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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恩瑶一怔，脑海中浮现过往陈年旧事。

五万年前，本为紫罗兰花仙的紫月练功走火入魔，用歪门邪道修炼成了曼陀罗花魔。

曼陀罗花开，无数孤魂冤魄从魔界涌出，兴风作浪，扰得六界民不聊生。

为了摧毁曼陀罗，上古木神凌夜隐瞒身份接近紫月，引其入十大上古真神布下的生死阴阳阵，将其剿灭，平复了六界动乱。

紫月之所以会入阵，只因她爱上了对她温暖有加的凌夜……

梁恩瑶沉浸在回忆中，紫月也没能从过往情绪中出来。

“我苟且偷生数万年，想的就是有朝一日来找你们报仇，不成想死的就只剩下两个……”她笑着，眼神中却全是苦涩，“堂堂上古月神，现在竟如此脓包，真是丢尽了脸……”

梁恩瑶攥紧手心，义正言辞道：“他们死是为了天下大义，是为了拯救被你摧毁的六界苍生！”

紫月眼神陡然凌厉，她甩手一挥，梁恩瑶就被甩到了墙根。

“天下大义？你口中的天下大义就是站在我的痛苦之上吗？所谓的正人君子，就是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对付一个女子？”

“你扪心自问，如若当初不用那些歪门邪道修炼，六界又怎会陷入水深火热！”梁恩瑶无惧，冷声质问。

紫月凄凉一笑，眸底的戾气带着几分扭曲。

“我不竭力修炼，他又怎会多看我一眼……什么妖魔邪道，什么入魔成仙，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他看到我，眼里有我，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哈哈哈……颠覆六界，能换来他的一世柔情，有何不可？哈哈哈……”紫月越说越疯癫。

梁恩瑶的眼神暗了下来，虽说紫月是罪有应得，但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凌夜当年给你布下生死阵后，便以身化神洗涤六界魔气……你要杀我，悉听尊便，只是如今四海升平，我希望你可以放天下苍生一条生路。”

紫月一伸手，手无缚鸡之力的梁恩瑶被她拽到了跟前。

她伸手抓住梁恩瑶的脖子，眼中满是愤怒：“我想杀你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给我提要求！”

梁恩瑶被她掐的快要喘不过气，不停地咳嗽，她眉头微皱，梁恩瑶再次被甩到地上，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

梁恩瑶擦干净嘴角的血渍，眼睛瞪着她：“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死？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让你们去死？”紫月周身的气场瞬间森冷。

“我受过的苦，遭过的痛，一定要尽数让你再尝一遍！”她顿了顿，随即冷笑道，“如今你知道被心爱之人背叛的滋味了吧……”

梁恩瑶一怔，突然想起自己心智不全时的种种，心就像针扎似的，止不住地疼。

原来，就算已经过了那么久还是会疼。

那当年凌夜假装与紫月心意相通长长久久时，又联合他们将其绞杀时，紫月又该多么疼……

如若紫月没有成魔，这一切会不会是另一番模样？

梁恩瑶敛息不再去想，因为事已至此，没有如果。

她定神，耳畔又响起紫月的声音。

“那日我伪装成杨睿谦的样子引诱你去黑崖岭，本想让你一命呜呼，奈何杨睿谦赶了过来，坏了我的好事。”

“我还以为他是个无情人，未料是个痴情种……”

紫月说着一步一步走到梁恩瑶面前，“既然这么多人不想你死，那你便好好活着，亲眼看着自己在意的人一个个死去，是不是会更好玩，哈哈哈……”

梁恩瑶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上古一战杨睿谦没有参与，他是无辜之人，不该受牵连。

“你放心，就算你在我面前将杨睿谦千刀万剐，我都不会有任何动容！”梁恩瑶说道。

紫月挑了挑眉，随即噗嗤一笑：“我说的可不是杨睿谦……”

梁恩瑶一怔，不明所以。

紫月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哟，看来你的上古记忆还未全恢复，那这栩泽几万年的付出，真是太可悲了……”

栩泽？这件事关栩泽什么事？

第三十五章 你可知他到底是谁

“我不是帮你解开了所有记忆吗？怎么？还没记起来？”紫月冷笑道。

梁恩瑶仔细回想，可是仍旧没有任何印象。

“够了！”杨睿谦和栩泽突然出现在门口。

“师父！”梁恩瑶看到他们之后，脱口而出。

此时的栩泽是老仙君的装扮，所以梁恩瑶是认得他的。

紫月一挥袖，他们就被阻在了门外。

“你可知道他是谁？”紫月指着栩泽问道。

“紫月，果真是你，你赶紧放了梁恩瑶！”杨睿谦对着她怒气冲冲地喊道。

栩泽有些着急，他不断拍打着结界：“曼陀罗，我警告你，只要你敢伤了她，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紫月并没有理他们，只是低头问梁恩瑶：“你可知道他是谁？”

梁恩瑶直直地看着栩泽，根据她的语气也猜出了个大概，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便是栩泽。”她手一挥，栩泽便褪掉了苍老的模样。

杨睿谦看着眼前老仙君完全陌生的模样，瞬间呆愣在原地。

“栩泽……”梁恩瑶呆呆地立在原地，泪水不断从眼中流出。

“婼儿……”栩泽瘫倒在地：“对不起……”

杨睿谦举出云霄剑，拉起坐在地上的栩泽说道：“老仙君，先将这结界破了救出梁恩瑶，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栩泽变出炎暝剑，将所有的修为一并输入。

因为曼陀罗刚恢复不久，修为有限，他们很快就冲破了结界。

紫月没有想到自己的力量竟衰弱至此，刚想对梁恩瑶动手，就被云霄剑和炎暝剑同时插到了心脏处。

顷刻间，道道紫光从体内流出，她的修为正在逐渐消散，身体也在逐渐消失。

她不可置信地瞧着眼前的一切，将自己的修为注入逐渐消失的部位，想要将其弥补回来。

但是因为她的修为也在不断散去，怎么补救也赶不上身体消散的速度。

“啊……”她的声音凄惨而绝望。

缓缓闭上的眼角流出了两行泪，落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

他们将地上的梁恩瑶扶起来，看着地上躺着的紫月，梁恩瑶深深叹了口气。

但是在他们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紫月将自己仅存的修为都凝聚在掌心，向着梁恩瑶重重打去。

“小心——！”

栩泽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将梁恩瑶护在了身后，紫月的那一掌则尽数落在了他的胸前。

“栩泽！！”梁恩瑶脸色唰白。

紫月看着他们，又转眸看向梁恩瑶，挤出一丝不甘后释然的笑容：“梁恩瑶，我好羡慕你……”

“如果真的可以，我希望自己还是那株紫罗兰……凌夜也不会……”

她话还未说完，身体却在那一瞬间消失不见，再无气息。

梁恩瑶看着倒在地上的栩泽，胸口满是鲜血，眼泪一下就不争气地涌出。

“师父！”她赶忙将他抱在怀中，不停地擦拭着他胸口的鲜血。

栩泽伸出手帮她轻轻擦拭掉泪痕，努力挤出的微笑显得格外苦涩：“婼儿，不哭，我没事……”

随后，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团蓝色的光斑，嘴唇也随着他的动作愈发苍白。

埋在他胸前的梁恩瑶察觉到了他身体的不对劲，抬起头就看到他正要将那团光输入自己体内。

她连忙抓住他的手，因为一直在哭，声音也有些颤抖：“你要干什么……”

栩泽笑了笑，眼中却含着泪水：“如今天族有难，还需要你去拯救……”

随后，用尽全力将凝聚着自己修为的那团光输到了梁恩瑶的体内。

顷刻间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道道惊雷响起，天空震得仿佛马上就会塌下来。

漆黑的夜也被映的恍若白昼。

梁恩瑶尽力想阻止，但是她现在只是一个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