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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事我无权置喙，但我只问一句，景儿就这么白死了吗？”

秦泷眼眸一沉，低声道：“她身后是白家还有我母亲，现在还不能死。”

林芷若嗤笑一声。

又听秦泷道：“你再等等，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林芷若克制住铺天盖地的汹涌怒意，神色冷漠地转身进了房间。

秦泷敛眸定定站着，如一尊雕塑。

半晌后，林芷若再次出来，看见还站在外面的秦泷，眼眸闪过一抹诧异，下一瞬又掩住，冲他唤道：“来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秦泷木然地走进去，却见林芷若将一张纸拍在他面前。

和离书。

看清那三个字的秦泷瞳孔一缩。

对面的人平静地道：“虽然我们俩现在还未换过来，但我不想再与你们秦家有任何关系，未免夜长梦多，秦世子先将这和离书签了吧！”

秦泷心脏像是被人攥住，随意揉捏。

他想抬手，却发现一双手臂毫无力气。

秦泷声音嘶哑地问：“林芷若，一定要做到如此？”

他今晚承受的已经太多。

林芷若忽地发了怒，一双眼泛红。

她低声嘶吼：“是你先做到如此的。”

“你秦家误我，轻我，辱我，还害死我孩儿，我堂堂一个公主因为你沦落到如今这地步，身边再无一物，再无一人，你还待如何？”

秦泷几乎是有些狼狈地别开眼。

只能留下一句：“你先歇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说完，他逃一般往门外走去。

他从未如此清晰明了过，他不愿跟林芷若和离。

秦泷走出秦家，漫无目的在街上行着。

所有的他以为都不是他以为。

这些年来，他到底对林芷若做了些什么？

越想，秦泷便越觉得心脏仿佛被钝刀子割肉，一刀一刀，磨得鲜血淋漓。

不知走了多久，他竟走到了南风馆。

秦泷想了又想，脑中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他往漆黑的夜色中打了个响指，几秒后，一个黑衣人落在他面前低声道。

“世子，有何吩咐？”

这是他最信任的秦家麒麟卫，便是连林芷若都不知道。

他自然不可能将全盘底牌告知林芷若。

在别院，他便趁林芷若休息时以特殊方式召唤了麒麟卫首领，跟他说明了情况。

此刻，秦泷对着麒麟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半个时辰后，秦泷站在南风馆一个包厢中。

身后的门被人推开，喧闹的声音响起。

秦泷转身，一群人看清他的瞬间便是一愣。

下一刻，那群容貌俊秀的男人神色激动地齐齐跪地。

“公主，许久未见，您可还安好？”

第18章

秦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这群据说是都得到过林芷若恩宠的男妓。

半晌后，他淡淡地道：“我已经不是九公主了，别再如此唤我。”

以林芷若现在的身份，听在有心人耳中，只怕又要被攻讦。

那几人对视一眼，最前面的那个恭敬道：“公主，在我们心中，您永远都最尊贵的公主。”

秦泷皱了皱眉，胸口只觉有口气堵着。

那人继续道：“若不是公主出手相救，我们几个怕是早已没有性命了，公主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吾等定当竭尽全力。”

秦泷心中一股怪异的感觉升起，这几人跟林芷若的相处方式不像恩客与男宠。

倒像是……上司与下属。

秦泷敛下眸子，温声道：“没有，只是偶然路过，便来看看你们。”

在南风馆待了半个时辰，那几人尽心伺候着，却是都没有任何逾矩动作，十分规矩恭敬。

几人还低声与秦泷诉说着近日京中的消息，似乎从来便是如此。

其中有几个消息，便是连秦泷的人都不知晓。

从南风馆出来，秦泷对着暗处的麒麟卫道：“查清楚这几人与林芷若的关系。”

翌日一早，别院中。

一夜未眠的秦泷看着面前的麒麟卫，声音有些喑哑：“查到了？”

麒麟卫沉声回复：“查到了，那几人都是被九公主养在南风馆的暗探。”

秦泷顿了顿，一摆手。

那麒麟卫又消失不见。

秦泷深沉的眼眸里溢出许多无法辨别的情绪。

良久，他蓦地发出疯狂的大笑，那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自嘲和愤怒。

生性放荡？不尊礼法？为人恶毒？不配当一个母亲？

他曾经指责林芷若的罪名，如今一条条响亮地打在他脸上。

明明失去景儿最难过的是林芷若，他却还护住凶手那般对她。

过了不久，又有人来报。

“世子，白云倾院中的人已经招了，那两个出现在九公主院中的诅咒娃娃，还有九公主身边的大太监赵英之死，皆是白云倾所为。”

秦泷怒极，反倒奇异般地平静下来。

“好！好一个冰清玉洁，菩萨心肠白云倾！”

他眸色猩红，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秦泷回到秦家时，林芷若不知去了哪里。

他走进书房，那和离书还大咧咧摊在桌上，仿佛是故意放在哪里，就等着他。

秦泷拿过那和离书细细看着，林芷若绿轴的字很漂亮。

她一向聪颖，从小就学什么都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她是林氏最优秀的公主，十四岁便风华绝代，名满天下。

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嫁入了秦家，然后，变成整个京城的笑话，人人唤她疯子。

与他成婚那天，便是林芷若疯了的开始。

秦泷手开始微微发起抖来。

这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夺走他手上的和离书。

秦泷抬眸看去，只见秦夫人神色惊喜。

“原来我儿子已经写好了和离书，我就说，你这样一个贱妇怎配为我秦家妇。”

秦泷蹙眉，却忆起自己现在还是林芷若的身体，只好强压下火气，冷冰冰地道：“这和离书还未签字。”

秦夫人神色高傲：“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将世子找来……”

话音落下，一道略带凉意的声音响起。

林芷若出现在门边，嘴角带笑：“母亲不必费心，我这就签字。”

第19章

秦夫人拿着那和离书，喜气洋洋：“阿泷，你总算来了。”

“我还说昨夜你在倾儿院中闹出这么大动静是作甚，想必已经达到目的才会写下这和离书，快签了字便将倾儿放出来。”

林芷若似笑非笑瞥一眼脸色难看的秦泷，笑道：“母亲神机妙算！”

她走到桌边：“母亲将和离书放下，有您作证，我这就签字。”

秦泷看着她的笑，眉心狠狠一跳，忍不住阻止道：“不可。”

年少青梅时，他曾带着林芷若模仿过自己的字迹。

他相信林芷若能将那字写得他都分辨不出来。

今日秦夫人带着这么多人在场，这字一签，日后他便是无可辩驳。

秦夫人沉下脸，厉声道：“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秦泷却看也不看她，将那和离书夺过撕碎，漫天纸屑飘飘扬扬落下。

秦夫人气急败坏，举起手狠狠一耳光扬到他脸上。

秦泷脸偏过去，娇嫩白皙的脸上出现一个清晰掌印。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戾气强压下去。

林芷若亦是心疼的微微抽气。

那可是她艳绝天下，引以为傲的容颜，这老毒妇真敢下手。

但她还是大局为重地压下火，劝道：“母亲莫气坏了身体，不过是和离书而已，她撕了我再写就是。”

秦泷转头看她，一双眼红得有些吓人。

林芷若心中叹了口气，见好就收。

将秦夫人劝出去后，林芷若关了门转身，故作叹息：“你说你为何非要跟你母亲作对，没得带累我。”

说着，她抬手心疼地抚上自己的脸。

秦泷一把抓住那手，眼眸又冷又沉：“你就这么想与我和离？”

林芷若抽回手，眼中寒意凌然更甚：“这不是我与你谈好的三个条件？反悔了？”

秦泷闭上眼，将那翻江倒海的情绪强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