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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在他抬起手的一瞬间，许茗的眼睛却瞬间迸出一片猩红。

　　一个瞬移就来到他面前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这次完全没收着力道狠狠用力。

　　“宁淤，你要是敢伤害他，就算是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把你挫骨扬灰。”

　　“如果你不是附在霍予的身体上，现在的你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少女的眼神里只有狠绝和杀意。

　　比亘古不化的寒冰还要冷。

　　姜御沉原本不知道宁淤是谁，更不知道许茗为什么会对着霍予叫宁淤。但现在知道这个宁淤应该也是妖，上了霍予的身。

　　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许茗的手越发用力，体内的魂力也在不断施压，想要把宁淤的本体逼出来。

　　电梯内的灯光滋啦滋啦地闪，少女强大的气场令人生畏，瞳孔里仿佛有血色绽放。

　　然而宁淤却像是心甘情愿被她掐着，没有反抗。

　　好像突然就松懈下来。

　　“对我……就这么狠吗。”

　　他有些声音沙哑地开口。

　　原本那只抬起来准备威胁姜御沉的右手，依旧抬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轻轻放在了少女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上，当着姜御沉的面就抓住了许茗的手背。

　　许茗下意识皱眉想把他的手甩开，抬眼间却诧异地看到，宁淤的眼睛都红了起来。

　　她忽然想到曾经在幽冥之境，宁淤每天都来缠着她，偶尔也会装伤心来骗她，让她答应他做什么事情。

　　但现在不一样，她看得出来，宁淤是真的伤心了。

　　所以许茗怔住了，原本掐住宁淤的力道放松，甚至一时也没有把手抽出来。

　　“为什么永远都是他可以，我不可以。”

　　“你连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阿蔷，我可以做得比他更好的。”

　　许茗深深吸了口气。

　　她以前真的不知道宁淤喜欢自己。

　　但无论这份喜欢是他真心也好，执念也罢。如果他做这一切的初衷仅仅是出于这份感情，那么她可以给他一个解释。

　　“你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

　　许茗抬起眼来，冷静开口。

　　“你知道你和他最大的区别吗？”

　　“他永远不会强迫我做任何我不喜欢的事情，他给我的永远是爱、信任、平等与尊重。”

　　“他从来只想着给我什么，而不是向我索取什么。没有任何霸道的干涉，在他面前我永远是自由的。”

　　“哪怕第一次见面我在路边浑身脏兮兮像个乞丐，哪怕在今晚之前，他和只是一个私生女的我身份地位悬殊。”

　　“甚至我知道，哪怕我不爱他，他也会一如既往像现在这样爱着我。”

　　“但你不一样，宁淤，”许茗冷静道，“你爱我，需要我也爱你。如果我不爱你，你就会想办法让我爱上你，或者强迫引诱我和你在一起。”

　　“就像今晚你做的这些事一样，你不甘心所以找过来，甚至用那种方式来威胁我，根本就没有顾及我的意愿。”

　　“我试过了！”宁淤突然激动起来，“我试过放手了，也试过不来干涉你的生活，可是……”

　　话音突然顿住。

　　可是什么，宁淤自己都不想说了。说得越多，就好像越狼狈。

　　爱情里有什么先来后到和对错。

　　姜御沉的确是个有风度的男人。

　　即使他并不了解许茗与宁淤之间的往事，听到宁淤这样直白表达出他对少女的情谊，甚至看到宁淤抓了许茗的手，直接在他面前说想让许茗选择他。

　　姜御沉也没有表现出愤怒或嫉妒。

　　没有从宁淤手里把许茗的手抽回来，更没有去拥住许茗的肩膀来宣示占有，或是对宁淤示威。

　　就像许茗刚才说的，哪怕他们相爱，姜御沉也从来没有把许茗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他尊重她的所有决定，知道自己的爱人心里有决断。他只需要在她的身后陪伴她、支持她。

　　宁淤倒是希望姜御沉能冲过来把他怎么样，那少女可能反倒会对他生气。

　　但没有。

　　明明不是一场战争，明明姜御沉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宁淤却觉得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宁淤闭了闭眼睛，然后有些颓然地自己放开了手，缓缓滑坐靠在电梯壁上。

　　许茗看了他一眼，然后抬头对姜御沉道：“你先去我房间等我好吗。”

　　“好，”姜御沉顿了一秒，点头。

　　许茗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很快就过去找你。”

　　听到许茗这样说，姜御沉才转身离开。

　　电梯里就只剩下许茗和宁淤两个人，许茗看到宁淤失落的样子，忍不住深吸口气。

　　这是她拥有意识以来的第一个朋友。

　　生气是真的，刚才差点想杀了他也是真的。但说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

　　“从我朋友身上离开，”许茗在宁淤面前蹲下，轻叹口气。

　　抬手擦了擦宁淤泛红的眼尾，“下次用你自己的身体来见我，顶着别人的身体对我说那些话，真的很奇怪。”

　　宁淤抬眼看着她，眼睛更红了。声音微微喑哑：“…我以为你再也不想看到我了。”

　　“不要再欺骗我，或者利用我朋友。堂堂正正在我面前出现，我也会像朋友一样对待你。”

　　然后许茗又补充了一句，像是怕他多想，“但是宁淤，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

　　没有更多了。

　　宁淤深吸口气，语气里带上一丝恳求：“……最后抱一下我，可以吗。”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许茗相信宁淤已经明白她的态度了。

　　所以她也没有纠结什么，拥住宁淤拍了拍他的背，就像安慰一个失落的朋友那样。

　　几分钟之后，电梯门打开。许茗去客厅里叫人，说是霍予晕倒在电梯里了。

　　原本在玩游戏的人都吓了一跳，一群人手忙脚乱把霍予搬到了客房里休息。

　　听许茗说他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他们才放下心来。

　　大家把霍予在床上安顿好就出去了，顺手还把客房的灯关上。

　　然而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霍予的眼睛却在黑暗中陡然睁开来。

　　胸口明显剧烈地起伏着。

　　被那个叫宁淤的男人占据身体时，他的意识并没有被完全压制。他看到了，甚至经历了刚才的一切。

　　内心一时间迸发数种情绪。震惊，茫然，喜悦，酸涩……

　　许茗她……居然是妖。

　　而且，那个宁淤居然对她做了那些事。

　　虽然不是他控制的，可宁淤用的是他的身体。等于他第一次抱住了自己喜欢的人，甚至还亲了亲她的耳后。

　　黑暗中，少年的心跳如雷，震耳欲聋，用了很久呼吸才逐渐平稳。

　　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第361章开诚布公，啥都说了！

　　【房间】

　　许茗走进房间的时候，姜御沉正在椅子上看书。清冷的月光顺着窗户洒落进屋内，黑豆蜷在床上迷糊糊睡着。

　　许茗一眼就看到书的黄色封皮——《杀死一只知更鸟》。她之前看完后很受触动的一本书，和姜御沉提过两次。

　　外面的客厅派对依旧在进行，吵吵嚷嚷热热闹闹。

　　而这边房间的门一关上，房内却显得格外安静。

　　姜御沉听到动静便抬眼，直接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在桌上。

　　站起身朝她走过来，声音低沉：“宝宝，事情解决好了吗？”

　　“…嗯，”许茗顿了一秒，看向姜御沉问了一句，“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许茗知道，刚才她自己说的话，包括她和宁淤的对话，一定对姜御沉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他现在一定有很多事情都搞不明白。

　　然而姜御沉却并没有像她所想象的那样，问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是抬手将她轻轻拥进怀里，顿了几秒。

　　“宝宝……不是我想问你什么，而是你想告诉我什么。”

　　“如果我对刚才的事情抱有好奇，不是我想探知你的过去，是因为我想要更加了解你。”

　　“但，如果过去有什么让你不想回忆的经历，你不需要和我解释什么。你就是你，无论你经历过什么或是怎样的身份，我都一样爱你。”

　　许茗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用很认真的语气道：“你坐下，我们谈谈。”

　　许茗之前确实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姜御沉。

　　但今天既然已经告诉他自己的真正身份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其实我不是许茗，”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许茗抬起眼来，第一句话就这样说道。

　　“这具身体的原主来到江城的第一天，就被许芊柔派去的杀手在小巷里勒死了，我就是那时借她的身体重生的。”

　　姜御沉神色一紧：“……果然是勒死了吗？”

　　许茗没想到，姜御沉说出的这一句话居然是这样，不禁怔了一下：“……你知道这回事？”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曾经让陈桉调查过你，查到了我们相遇那个路段附近的监控。”

　　“然后从监控发现，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晚，在你从小巷里出来之前，曾经有个男人将你拖进小巷里，五分钟之后拿着一条绳子匆忙出来。”

　　“我当时就怀疑，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所以后来，我派人把他抓了过来。”

　　“……你抓到那个杀手了？”

　　许茗还真的不知道有这回事看，也是有些震惊的。

　　“对，”姜御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