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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或者辞职。”杨睿谦觉得跟他多说一个字都很费事。

陈烨表情僵住：“是因为梁恩瑶，所以你老是对我这么刻薄？”

杨睿谦理了理衣领：“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你……”

陈烨捏着拳头，心中有气却又不能发泄出来。

梁恩瑶没出事之前，他们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也没有到现在这么针锋相对的地步。

直到他说出那次事情的原由到梁恩瑶去世，他和杨睿谦闹僵了无数次，要不是看在是同一航班的同事上，恐怕早就不知道打过多少次架了。

陈烨深吸了口气，平复了胸口的怒火才道：“我昨天看到的人，真的很像梁恩瑶。”

杨睿谦手上的动作顿了几秒后依譁拿起帽子直接下车走了。

陈烨追了上去，一边走一边道：“难道你就不希望她活着吗？”

杨睿谦依旧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着。

他的腿长，步子也大，很快将陈烨甩在身后。

陈烨站在原地，有些不甘地握着拳头。

既然杨睿谦对梁恩瑶的事情这么不上心，那他自己去找。

匆匆地步伐在机长休息室门口停了下来，杨睿谦一手撑着门，四下无人才将紧绷的神情松了下来。

另一边，梁恩瑶才起床，就被风风火火跑来的乔露吓了一跳。

“露露，你怎么突然来了？”梁恩瑶探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乔露跟跑了马拉松一样瘫倒在沙发上，接过水喝了一口才道：“我哥说你回来了，就让我来照顾你。”

梁恩瑶失笑。

乔露不过是个孩子，怎么照顾她，八成是她自己是在闲得慌了。

歇了一会儿，乔露笑嘻嘻地凑到梁恩瑶面前：“姐，老待在家里怪闷的，咱们出去玩好不好？”

梁恩瑶就知道乔露待不住，不过她的确想出去透透气，也就应了：“好。”

乔露又来了精神，拿上包就推着梁恩瑶出了门。

虽然是大年初一，但乔辰枫选的公寓很僻静，能看出年味的，也只有家家玻璃山的窗花和穿着新衣服拿冰糖葫芦到处乱窜的孩子。

“姐，你要不要去去找你的家人啊？”

第二十章 眷恋

乔露的问题让梁恩瑶一怔。

家人。

她眸光缓缓暗了下来，不知道妈现在怎么样了。

回国前几天就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去看妈，可是现在她这样，去看了又能怎么办。

现在的她比两年前还要废物。

乔露见她神色不对，立刻改口：“还是等好了以后再去找吧，姐，你放心，医生说只要你坚持做复健，半年之内站起来还是可以的。”

梁恩瑶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露露，你还记得我救你那天吗？”

乔露点点头，眼里闪着光：“当然记得，要不是你，我早就已经死了。”

“那你还记得我被谁救的吗？”梁恩瑶望着机场的方向，目中带着些许的眷恋。

乔露又点了点头，当时她被吓得不轻，但是的确记得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把梁恩瑶抱起来，然后又背着她下了山。

梁恩瑶没有再说话，而是习惯性地去摸了摸右手无名指。

空空荡荡，无论摸了多少遍还是不适应没有那枚陪伴了她三年的戒指。

以前每次想杨睿谦的时候，她就会摩挲戒指。

飞机的声音将梁恩瑶的吸引了过去，她抬起头，不远处一架客机正飞向高空中。

看不清飞机的模样，但梁恩瑶却觉得这就是杨睿谦负责的那趟航班。

这个时候正是那趟航班起飞的时间。

“姐？”乔露奇怪地看着梁恩瑶，感觉她走神的程度越来越严重了。

梁恩瑶懵懵地看向她：“怎么了？”

乔露蹲了下来，抬起头：“话说回来，你真的不考虑跟我哥在一起吗？”

比起姐，她更想叫梁恩瑶嫂子。

梁恩瑶眼角一垂：“露露，你还小。”

她叹了口气，她早就跟乔辰枫说过她离过婚，也明白地告诉他她没有别的感情，就算要报答，也不会违心的冒然接受他的爱，毕竟最后痛苦的还是两人。

而乔辰枫却似乎并不在乎，说是慢慢相处再说。

典型的温水煮青蛙。

奈何她的心还陷在过往，无法去接受。

乔露推着梁恩瑶溜达了一会儿，乔辰枫的车子便不偏不倚地停在了他们身边。

“哥！”乔露惊喜地叫了一声，“我还以为大年初一你要把我和梁恩瑶姐晾在这儿呢。”

乔辰枫下了车，笑了笑，目光却放在梁恩瑶身上：“你也该好被晾晾，省得你到处去疯。”

乔露脸立刻垮了，鼓着脸抱怨了几句。

乔辰枫也习惯了，蹲下身捻了捻梁恩瑶身上的毯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梁恩瑶摇摇头：“没LJ有。”

“后天就去医院吧，我都安排好了。”他停顿了一会儿，声音低了几分，“另外，你要去看看你妈吗？看起来她这两年状态很差。”

梁恩瑶闻言，心一紧，也来不及诧异乔辰枫怎么那么快找到她妈妈的，急忙问：“怎么了？她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身体倒没什么事。”乔辰枫解释着，“只是护工说她把眼睛哭坏了，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

“……”梁恩瑶眼眶陡然酸涩起来。

妈为什么会把眼睛哭坏了？是因为她吗？

乔露见梁恩瑶要哭了，一巴掌拍到乔辰枫背上：“哥，你都把姐说哭了。”

乔辰枫见梁恩瑶眼里满是眼泪，立刻后悔了：“对不起，我只是……”

“下次你能帮我拍两张我妈的照片吗？”梁恩瑶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

第二十一章 后座空空荡荡

乔辰枫愣了一下，他以为梁恩瑶会说要让他带她去养老院看看的。

梁恩瑶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便道：“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或许在妈心里，两年都没出现的她已经死了。

额头上曾经被莫母砸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

梁恩瑶的心也随之疼痛起来，那时的莫母，是真的下了死手要她的命。

乔露见自家哥哥那慢半拍的模样就来气，便轻轻地踢了一下他的脚。

乔辰枫瞪了乔露一眼，才回道：“好。”

直到两天后，梁恩瑶住进了复健医院，乔辰枫将几张照片交给梁恩瑶。

梁恩瑶看着照片上那苍老了十多岁的莫母，一下子哭了出来。

她攥着照片，肩膀因为抽泣颤抖着，看的让人心疼。

乔辰枫也没劝，等她哭完了才给她倒了一杯水，安慰到她情绪平复了下来。

此刻，才开完会的杨睿谦带着几箱水果又去了养老院。

护工见他拿了这么多东西，笑了：“老太太的房间都快被你们带的东西堆满了。”

听到他们两字，杨睿谦并没有多大反应。

陈烨也经常来看莫母，或LJ许他每次来也都带了不少东西。

可当看到莫母房间桌上一些比较名贵的药时，他心生疑惑：“那些是谁买的？”

上一次还没看见桌上放着药，陈烨这两天没来，养老院也不可能突然给莫母买，会是谁？

护工甩了甩满是水的手：“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看起来跟你年纪差不多，他说他是梁恩瑶的朋友，来看看老太太。”

梁恩瑶的朋友？

杨睿谦眉立刻拧成一团。

梁恩瑶曾说过陈烨是她唯一的朋友，护工也认识陈烨，那这个突然出现的朋友又是谁？

“前两天我看他还给老太太拍了几张照片……”

护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老爷子的叫她的声音，她高声应了句忙跑了过去。

杨睿谦闻言，脸色猛地沉了下去。

如果是梁恩瑶以前的朋友来看莫母还情有可原，但拍照片又是为了什么。

他不禁大胆的去猜测，是不是要给梁恩瑶看。

杨睿谦凤眸一眯，拿出手机拨通了陈烨的电话。

电话响了五六秒后，陈烨淡淡的声音才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喂。”他似乎没有想到杨睿谦会给他打电话，毕竟现在两人的关系都臭到不行了。

杨睿谦看着桌上的药，神情严肃：“去查查你说看到梁恩瑶那天下午的航班人员名单。”

这么直截了当的“吩咐”让陈烨一愣，也有些不满：“你不是说我眼花了吗？”

“去不去？”杨睿谦语气一凛，带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力。

陈烨沉默了一会儿，才闷声回了句：“知道。”

电话挂了后，杨睿谦找到护工，让她帮忙留意那个自称是梁恩瑶朋友的男人。

直到坐到车上，狭窄安静的空间内才将杨睿谦的心跳声放大了数倍。

他捂着心口，努力地将呼吸放缓，却怎么也平复不了躁动的心绪。

他看向后视镜，里面的后座空空荡荡，但此刻他却觉的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被重新填满了。

杨睿谦舌扫过腮帮，又紧抿着唇，一双黑眸盯着前方的路一动不动。

梁恩瑶，你一定还活着吧。

第二十二章 右手无名指

“加油！姐！你可以的！”

乔露蹲在一边，看着梁恩瑶双手撑着两条单杠，嘴里不断地在絮絮叨叨。

虽然是鼓励的话，却让一旁的护士看的很无奈：“病人需要鼓励，但也不能急躁。”

乔露努了努嘴，一张脸上满上不爽的表情，但还是很听话的闭了嘴。

而梁恩瑶此刻却还在和她那双不听使唤的双腿做着斗争。

她的汗浸湿了她额前的刘海，汗珠顺着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