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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算如此，白郁宁也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她本就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就算是和这位长公主比起来，她也是要更特别的。

　　萧弈不该对不起她，贺家更不该怠慢她。

　　柳小婉隔得远，不知道白郁宁的心思，她撩开帘子偷偷看了一眼，只觉得三个人很是其乐融融的样子，萧弈没有冷脸，连长公主都透着几分慈和，没了那股高高在上的气势。

　　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家人。

　　出发在即，三人很快就道了别，萧弈自然是骑马的，白郁宁坐了另一辆马车，看着倒是不太起眼，只是想也知道，那马车和自己的肯定不一样。

　　车轮咕噜噜转起来，柳小婉一宿没睡好，现在就有些困，正琢磨着自己睡一觉应该也没有人发现，车窗就被人敲了两下，她推开，外头是萧弈那张冷淡的脸。

　　柳小婉有些意外：“爷？”

　　萧弈皱着眉头打量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半晌叹了口气，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柳小婉有些茫然，这是什么意思？想找白郁宁却认错了马车？

　　可瞧着萧弈这也没有再找人的意思啊……这都骑着马跑出去二里地了。

　　“奇奇怪怪的，想干什么呀？”

　　她摸不着头脑，干脆也不再想，马车没多久就停了下来，柳小婉从车窗里探出头去四处打量，周围看着还是凉京城的模样，怎么不走了呢？

　　“姨娘稍候，圣驾还未到，咱们就在这里等一等。”

　　柳小婉循着声音看过去，瞧见寒江骑着马正在不远处说话，见自己看过去，还指了指旁边：“其他大人的家眷们也在这附近候着呢。”

　　柳小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瞧见好些辆不认识的马车，但马车上的灯笼都写着各家的姓氏，就如同她这辆，也有个硕大的贺字。

　　只是各家的男主人都不在，他们要先去宫里迎接圣驾，然后随同祭天，等事情做完了，就会跟着圣驾直接去龙船，并不会回来。

　　但这些家眷们大概都习惯了这些，看起来比她自在的多，不少妇人都下了马车，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看起来倒是十分融洽，和溪兰苑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柳小婉想起了她百花阁的姐妹，眼底露出几分怀念来。

　　大概是贺家的马车不少人都认识，很快就有人朝这边看过来，一个年轻姑娘探头看了她一眼，抬脚就要走过来，却又被类似她母亲的人拉住了，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母女两个人看过来的目光就变了。

　　那目光柳小婉见过太多次，夹杂着鄙夷和嘲讽，以及淡淡的高高在上，对方连说话的语调都高了几分，似乎完全不在乎柳小婉会听见，也或者，就是想说给她听的。

　　“原来是个妾……忠勇侯可真是糊涂，这种时候，竟然带着个妾侍出门……也不嫌丢人。”

　　柳小婉倒是不把这些话往心里去，但还是下意识看了看其他妇人，果然一个个的，看起来都很是大气端庄，和她们那些溪兰苑的人不太一样。

　　带着妾侍出门，原然是要被嘲笑的……

　　可丢人的是萧弈，管她什么事？她就不躲起来！

　　这些人就算看她不顺眼，又能怎么样呢？她们总不敢真的不管贺家的面子，跑过来打她。

　　她见惯了这种场面，还能撑得住，可寒江却替她尴尬起来，骑着马靠近了两步，隔着车窗和她说话：“姨娘不必在意，等上了船，您跟着爷是要住在二层的，和这些人没什么机会照面。”

　　龙船上的房间安排，自然是按照皇上的心意来的，受宠有权的就住的近，不得青眼的就要远一些。

　　萧弈喊皇帝舅舅，又是打小在御前长起来的，还是铁杆的保皇党，不会牵扯皇位的争斗，皇帝宠爱起来，就没了顾忌，看着比皇子还要有体面。

　　这体现在房间安排上，就是住在了二层，仅在皇室之下，与他同住的，都是大昌德高望重的宗亲，还有就是使臣青藤皇子一行。

　　但这些柳小婉都不懂，她只是知道了，路上不能随便露面，上了船也不能。

　　好在没有等多久，车队就陆陆续续动了起来，侯府虽然位高权重，可毕竟没有当家主母在，还因为白郁宁不好露面，寒江想着尽量低调，于是就落在了最后头。

　　等柳小婉的马车也咕噜噜转起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周遭人都没剩了几个。

　　寒江这才走过来：“姨娘，先前放在包袱里的东西，劳烦您拿出来。”

　　柳小婉应了一声，找出被帕子包着的鞋垫来，开了车窗递了出去，又忍不住打量寒江的神色，想看看他对彩雀有没有点别的意思。

　　但她还什么都没看出来，寒江也还没来得及把东西接过去，两人耳边就响起了一声阴沉沉的低喝：“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两人都愣了愣，循着声音看过去，就瞧见萧弈骑着马立在不远处，目光冷凝又锋利，如果目光能凝成实质，马车里外的两个人，现在恐怕已经被扎成筛子了。

　　寒江见他误会了，连忙翻身下马，跪地请罪：“爷息怒，奴才和阮姨娘并没有做什么逾矩之事，只是一路上太忙乱，托她保管了一些东西。”

　　柳小婉愣了愣，萧弈这回来的也太巧了。

　　她看看地上跪着的寒江；再看看驱着马靠近，脸色十分难看的萧弈，轻轻“啊”了一声：“爷，你回来了？”

　　萧弈冷哼一声，伸手拽过了柳小婉手里的东西，帕子一打开，是两双鞋垫子。

　　他眉头拧的更紧，鞋垫这么贴身的东西，还是新的，保管？

　　谁信！

　　他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多大的出息，就拿这么点东西也想……”

　　他话音忽地一顿，大约是觉得太难听，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看了柳小婉一眼。

　　柳小婉被这一眼看的有些莫名：“爷？”

　　做什么眼神这么凶？

　　萧弈心情烦躁，他第一次带女眷出门，白郁宁不好露面，柳小婉又不懂规矩，上不了台面，偏这次宗亲权贵还多不胜数，他这才等圣驾登船后就急匆匆赶了过来，谁想到远远地就瞧见两个人偷情似的开了车窗说话，还要送东西。

　　然而不说柳小婉有没有这个胆子，只说寒江，他决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背叛自己。

　　但他心情仍旧莫名恶劣，即便上了马车，脸色也黑漆漆的，甚至越想越气，联想到柳小婉的出身，他觉得有必要吓唬吓唬她。

　　“你觉得寒江如何？”

　　柳小婉一愣，这话问的，她才见了寒江几面，怎么知道这人怎么样？何况那是萧弈的奴才，就算哪里不好，也轮不到自己来说……

　　她正要摇头，忽然反应过来，难道萧弈也是觉得寒江和彩雀般配？

　　她心里一喜，彩雀是个好丫头，可惜没摊上个好主子，以后的姻缘，就算她去求萧弈，最多也就是个普通的小厮，和寒江这种必定会外放出去做管事的人可是云泥之别。

　　“爷身边的人自然是好的……爷这么问是不是觉得……”

　　萧弈手指慢慢收紧，他看着柳小婉，见她说的真心示意，嘴角一扯，笑得有些咬牙切齿。

　　“既然这么好，待此行归来，我将你指给他为妻如何？”

　　柳小婉脑子里还想着彩雀，一时没有听明白，等反应过来他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