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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很快就没心思想这些了,因为廖扶伤那句话并不是个好消息,他仍旧没能发现那个折磨了她许久的毒。
兴许,天意如此。
她心里轻轻一叹,廖扶伤一无所觉,倒是对张唯贤十分敬佩:“怪不得是院正,先前见他做人太过市侩还曾心生厌恶,现在才知道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才照料了姑姑你一天,竟能让你恢复得如此之好,回头我要多请教请教才是。”
他说着将今日的饭菜端了出来,将筷子递到了陆妘手边。
却不想等了许久陆妘都没伸手来接,廖扶伤有些意外,先前陆妘久饿十分虚弱的时候都是自己用饭的,怎么今天连筷子都不接了?
“陆妘姑姑?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陆妘没有言语,她垂眼看着那双筷子,定了许久的神才抬起了手。
小小的动作却宛如碎骨之痛,陆妘额角立刻就有冷汗淌了下来,指尖更是颤抖的十分明显。
廖扶伤察觉到不对劲:“陆妘姑姑,你这是……”
陆妘一把抓住了筷子,整个人跌回了床头,她再不敢乱动,艰涩道:“放着……我……吃……”
话说得模糊不清,廖扶伤仍旧听明白了,他心存疑虑,却并没有多言:“那姑姑慢用,我就在隔壁,姑姑有任何不适,只管让禁军去喊我。”
他起身往外走,到门口时却又抬手拍了下脑袋:“忘了和姑姑说了,我们明天就能到京城了。”
第337章宫里的暗潮
京城,皇宫。
秀秀主动请了往长年殿送衣服的差事,一路颇有些欢天喜地,龙船不日就将抵京,她所有亲近的人都在龙船上,这一走几个月,终于要回来了。
她脸上不自觉带了笑,被路过的教养嬷嬷瞪了一眼才慌忙低下头,宫里人连笑都有规制,她险些又遭了罚。
她低眉敛目,等教养嬷嬷们走了才偷偷吐了下舌头,这些嬷嬷们是要往长信宫去的,太后也要回来了,长信宫久无人居住,宫里上下正忙着洒扫换新。
秀秀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却很好奇乾元宫那边什么情况,太后宫里人都这么多,那乾元宫应该更多吧?
也不知道姑姑身边那个新去的叫听荷的丫头懂不懂事,知不知道提前洒扫好偏殿,好等姑姑回来住。
等送完了衣服,她绕到乾元宫去看一眼吧。
她想着脚下速度越来越快,很快长年殿就出现在眼前,良妃的奶嬷嬷正在指挥着宫人洒扫,见她过来很亲切地喊了一声。
秀秀知道人家和气看的是陆妘的面子,不敢怠慢,连忙恭敬地行礼:“嬷嬷安好。”
“这是新做的衣裳?怎么要你来送?”
奶嬷嬷就着她的手翻开衣裳仔细检查了一遍才点了点头,倒不是不信任秀秀,只是良嫔的身体太过孱弱,不得不多加小心。
“许久不见娘娘,就想着来请个安。”
一句话说的奶嬷嬷笑了起来,她戳戳秀秀额头:“就知道嘴甜,我还能不知道你?想问问谢姑娘什么时候回京吧?”
秀秀被戳穿了心思也不恼,先前就说龙船快到了,可好几天过去还不见影子,她知道着急也没用,可知道时间就有了个念想。
“自然也是有这个想法的。”
奶嬷嬷也没再废话:“得了,我去瞧瞧娘娘可有空见你。”
“是,多谢嬷嬷。”
奶嬷嬷匆匆进了门,良妃正在炭盆上烧什么东西,有缕缕黑烟升起来,呛地她咳了一声。
“我的姑奶奶唉,您自己什么身子您不知道啊?怎么能见明烟?”
奶嬷嬷唬了一跳,连忙上前盖上了铁笊篱。
良妃侧头捂住了口鼻,等那黑烟不见了影子才再次看过去,素来温软的脸上透出几分冷意:“这种腌臜东西,就不该送进来,无端端脏了我的眼睛。”
她烧的是窦家送进来的信,眼下前朝世家和皇帝的关系势同水火,她们这些被送进后宫的女儿就相当于是弃子。
然而即便是弃子,在被舍弃之前也还有一丝用处,窦家这封信便是想将她彻底榨干。
奶嬷嬷叹了口气:“姑娘莫气,您不高兴咱们不理会就是……其实都是那毒妇的主意,老爷还是惦记你的。”
良妃嗤笑一声,满脸都是嘲讽:“若他当真有半分记挂我们这对儿女,怎么会兄长一走便会纵容那毒妇为我定亲?若非皇上招我进宫,我这样的身子,如今可还有命在?”
一句话说的奶嬷嬷也没了言语,眼见她气得脸色涨红,又要发病的样子,连忙抬手给她顺了顺心口,转移话题说起了秀秀:“主子可要见一见?”
良妃喝了口养神茶才平复了情绪,闻言点点头:“让她进来吧,谢姐姐临走前将她托付我,我被宫务所累也没怎么照料,眼下见见,回头谢姐姐问起来我也好交差。”
奶嬷嬷连忙喊了一声,不多时秀秀就端着衣裳进来了,她恭恭敬敬地伏地行礼,良妃连忙让人起来,知道这丫头爱吃,赏了坐又让人送了点心上来。
秀秀受宠若惊,忙不迭道谢,只是她毕竟是有过前车之鉴的人,明知道良妃可信也还是心有余悸,不怎么敢乱吃。
可她是宫人,主子赏的东西,她若是不吃就是给脸不要脸了,所以犹豫片刻还是拿了一块奶糕,一小口一小口地吃。
良妃瞧见她脸侧的三道疤痕,眼底闪过怜惜,见衣裳做得好又让人给了赏,秀秀再次起身谢恩。
良妃失笑:“坐着吧,看你这样子,倒是比谢姐姐说的要懂规矩得多。”
秀秀略有些窘迫,她一入宫就跟了陆妘,起初只觉得她冷着脸十分吓人,吓得她连话都不敢多说,后来离了她身边在外头当差,这才知道那冷着脸姑姑对她已经是极好极宽容了。
不止处处护着她,还为她做了诸般打算,只是她自己太不争气了。
“娘娘谬赞了,不过是年岁见长,懂了些该懂的事情。”
良妃叹了口气,是啊,人的年岁一长,许多事情不想懂也得懂。
外头有管事嬷嬷来禀报宫务,良妃叹了口气,她年幼丧母,虽然有个郡主继母,可打压她还来不及,自然不会用心教养,她在处理这些事情上实在是捉襟见肘,如今依仗的全是陆妘精心挑选的四个管事嬷嬷。
可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她不好再和秀秀说闲话,只得开门见山:“知道你惦记谢姐姐,先前本宫也收到了皇上的家书,约莫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