面的夫君。夫君本领超群,一表人才,是帝都世家女子们梦寐以求的夫婿人选——可这些跟她无关。
得不到夫君喜欢和庇护的女人,即便拥有一个正妻的名分,在这个家里也会寸步难行。
更让人绝望的是,完全失去自由之后,她想做点什么都无法如愿。
见不到夫君的面,她无法展现自己的温柔贤惠,善解人意。
见不到老夫人的面,她无法诉说自己的委屈。
见不到外人的面,她连施展一些手段都做不到。
无法走出府邸,她想修复跟聂姒鸾的关系也不可能。
吴静仪一个人待在贴瞒着大红喜字的新房里,看着这屋里张灯结彩,只觉得悲哀且讽刺至极。
除了她和云宝珠之外,景徒婉昨夜过得也并不好,夫君的残疾让她厌恶嫌弃,落轿时她拒绝去接丈夫递来的红绸,在一众看热闹的宾客微妙的视线中,婆母薛氏和丈夫阎威脸色冷到了极点。
拜堂时她弯腰的幅度比丈夫小得多,薛氏坐在主位上,强忍着愤怒,命人把她按下去,景徒婉羞愤交加,当着众人的面却敢怒不敢殷,狼狈而难堪地跟丈夫完成了拜堂仪式,送入洞房之后狠狠砸碎了新房里的花瓶瓷器,不顾一切地发泄着她对这桩婚事的不满。
侍女们战战兢兢,不敢阻止。
然而她没有料到,失控的后果直接惹怒了她的新婚丈夫阎威,阎罗虽一条腿有残疾,不代表他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盛怒之下的男人一把扯过景徒婉,恶狠狠地把她摔在了地上,“既然能摔,今晚就跪在上面反省,别睡了!”
景徒婉从未遭过这样的罪,碎裂的瓷器扎进肌肤,疼得她脸色惨白,眼前一阵阵发黑,好半晌爬不起来。
无处不在的疼痛让她身体无法克制地颤抖,等她好不容易忍着疼痛爬起来,阎威为一脚又把她踹趴回去:“让你跪着反省你没听见吗?贱人!新婚第一天就敢摆脸色,你的脸色摆给谁看?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景徒家嫡长女,皇后面前的天之娇女?你要真有那么金贵,就不可能嫁到我的府上来!”
“啊!”景徒婉惨叫一声,脸上血色褪尽。
“景徒家教出来的女儿也不过如此。”阎威蹲在景徒婉跟前,一手抓着她的头发,迫她把脸抬高,阴鸷的表情显然已经积攒太多的怒火,“瞧瞧你这副狼狈的样子,高雅尊贵?美丽端庄?我警告你,以后收起你那副大小姐做派,乖乖侍奉母亲和你的夫君,再敢摆出你这张臭脸,我让你好好领教一下忠义侯府的规矩!”
话落,一巴掌扇到她的脸上,“听到没有?”
景徒婉被他打得歪向一边,嘴角破裂,眼眶里已经噙满了泪水,盯着阎威的眼神却充满了厌恶和愤恨:“你……你敢如此对我,姑姑绝不会放过……啊!”
阎威抓着她的头撞向床柱:“贱人!你是在威胁我吗?好大的胆子!我让你威胁!让你威胁!”
“啊——”景徒婉痛得全身发抖,哭声凄厉,让人心颤,“你……你放开我……放开我!”
侍女早就被赶了出去,此时站在房门外瑟瑟发抖,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屋子里不间断地传出严厉的训斥和殴打声,以及景徒婉越来越卑微的惨叫和求饶声。
“还嘴硬吗?”
景徒婉缩在床脚,剧烈地摇头。
“还顶嘴吗?”
景徒婉继续摇头,破裂的嘴角血色蔓延,衬得那张脸越发惨白如纸。
“觉得不甘?委屈?”
“没……没有……”景徒婉语调抖个不停,手上,胳臂,大腿到处都疼得尖锐,“我……我疼,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阎威见她终于服软,才冷哼着站起身,还有些余怒未消:“今晚好好反省,明日一早去跟母亲赔个罪,母亲什么时候消了气,我什么时候原谅你。”
说完这句话,他径自解了衣服躺在床上,浑然不理会浑身狼狈的新婚妻子。
景徒婉抱着抖个不停的身体,心头被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占满,她微微抬头,看向漆黑的窗外,感觉自己像是跌入了一个冰冷残酷的深渊,再也看不到一丝希望。
第342章立场
因为云宝珠四人都是大雍女子,所以没有三日回门的规矩,成亲之后三日,顾轻颜在征得夫君同意之后,递了拜帖给太子府,并于四月二十三日一早带着侍女登门求见。
聂姒鸾备下丰盛的茶点,并命人把她直接带来了栖凤殿。
“参见太子妃殿下。”顾轻颜独自一人走进殿内,规矩地朝聂姒鸾行礼。
“不必多礼,过来坐吧。”
顾轻颜站着没动,低眉垂眼说道:“臣女今日过来,是有件事想求殿下答应。”
三日前她已经嫁了人,“臣女”这个自称已不再合适,顾轻颜之所以还这样称呼自己,显然是站在一个大雍世家贵女的立场上说出的这句话。
而聂姒鸾显然也猜到了她要说什么,淡淡一哂:“本宫不能答应你。”
顾轻颜神色微变,目光落在聂姒鸾脸上:“殿下已经安然抵达东幽,并顺利地跟太子殿下成了亲,如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不能把景王殿下早些放回去?”
“顾家是景王的外祖家,顾姑娘跟景王是表兄妹,本宫可以理解你为他说话。”聂姒鸾端起茶盏,敛眸轻啜一口,“我跟景王也并无深仇大恨,不至于太过难为他,然而我们立场不同,所以注定——”
“立场不同?”顾轻颜诧异,“臣女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聂姒鸾端着茶盏,沉默地看向窗外:“大雍皇帝最中意的储君其实是景王,太子云宸一直以来就只是个挡箭牌而已。”
顾轻颜闻殷,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殿下不想让景王做储君?”
“准确来说,本宫是不想让云氏皇族的任何一位皇子做储君。”聂姒鸾淡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顾姑娘既然已经嫁到了东幽,大雍那边的事情你就别再多问了,只要你安分守己,本宫不会找你的麻烦。”
顾轻颜心里咯噔一下,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位眉眼波澜不惊的嫡公主,心头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殿下嫁给了东幽太子,所以想把大雍疆土拱手相让?”
不想让云氏任何一位皇子做储君,意思不就是要断绝大雍江山的下一任帝位继承人?
什么原因让她如此?
除了帮助东幽太子吞并大雍之外,顾轻颜想不出别的原因。
“大雍江山暂时还不是本宫的江山,所以本宫无权将它拱手相让。”聂姒鸾淡淡一笑,不经意的殷语透露出不经意的霸气,“等它成为本宫的江山,本宫会好好考虑究竟是让东幽吞并大雍,还是让大雍吞并东幽,亦或者……分而治之?”
这番话落音,殿内陷入片刻静寂。
顾轻颜眼里浮现震惊之色,仿佛这么多日子以来一直积压在心里的困惑不解于这一刻终于有了答案,她看着聂姒鸾,脑子里有个猜测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顾姑娘看来猜到了答案?”聂姒鸾笑了笑,“不过猜到也是正常的。本宫都说得这么清楚了,顾姑娘若是还猜不到才说不过去。”
顾轻颜捏紧了手里的帕子,过度的震惊让她一时无法反应,只是死死地盯着聂姒鸾,不敢相信她居然会有如此大胆的想法。
聂姒鸾也不着急,只等着她慢慢回神。
有些事情早晚要面对,多一个人或少一个人知道,其实无碍大局。
连景王都知道了她的心思,不多一个顾轻颜。
“嫡公主殿下。”她定了定神,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