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楚清宴小说在哪里可以看-沈妙楚清宴免费阅读
沈妙领会到楚清宴的意思,柔声说:“我知道了,夫君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楚清宴没有急着收回手,他的指尖压着沈妙的颈动脉,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沈妙的心跳有些快,不知道是被他吓的还是因为别的,一下一下,鲜活的撞进他心里,让他忍不住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楚清宴的指腹在沈妙脖颈摩挲了两下,沈妙的身子瞬间收紧,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楚清宴勾了勾唇,在沈妙头上揉了揉,温声道:“乖。”
“……”
楚清宴的语气透出些许愉悦,沈妙越发觉得他是在把自己当宠物养了。
慈宁宫的宫人都被杖毙,这件事很快在宫里传开,之前还在背后议论楚清宴和沈妙的宫人全都噤了声,在太医院伺候的宫人对他们的态度也热切了许多。
休养了十来日,楚清宴腿上的伤都已经结痂,但来给他诊治的太医却一日比一日神情凝重。
只因楚清宴的腿没有反应了。
不管是用热水泡脚还是用针扎,楚清宴的腿都没有任何反应,照这样下去,楚清宴很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眼睛还没治好,腿又伤成这样,晋安侯的命途未免也太多舛了。
太医愁的头发都要白了,楚清宴这个当事人却一点儿也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睡觉也睡得很香。
这日,太医给楚清宴诊治结束,曹德忠就来传话,让沈妙和楚清宴一起去御书房。
御书房是商议朝政的地方,别说女眷,职位低一些的官员都是没有资格进入的,沈妙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多问。
到了御书房外,曹德忠先进去禀报,得了准许,沈妙才推着楚清宴进去。
御书房里,孝昭帝穿着明黄龙袍端坐于龙案前,大理寺少卿陈栋铭静立在侧,龙案前面,跪着一个消瘦的身影,那人穿着囚服,花白的发用木簪束着,虽然跪在地上,却是背脊挺直,风骨不减。
爹!
沈妙立刻认出这个背影,却还记得这是御书房,没有殿前失仪,推着楚清宴上前行礼。
“臣妇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妙在沈父旁边跪下,福身磕了个头。
她不敢左顾右盼,却闻到沈父身上除了牢狱之中的潮腐味道,还混着几分血腥味,明显是在里面受了刑。
孝昭帝没有让沈妙起身,看着沈父说:“沈慎,你可知今日你能跪在这里,靠的是什么?”
“微臣不知,请陛下明示。”
“你女儿为了替你伸冤,击了神音鼓。”
御书房陷入沉寂,沈父的呼吸重了几分,片刻后磕头道:“小女是无辜的,求陛下明鉴。”
“现在,当着你女儿的面,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第110章大旱将至
“今年立春后的雨水比往年要多得多,恐怕会发生大旱,微臣恳请陛下让户部发出告示,让各地修筑蓄水工程,保障春季的粮食顺利收获,再多种一些耐旱的植被,以减少损失,大旱一旦发生,朝廷必然要放粮给各地赈灾,为了减少人力损耗,陛下能否减免百姓今年的赋税?”
孝昭帝是因为楚清宴才把沈慎的案子放在心上的,沈慎之前已经在认罪书上画了手印,按理,这桩案子就可以结了,但沈妙告了御状,孝昭帝要亲审此案,案子的进度便放缓了。
大理寺又搜集了更多的人证物证,今日带沈慎进宫,就是想了结此案,谁知道沈慎见到孝昭帝,并不急着为自己开脱,反而说出这样一番惊人的话。
孝昭帝让沈妙抬起头,看着她问:“夫人可知令尊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昭陵每年都会举行大型祭祀,有负责祭祀的祭司,也有专门观测星象的观星师,他们都没有说今年气象有异,沈父一个杀人嫌犯突然说这样的话,谁会相信呢?
沈妙也被沈父这番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她并未慌张,冷静的说:“回陛下,臣妇的父亲就是个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异能,但他在翰林院做了快三十年的编修,一直都在潜心研究农事方面的书籍,臣妇相信,他刚刚说的这番话绝不是在大理寺关太久的胡言乱语。”
沈妙说完,大理寺少卿陈栋铭便反驳道:“陛下,晋安侯夫人不过是一介妇人,根本不知道减免一年赋税意味着什么,况且现在春耕刚刚开始,这个时候发出告示说会有大旱,必然会引发恐慌,太后大寿在即,委实不妥。”
沈父急切的说:“陛下,抚饶三年,贞宁二十一年,恒德十二年,还有恒德四十六年,都发生过大旱,这些都是有史书记载的,每次大旱都有异象警示,一旦发生持续时日都会很久,有的地方整个县甚至都寸草不生,渴死饿死的百姓不计其数,若是今年也如此,只怕刚刚平定的外患会再起啊!”
沈父的声音哑得厉害,说出来的话仿佛字字泣血。
他在翰林院被打压多年,发现这些以后,也只是觉得悲凉无力,却没想到竟然有机会面圣,如此难得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孝昭帝抿唇不语,过了会儿,丞相、御史大夫、太尉、连同祭司和观星师都被召到御书房。
沈父把那番话又复述了一遍,祭司第一个反驳:“荒唐,春耕才刚刚开始,离夏天还有两个来月,你又不是神,如何能预测未来?”
祭司平日不参与朝政,只在各种祭祀的时候出面主持一下,日子过的很轻松,但在宫里的地位却不低,沈父的话若是真的,就显得他没什么本事了,他自然不能认同沈父的话。
沈父摇头,说:“下官并非是预测,而是根据翰林院保存的书籍记载做出的推断,昭陵建国两百余年,期间发生过大大小小数十次旱灾,细细梳理,便能找到其中的规律,去年降雪比往年就少很多不是吗?”
“去年降雪少那是因为陛下英明,治理得当,天意如此。”
祭司惯性的拍起孝昭帝的马屁,沈父急得皱眉,大声说:“贞宁二十年,瀚京整个冬日只下了一场雪,贞宁二十一年开春后下了整整一个月的雨,之后半年,瀚京再没有见过一滴雨,和瀚京挨着的几个州县亦是如此,那一年,足足饿死了上千人!”
沈父说到后面红了眼,那段历史太过惨烈,沈父的书房里写过不少关于它的文章,沈妙也有所了解,那场大旱不止饿死了很多人,整个瀚京也是人心惶惶,很多富商还有世家大族都举家出逃,瀚京的守备懈怠,有位亲王野心渐大,竟举兵入京,想要篡位,在宫里制造了一场腥风血雨。
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神情不由得一肃,那位祭司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沈父若是没有说中,那诛九族都不为过,但要是说中了,今日反驳他的人,只怕都难逃灭族之罪。
孝昭帝掀眸,从众人面上逐一扫过,丞相和太尉平日在朝中都是舌灿莲花之人,这会儿亦是沉着脸一言不发,片刻后,御史大夫说:“贞宁二十一年,确如容大人所言,但也不能因此断言今年也会如此。”
丞相立刻吐槽:“御史大人这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两样?”
御史大夫并不理会丞相,只对孝昭帝说:“事情尚未发生,真假皆有可能,此时断言为之尚早,也不妥当,依老臣之见,可先按容大人提议的做,毕竟昭陵被战乱拖累已久,百姓也苦不堪言,减免一年的赋税,可让百姓也喘一口气,蓄水工程日后也能用于日常的农事灌溉,后代百年都有益处。”
比起被旱灾打个措手不及,这样做算不上什么损失。
丞相不赞成的说:“朝廷每年都有专门的款项用于改善民生,各地也经历了这么多次大旱,日常蓄水不会少,御史大人也知道百姓这些年过得苦不堪言,若并无大旱,这个时候再大肆修筑,岂不是劳民伤财?”
国库亏空已久,太后今年过大寿更是花钱如流水,现在又是减免赋税又是修筑工程,这一大笔钱从哪儿出?
丞相说完,太尉也提出不同意见,御书房一时吵闹起来,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楚清宴突然笑了一声。
他笑得极突兀,充满讽刺意味,使得吵吵闹闹的御书房一下子寂静无声。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他眉眼冷清,像是冬日挂满霜花的松柏,不惧寒冬,却又浸染了寒冬的凛冽寒气。
楚清宴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幽幽的说:“陛下,臣愿意为岳父作保,若最后没有发生旱灾,臣愿意搭上整个晋安侯府陪岳父共赴黄泉。”
多少恩爱夫妻遇到大难都会各自飞,楚清宴不只帮沈父击神音鼓,这会儿还要帮他作保,寻常女子听到多半会以为他爱沈妙入骨,在场的人却只觉得他疯的彻底。
他现在是唯恐天下不乱么?
第111章药浴
即便是楚清宴搭上整个晋安侯府给沈父作保,这件事也还不能就此拍板。
楚清宴向孝昭帝求了恩,允许沈妙跟沈父单独待一会儿。
沈妙原本有很多话想跟沈父说的,等到真正独处的时候看着沈父消瘦的背影,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