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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钱嘛不是重点被盯着的人，也不怕被钓鱼执法，没有那么危险。”

陆隽不做声，夹着菜吃。

“不过这一次危险的，是对面的人。本来就不把咱们放在眼底，三言两语谈不拢，就容易起纷争。到时候，就危险了。这谈价可跟你们职场上不一样，磋商靠的不是项目的可信性，产品的质量。靠的是实力。”

陆隽道：“没想到我摊上这样的事。”

这家饭店，不大，里头的人鱼龙混杂。陆隽选在这里，是因为桑以蔓来这边的次数比较多。

他不方便再去找她，只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给他撞上了。

陆隽想，就连老天爷，也希望让他们见上一面。随后又想，这不会是最后一面吧。他一边想，一边夹着碗里的花生。

桑以蔓老远看见他，又看看他对面的男人，往远处走去。

陆隽眼神一直目送她，直到看见她坐的是哪桌。

小飞道：“在看什么？”

陆隽道：“你干这行这么久了，心态挺稳。”

“比起穷，这些都不可怕。”

“穷？”

“你们没经历过那种苦日子，是不懂的。”

“我经历过。”

小飞喝一碗酒，又跟他聊：“就是挺遗憾的，这么多年回不了家。”

“是挺遗憾的。”陆隽扯了个笑。

他才刚刚等来陆军清醒，等来她不再那么坚决的不要他。现在又要面临着生死未卜的事。

他还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

455

陆隽喝完杯中的酒，结完账，就从饭店离开了。

他从门口往外走时，桑以蔓正在看他。他知道，但他没有特地去看她，表现得跟寻常没什么区别。

开车离开前，小飞也递给他烟，这次他没有拒绝。借着点烟的空档，朝里看去。

她很平静很平静的看着他，其中夹着些许柔意，最后朝他微抬嘴角。

陆隽也不明白她这个笑是什么意思，但他莫名放松下来，老老实实把手上的烟给丢了。

遗憾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这是在保护最重要的人啊，他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不抽了？”小飞不解问道。

“不了。”陆隽此刻内心一片平和。

离开之前，他看了一眼被自己落在垃圾桶上的手机，道：“走吧。”

小飞就是来监视陆隽的，对他寸步不离，也不可能让他跟其他人接触。他就睡在他家客厅，睡眠极浅，陆隽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就把他给吵醒了。

小飞道：“陆总。”

“我手机不见了，借你手机打过去看看有没有被人捡走。”

小飞不做他想，把手机递给他。但陆隽拨打电话时，他一直紧紧盯住她。

陆隽神色镇定，那边的人似乎就在等他，第一时间就接起了电话。

桑以蔓说：“陆隽？”

他道：“这是我的手机，能不能归还给我？我可以送你一部新的。”

桑以蔓温和的说：“陆隽，别怕。我知道你有事，你说不了，我都懂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也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不希望陆军出事，同样也不希望你出事。”

陆隽道：“你是店里的老板？”

桑以蔓道：“我现在把手机转交给老板，你来取吧。”

她安静下来，道：“其实，你也吃了很多苦。你小时候养尊处优，分明生活在一个不缺爱的环境里。是我把你逼得这么敏感。最开始，你什么都很勇敢。有时候想想，你认识我也挺不幸的，是不是？”

陆隽喉结上下滚动。

没有。他还是认为，认识她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他们各自说着各自的。他也只能这样跟她通上一通电话。不然连这一次都没有了。

陆隽一个字都没有再多说，哪怕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他把手机挂了。

小飞道：“要去取吗？”

等手机拿回来之后，小飞没有再把手机还给他，道：“陆总，这是为了安全起见，请你理解。接下来的事，都得保密。”

陆隽遵从了，第二天一早，小飞便准备好一切，和陆隽一同去了国外。

他和萧涪接触的时间不算短，但如此脏乱差并且阴暗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他是第一次见。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每一个看去都不是善茬。就连空气中也飘浮着肉类腐烂的味道。

小飞带着他到了一个仓库，里面有几车货。他伸手去碰，却被阻止了。小飞道：“这些就是要去交易的东西。”

陆隽不做声。

离开之后，他被带去了酒店。陆隽全身上下被检查了几遍，小飞都没有从他身上发现任何不该发现的东西。

“你们还挺严谨。”

“交易现场，只会更加严谨。所以千万别带任何不该带的。到时候除了联系的手机，什么都不允许带。”

陆隽表示了解。

他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定位软件和窃听软件在他手机里，而他的手机，在小飞那。

“交易真实日期，在一个星期之后，这段时间就麻烦陆总在酒店里好好待着了。”小飞客客气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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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以蔓照例去那家饭店，但从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陆隽的踪影。

临近月底，她知道陆隽是忙那件事情去了。但他没有跟她告别。

桑以蔓有些担心他，开始暗中打探起他的下落。

她没有得到半点消息，但她见到了陆军。

陆军回来的很突然，如同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在在路上失神走着，抬眼就看到了他。

他其实不像他，刚刚醒来，眼窝深陷，看上去体弱多病，但桑以蔓就是知道，那就是他。

“以蔓姐。”他颤颤巍巍的叫道，“我说过，我会撑下去的。我不会让你留有遗憾，我一定会带你再回我老家去。以蔓姐，我没有食言。”

她那么舍不得他，他便不让她失望。

所以他一直在跟死神对抗。

陆军知道桑以蔓还一直在等他，他无依无靠的以蔓姐，还需要他。他不舍得最后这段路，让她自己走。

桑以蔓虽然听陆隽说他已经醒了，可亲眼见到他，还是失控，还是泪流满面。

好像一切都在慢慢回来。

456

陆军虽然是个大老粗，这时却温柔抹去她脸上的泪水，道：“以蔓姐，我这不是回来了？我回来是好事，就不要难过了。不要哭，别哭，我会心疼的。”

“我是高兴。”桑以蔓笑。

“我也很高兴，没有什么比再次见到你，还让人高兴的事情了。”陆军也被她感染，目光带上浅浅水意。

他拥抱她，不沾任何亵渎，如同老友相见，是欢迎，也是庆幸。

陆军在跟桑以蔓回去的路上，道：“是陆隽通知我回来的。有一个医生跟他很熟，对我也很照顾。他转告我，陆隽让我在半夜两点从医院溜出来，然后回来找你。这么看来陆隽人还算不错。”

桑以蔓说：“他也一直在帮我。”

“他现在在哪？”

桑以蔓心事重重：“我只知道他大概在做什么，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我联系不上他。”

陆军道：“你不要太担心他，陆隽还是有点资本的。他在暗中帮我，也瞒得很好。这一次我算是摸透了，他这个人也不简单。”

桑以蔓把陆隽做的事跟他说了一遍，聊起他的事情时，他没有半点愤怒和责怪他的意思。

“在那种环境下，他也没有其他办法。”陆军道，“换做是我，我也会跟他这么做。在能力不够的时候，他只是想保全你。我愿意牺牲我自己来救你，他应该也是愿意的。”

桑以蔓在听到牺牲二字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就要发生严重的事情，她静不下来，心很不安。

她得尽快搞清楚，陆隽如今的动向。

桑以蔓找小蝴蝶时，却发现孩子早已经不见踪迹。桑以蔓心往下沉，为了找到小蝴蝶的下落，她不得已联系了顾泽元。

就在桑以蔓一筹莫展之时，许如慕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的女儿在我那。”他说，“陆隽让我把她藏好来，也让我在你出事的时候，带你走。他让我想办法把你们送到一个不知名国家去。他尽力了，如果实在对付不了萧涪，你和孩子，日后只能躲着。”

“所以他目前的处境，非常危险。”她明白了，陆隽这番话，不就是在交代后事。

“你一直看不惯他的办事风格。认为他在自私的牺牲你身边的人。但他不是只是牺牲别人，他连他自己都算进去了。他自己都可以死掉，唯独想保护好你，你不该怪他。”

许如慕只是在表达他的看法，道：“我第一次看他，他也是因为你而难过。当时他一个人在医院，也是那次，有恩于我跟我太太。你可以相信我，我只是在偿还他的恩情。”

桑以蔓道：“萧涪那边怎么解释？”

“不用解释，我反了他。在他看来，小蝴蝶是被我挟持走当人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