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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
缪言鑫坐在窗前,胳膊架在窗棂之上,下颌轻轻搭在上面,呆滞地看着天边的月亮。
她自幼时起便格外的喜欢看月亮。
月光洒下,照亮院内的潭水清泉,碧波荡漾。
涟漪泛起,映入缪言鑫的瞳眸之中。
门外,桑洛推门而入。
缪言鑫回眸看去,桑洛正好看见她眼帘内的潭水清波,心神恍惚荡漾了一下。
便是那双眼睛,让桑洛见了一眼,便陷入其中。
世间美貌女子众多,他桑洛何尝不是没见过。
只是如此清澈的眼睛,他此生独一次。
他所说的对缪言鑫一见钟情,从不是玩笑话。
缪言鑫看着站在原地愣神的桑洛,有些疑惑:“怎么了?”
桑洛回过神,转移了视线,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
“无碍。”
桑洛走到桌前坐下,背对着缪言鑫,不敢去看那双眼睛。
“秦氿醒了。”
身后的人一怔,随即回过神来,手渐渐拢起。
“那就好。”
缪言鑫是这样说的。
两人凝滞了半天,缪言鑫再次开口。
“刺客截杀之事,查的如何了?”
桑洛想起此事,便皱了皱眉头,哑声说道。
“那日我便觉得蹊跷,本以为是我王弟听闻了消息,准备在半路截杀我,可那些刺客并非楼兰人,而是西夏人。”
桑洛转身看向缪言鑫,语气凝重。
“上次的刺客,是有意谋杀你的。”
桑洛顿了顿,继续问道:“你可记得,得罪过什么人?”
缪言鑫顿住,心道自己得罪的人只有秦氿,再就是江唤云那个没脑子的。
至于原主得罪了些什么人,她怎么知道。
但缪言鑫猜想出,或许上次派来刺客的人,或许和对原主下毒谋害的,是同一人。
如今她已经离开了西夏,只要帮助桑洛拿下楼兰王位,任务便完成了。
若是能查出幕后之人,她也能早些回到现实中去。
一想到这,缪言鑫的手便微微缩紧了些。
桑洛看着缪言鑫,许久之后,缓缓抬起手,覆在了缪言鑫的手背上,轻声说道。
“小允卿,往昔一切都已是过眼云烟,我只问你一句,你可否愿意摒弃和亲之由,同我一生一世?”
第三十一章
缪言鑫一顿,手连忙缩紧,从桑洛手中抽了出来。
桑洛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有片刻的失神。
屋内陷入到一片沉静当中。
香炉燃起冉冉檀香,缥缈着向窗外飘去。
缪言鑫瞥着那缕轻烟,垂下眼帘,眼眸中潭水如死寂一般,毫无波澜。
她张了张唇瓣,淡淡说道:“桑洛,你我都知道,我们之间不存在感情,我愿与你和亲,不过是为顾全西夏大局。”
桑洛的心一沉,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意。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是认真的呢?”
缪言鑫抬眸看向桑洛,后者继续说道。
“御前殿外的那一眼,于我便是万年,”桑洛的眼眸难得流露出认真:“所以我一定要你,一定要你来楼兰,做我的王妃。”
缪言鑫眼帘遮住双眸,桑洛看不出她的情绪。
缪言鑫没有回答,桑洛却知道了她的回答。
他微微扯动唇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低声问道:“如果当初是我先遇见的你,你喜欢的人,会是我吗?”
缪言鑫睫毛轻颤,面上神色依旧未变,只浅浅道了一句。
“我不知道。”
桑洛沉沉呼出一口气,挤出一个勉强地笑来:“也罢,日后的事谁又能知道呢。你我之间,慢慢培养便是。”
屋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缪言鑫眨了眨眼,淡漠说道:“秦氿的伤怎么样了?”
桑洛似是将情绪缓和,这才重新开了口。
“箭羽并未伤到其心脉,习武之人身子都硬朗,只是清理伤处时发现上有毒素,还未查清是何种毒,这也导致他的外伤迟迟未与。”
缪言鑫凝眉,脸色微沉:“这种毒可厉害?”
桑洛点了点头,声音也低了下来:“如今还尚未查明,只能以药为其缓解,若想要根治……”
桑洛抬眸看向缪言鑫,语气凝重。
“若非是秦氿挡在你身前,将你推入马车当中,以你的身子,怕是撑不过现在。”
缪言鑫的心沉了下来。
看来那人……是真的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啊。
缪言鑫紧抿着唇,她实在是想不到,究竟是何人如此恨她。
桑洛看出了缪言鑫的心思,拿起一旁的茶盏放在缪言鑫面前,为她斟了一杯热茶,安抚说道。
“小允卿,你且安心便是,我已让人在西夏城中散出消息,和亲队伍遭遇刺杀拦截,你身受重伤危在旦夕。”
桑洛将茶壶放在,放出一声闷响。
“你先随我回楼兰,大婚迎你之事且先放下,除王室以外概不外传,如此便能瞒过背后之人,不再对你下手。”
缪言鑫皱了皱眉头,看向桑洛:“如此,对你的影响怕是不小,那楼兰的王位……”
缪言鑫的话还没说话,便被桑洛笑着打断。
“好了小允卿,有你这个平阳公主和西夏圣诏在,稳住楼兰不在话下,我父王若是想传位给我那个王弟,也要考虑考虑西夏不是?”
桑洛挑了挑眉眼,又恢复了那副戏谑模样。
“夜色不早,你快些休息吧。”
说完,桑洛便要起身离去。
缪言鑫看着桑洛的背影,开口叫住了他。
“桑洛,”缪言鑫顿了顿:“谢谢你。”
桑洛没有转身,他背对着缪言鑫,浅浅勾起唇。
“要谢的话,就早些爱上我吧。”
第三十二章
深夜,皇宫内院。
寝殿内。
江玉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勾唇浅笑,白嫩的指尖沾染了一抹红脂,轻抹在唇瓣之上。
就连脸颊都被打上了粉嫩的胭脂。
江玉竹对着镜子看了许久,又抬手抚了抚发鬓,眸色中露出几分不悦,似乎并不满意。
身后的宫女低着头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分明已是深夜,江玉竹却对镜打扮,诡异的渗人。
这位四公主人前一向唯唯诺诺,看着可怜惹人疼爱,可人后却是一副阴江毒辣的模样。
曾有宫女将江玉竹的为人传出去一两句,翌日便瞧见那宫女被剪了舌头,溺死在了湖水之中。
寝殿内的人都知道是江玉竹派人所做,但却无一人敢说,自那之后,所有侍奉在江玉竹身边的人,都像是哑巴了一般,不敢轻言。
门外走进来一宫女,对着江玉竹行了个礼,并未说话。
江玉竹抬了抬手,将殿内的宫女全数遣散出去。
待殿内只剩下二人时,那宫女才开了口。
“回四公主,您派出去的人都已尽数被杀,但好在任务完成,如今京中到处有消息在传,平阳公主和亲路上遭遇突袭,已经身中剧毒,据说楼兰王子已到处寻药。”
江玉竹闻言,回头看向那宫女,瞪大了眼睛,眸中满是喜色。
“当真?”
那宫女点了点头:“当真。”
下一瞬,江玉竹便大笑起来,声音尖锐。
“寻去吧,那毒可是世间鲜有的其毒,若无完璧之身的女子骨血浸泡三日,此毒不可解,可若要知道解药,亦非易事。”
江玉竹大笑着,脸上的浓烟妆容更显鬼怪。
那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