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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至，是只有波斯与旁人有勾结，还是他铁桶一般的江山里，早就爬满了蛀虫？

周子瑞脑子里几乎是瞬间便浮现出一个人名来。

秦时野。

若说谁最想让他退位，非秦时野莫属。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忌惮着这位一母同胞的弟弟。

长着跟他一样的脸，留着跟他一样的血，可他成了帝王，而秦时野却只是个乡野和尚。

说实话，周子瑞能够理解秦时野不甘的心情。

可若是让他把这江山拱手让出，却也不可能，历朝帝王的更新换代都注定血流成河，而自己想要手刃同胞手足，却也制约重重。

若不是秦时野一直在皇家寺庙无欲无求，周子瑞定不能容忍他。

但如今莫小年的事情发生之后，周子瑞便第一时间将目光放在了秦时野的身上。

他还记得，当年秦时野没去寺庙出家时，最喜欢的便是跟在莫小年身后打转。

他声音提高了一点：“于逢。”

“你去皇家寺庙查查，玄明最近都做了什么。”

“是，陛下。”

看着于逢的背影，周子瑞重重吐出一口气，希望秦时野不要让他失望。

有时候，坐的越高，便越能看清人心。

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权利倾碾，周子瑞看的都厌烦了。

他在空荡的殿中坐了许久，才抬脚朝瑶华宫走去。

瑶华宫内，莫小年心不在焉的看着外面，心里却想着昨日，周子瑞来时，秦时野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莫小年轻声叹了口气，只觉得有些头疼。

半年前她被秦时野所救，跟他相处时发现他远不止看到的这么简单。

他手上掌管着无数财富，手下有无数人愿意为他效命。

而他的目的，便是要反抗这不公的规则。

反抗这些年来，让他被迫隐于寺庙之中的皇权。

莫小年想着，便心惊不已。

可当时，看着他痛苦纠结的神色，加之对宋家的担忧，竟也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

如今出尔反尔，她对得起宋家，却对不起秦时野。

“哎……”莫小年长叹一声，心中郁结万千。

周子瑞刚好踏进门，听着她那声长叹，不由挑眉：“沐恩，你怎么了？”

第32章

莫小年闻言抬眼，见是他，立马收敛心绪，勉强扯出一抹笑意。

“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想起一个朋友罢了。”

“是吗？是离宫这半年认识的朋友？”

周子瑞走近她几分，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莫小年一顿，轻轻摇了摇头。

周子瑞也没再问下去，在他这里，莫小年只要乖乖的呆在他身边即可，剩下的一切，便交给他负责就是。

周子瑞并没有意识到，他这样的举动，算得上并未给莫小年半分尊重。

因为他只需要莫小年是他的附属物，而不是可以交心的人。

又或者，这才是帝王无情。

周子瑞在瑶华宫用的晚膳，莫小年能感觉到，他已经在极力的想跟自己回到从前的相处方式。

可她做不到。

没有谁在看清心爱之人真正爱的另有其人之后，还能笑脸相迎。

除非，莫小年也不爱。

可如今，她真的做不到在周子瑞面前当做无事发生。

周子瑞似乎也知道她的想法，用过晚膳后便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说：“明日朕会将你送出宫去，等到十五，再让于逢将你迎回来。”

他转头看着莫小年，道：“朕会安排好一切。”

莫小年沉默一瞬，屈膝谢恩。

周子瑞看着她顺从的模样，心里突的一堵。

他皱了皱眉，终究什么都没说，径直离开了瑶华宫。

走在寂静的宫廷中，周子瑞突然问道：“于逢，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贵妃如今对朕，看上去竟无半点情分了。”

于逢背上寒毛一炸，不敢回话。

周子瑞转头看他，语调沉沉：“嗯？你有话，但说无妨。”

于逢扑通一声跪下去。

“陛下，奴才对贵妃娘娘了解不深，不敢妄言，只是贵妃毕竟是宋家女……她忧心家族，不知如何跟陛下相处……”

再往下，于逢便说不下去了，他心里简直叫苦不迭，没成想陛下竟对贵妃娘娘在意到了这种地步，哪怕态度不对也要捏着身边的宫人问询一番。

可主子们的事，奴才哪敢多说？就这一番话，还是于逢冒着杀头的危险想劝诫一二，万一陛下与贵妃和好如初，那他以后也不用在这种事上提心吊胆了。

周子瑞顿住了脚步，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他冷冷看着于逢。

“不敢妄言？朕看你挺敢言的。”

于逢重重磕头，紧紧闭着嘴巴，半个字都不敢说了。

周子瑞沉默半晌，眼中却因于逢的话闪动着一抹深思之色。

想了半天，他却没想出什么头绪来。

世家必须要灭，这是历朝历代皇帝都想做的事情。

如今只要有可能做成，他绝不会放弃。

周子瑞转过身去，声音发寒：“去点翠宫。”

沈知竹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了周子瑞的到来。

她迎上前，却从周子瑞身上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香气。

而前几日莫小年在时，身上散发着的就是这种香。

她神色顿时苍白，看着周子瑞心事重重的脸，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这一夜，从前无话不谈的两人，却第一次陷入了尴尬。

第二日周子瑞去上朝后，沈知竹喊来一个宫女。

“剪秋，你说陛下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第33章

“怎么会呢娘娘，陛下向来是最疼您的，如今这般，只是因为心中对贵妃娘娘的愧疚才会如此，等这股新鲜劲过去了，陛下自己会想通的。”

剪秋一番话，让沈知竹心中好受了许多，她站起身来：“晚些喊上绛紫，今日我们便去瑶华宫拜见一下这位沐妃娘娘。”

自从莫小年上次在宫中‘扫荡’一番后，众妃嫔对她恨的是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为避免再次被莫小年盯上，瑶华宫几乎无人去。

没想到沈知竹会主动上门，一时间，后宫所有目光都落了过去。

莫小年听到沈知竹来，也很是惊讶，她与吟霜对视一眼，皆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不屑。

莫小年笑笑：“吟霜，你说沈知竹，到底是凭什么得到陛下的宠爱？”

这也是前世她最想不通的地方。

并非她自视甚高，而是沈知竹跟她比起来，容貌才情甚至家世都远远不如，可偏偏周子瑞却为了她放弃自己。

只能说情之一字，向来讲不了道理。

吟霜在瑶华宫这些日子，气色也好了不少，她也笑：“谁知道呢，娘娘可要见她？”

“既然来了，那便见见吧，也好打发打发这些无聊时间。”

等吟霜搀着莫小年到正殿时，沈知竹正坐在那里，对那杯茶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

莫小年觉得有趣，不由出声：“看来沈答应品尝过不少好东西，连这御赐的茶饼都看不上。”

沈知竹闻言转头看来，当看到莫小年那张美艳无双的脸时，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妒忌。

这时，门口又跑来一个宫人禀报：“沐妃娘娘，盛贵人来了。”

莫小年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她这回才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将人请进来吧。”

盛绵绵是听说沈知竹似乎来找莫小年的麻烦，犹豫许久，还是踏出了宫门，生怕这个‘异域美人姐姐’因为不懂中原规矩而被下套。

刚一进瑶华宫，盛绵绵便精准捕捉到莫小年那张精致到极点的脸，她加快了脚步走到莫小年面前行礼：“给娘娘请安。”

如此一对比，倒显得老神在在坐在那里的沈知竹十分不懂规矩。

沈知竹愣了一下，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行礼。

而莫小年受了两人的礼，却只扶起了盛绵绵，将沈知竹晾在一边。

很快，沈知竹屈起的膝盖便承受不住了，她有些难堪的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