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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被她推下楼梯，躺在血泊里生死未卜，她竟然无动于衷，只想逃跑。

　　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黎欢因为窒息，腿发软，却被祁衍掐着脖子，被迫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她想说不是，她没推祁老爷子，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阿衍，你快放开她，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周语嫣跑过来，硬是把祁衍给拽开了。

　　如果就这么让黎欢死了，那都对不起她以往受过的苦。

　　祁衍甫一撒手，黎欢便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她捂着脖子，想要呼吸，可又止不住咳嗽，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没有动爷爷，是周语嫣……周语嫣把爷爷推下去的，因为爷爷帮我查到了周语嫣以前栽赃我的那些把柄……”

　　黎欢跪坐在地上，仰头看着祁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只能这样仰头看着他，而他却从不会低头看她一眼。

　　黎欢到嘴边的“相信我一次”又咽了回去，她已经不敢再乞求他的信任了，那样只会陷入无止境的失望。

　　她扶着地面，艰难地站起来。

　　“你不信我，可以报警。做坏事的那个人，一直是周语嫣。”

第54章 彻底失望

　　黎欢相信，哪怕周语嫣巧舌如簧，那些保镖也向着周语嫣说话。

　　可事实就是事实，警察会还她清白的。

　　然而，周语嫣面对报警这个词，也不见心虚。

　　她只是皱着眉头道：“阿衍，医生说她活不了多久了，如果你报警的话，她大概会死在监狱里。你……真得舍得对她这么残忍？”

　　“只是坐牢，怎么叫残忍？”

　　祁衍满脸恨意地看着黎欢，“我要她在监狱外，看着她在乎的人因为她身陷囹圄，然后痛苦绝望地死去！”

　　黎欢想进监狱，但监狱对她现在就是安全地。

　　她企图要爷爷的命，那他就让她用她的命来还！

　　中午的阳光刺目而炙热，可黎欢站在阳光下，却感到阴寒无比。

　　她脖子上的掐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她稍稍动一下喉咙，就疼痛至极。只是不论脖子上的疼痛，还是胃里的疼痛，此时都无法让黎欢在意。

　　她耳边只一遍遍回放着祁衍那句“看着她在乎的人因为她身陷囹圄”，心里慌得厉害。

　　黎欢抓着祁衍的胳膊，“祁衍，你恨我，所有的报复都冲着我来，不要去动别人，他们跟我们之间的恩怨无关！”

　　祁衍一点点掰开她的手，“要怪，就怪他们认识你，偏偏还是你在意的人吧！”

　　原来她这样的人，也会心疼别人啊。

　　那爷爷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还能狠心对爷爷下手呢？

　　不远处有几辆车开了过来，是送医疗设备的。但不论是这些人，还是过来查看医疗设备的医疗团队成员，全都被赶走了。

　　从今天起，祁衍不会再安排人给黎欢治疗。

　　“她胃癌晚期，不进行治疗，就没多久可活了。”临走前，医生提醒道。

　　听此，祁衍连神色都没变一下，只是死死地盯着黎欢，“那就让她死。”

　　即便进行治疗，后期身体对止疼药品产生抗药性，那些止疼药起不了作用。

　　不治疗，她会更难受。

　　以痛苦的方式死去，只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他要她死之前，看着她所有亲近在乎的人，在她牵连下身陷囹圄。

　　这才是他对她的惩罚。

　　祁衍不想再看黎欢一眼，他怕他忍不住想弄死她。

　　见他要走，黎欢踉踉跄跄去追他，“祁衍，我真没有对爷爷下手！就算你不相信我，你报复我，你别动别人……啊！”

　　有保镖拽住了她的头发，她疼得眼角冒出泪。

　　“祁衍，我真得没说谎！”

　　黎欢忍着嗓子疼痛大喊，可祁衍连脚步都没停一下，很快便和周语嫣一起进去了。

　　而她被拖出丽苑，扔到了外面。

　　“你要是识趣点，就赶紧自己走，别逼着我们动手！”保镖不耐烦地冲她摆手。

　　黎欢顾不得满身疼痛，她站起身，看着丽苑的方向，打了报警电话。

　　他们不报警，那她就自己来。

　　只有还她清白，祁衍才会放过她。

　　出警速度很快，黎欢没等多大一会儿，警察就来了。可丽苑已经被打扫过了，而目击者周语嫣还有两个保镖，一致说黎欢把祁老爷子推了下去。

　　警察找黎欢单独谈话，算是给她这次报警一个交代。

　　“目前证据链不够完整，目击者都说你是凶手。另外我们跟医院那边已经沟通过了，祁老爷子植物人几率极大，很难从他那里取得证词。”

　　“我们没办法逮捕你，但就现有情况来看，你嫌疑最大。”

　　“祁老爷子亲属说不会起诉你，不过我们后续要是有其他发现，不论凶手真得是你还是别人，我们都会提起公诉。”

　　警察很快离开了。

　　丽苑外。

　　周语嫣站在黎欢身边，勾着唇嘲讽：“撞你儿子那天，我正在办画展，还是特意抽空出去的呢。至于老爷子这里，他本可以活得好好的，是你连累了他……”

　　“别说了！”

　　因为喉咙的伤，黎欢现在嗓子都是哑的。

　　这些天经历的这些事，让她一次比一次觉得自己没用。

　　不只没用，还是个扫把星，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之前只是连累她哥跟乐乐南南，现在连老爷子都因为她进了医院，可能再也无法醒来。

　　“这就受不了了，那你是不知道我都替你经历了什么！”

　　周语嫣捏着她的下巴，恨意一点点占据她的眼底，“别总是觉得委屈跟不甘，这些都是你理所应当承受的，而且远远不够！”

　　黎欢被周语嫣甩到了地上，尾椎骨生疼。

　　而就在这时，祁衍走了出来。

　　他平日里总是表现得很讨厌祁老爷子的样子，可他此时眼睛都是红的，像是哭过。

　　“阿衍，你都看到了？”周语嫣见到他时，脸上的阴狠便消失了。

　　她小心翼翼道：“我只是想问问她为什么那么对爷爷，可她的言辞实在……实在是太过无耻，我才忍不住动了手。”

　　祁衍掏出西装口袋里的方巾递给她，帮着她一点点擦拭手指，“不用你亲自动手，会脏了你的手。”

　　就算亲眼看到周语嫣对黎欢动手，他也只担心脏了她的手而已，从未怀疑过周语嫣心狠手辣。

　　见状，黎欢扶着地面站起来，心脏的疼痛一路蔓延到胃部，有血腥味顺着喉咙涌上来。

　　“原来黑的真得可以说成白的，原来人永远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原来……所有的承诺一文不值。”

　　黎欢擦擦嘴角的血迹，自嘲地笑了笑。

　　——“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世界可能不是绝对公平的，但是黎欢，我有能力让你永远被公平对待。”

　　——“纵使那些人造再多关于你的谣言，我也永远相信你，站在你这边。 ”

　　黎欢高中时，有一名实习女医生被传插足别人家庭、因失误输错液导致病人死亡。

　　铺天盖地的舆论压力，逼得女医生割腕自杀。

　　直到她死后，所有人才知道真相：科主任性骚扰，她举报他，却被他跟他妻子诽谤，说是她插足他们婚姻。

　　至于病人，也是因为病症加重才死亡，根本不存在什么医疗事故。

　　黎欢当时感慨黑白颠倒、假象蒙蔽世人，消失的生命再也没办法回来。

　　祁衍见她郁郁不乐，才说了那些话。

　　当时她以为他会是最信任她的那个人，也是会永远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可最后，她人生中所有的不公平都是他直接或间接导致。

　　他永远只相信他看到的，却不愿意相信她的解释，哪怕只是一次。

　　祁衍觉得她的眼神让他莫名不舒服，他抿抿唇，视线挪至她嘴角的血迹，心中却再无半点动容。

　　“不要让你的血滴在这里，脏。”

　　祁衍说罢，牵着周语嫣的手离开。

　　黎欢张开双手，看着因保镖拖拽还有从楼梯滚下落下的那些伤痕，上面血迹跟灰尘糅杂，看着确实脏。

　　她揉了揉发疼的喉咙，在那些满眼厌恶的保镖们上来赶人之前，拖着发疼的腿，神情麻木地一步步朝外挪去。

　　祁衍……

　　今天之后，她大概再也对他生不出半分期望了。

第55章 断了她所有退路

　　夕阳西落，将黎欢影子拉得很长。

　　影子缓慢移动着，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而事实上，黎欢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