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谬错铸半途全文完整版 顾子庸锦珍最新热门榜单小说
厌恶懒惰的刁奴而已。你别想太多。还有,你为何不出院子逛一逛?自你搬进来我就没见你出来过。你这院子位置很不错,离御花园和饶翠湖都很近,何必要在门口晒书来活动手脚?”
他闻言笑起来,却并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不知公主要去何处,身边怎么不带侍卫?”
我一时间没跟上他对话思路的转变,刚要回答他,突然心生一计,上前拉住他:“来,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活动腿脚!”
他先是因为突然被我拉住而显得略为惊讶,听到我说的话后他欲言又止,想挣脱开我的手又不敢触碰我,只能任由我拉着走。
我一路拉他到御兽馆。
他真的很讨狸奴喜欢。
可能单纯又不谙世事的动物都会喜欢这种礼数周全头脑理智又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人。
一堆毛团子在他脚边蹭来蹭去,他手足无措,我在旁边偷笑。
他应付着一直往他怀里蹦的狸奴,无奈又温和地看着在一边束手旁观的我。看着他柔和又俊美的眉眼,我突然就有点脸红。
那一刻,我偷偷地想,他也不是很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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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就经常去找他,带他在梁宫里到处“活动腿脚”。
御花园、饶翠湖、西宫、东园,凡是能去的地方我都带他逛了个遍,连我偷偷出宫的秘密出入口都带他参观过。
一开始是在门外碰到他就拽他走,后来慢慢的就变成了去敲他的门,把他叫出来拉着他到处走。
我也经常向他倾诉。
父皇没空听我说闲话,母亲深居宫内养病,为了不打扰她,我们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弟弟又年纪尚小,我的心里话又无法与下人说。而他不一样,他是西国王子,身份尊贵,我觉得他能理解我。除此之外,他也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会认真地听我絮絮叨叨不会面露不耐,也会适时地给我情绪上的反馈,安抚我的心情。
因为我经常跟他呆在一起,父皇很快也听说了这件事。
他把我叫过去,温和地跟我分析两个国家的情况。ᒑ
父皇说,西国虽然并没有强大到可以与梁国肆意抗衡,但也并不弱小。西国的国力颇有底蕴,梁国如今国泰民安,本就不会肆意挑起战争去进攻任何国家,两国现今处在相安无事的平衡状态。哪怕西国要向梁国示好,也是送些珍宝礼品即可,大可不必送一国王子来当质子。
父皇又说,这西国王子来此必有所图,我可以把他当玩伴,但万万不可真心待他。
我知父皇如此循循善诱是怕我受到蒙骗,可那时的我年纪尚小,脑袋空空,对这些话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我当时坚定地认为,就顾子庸那个温柔腼腆又固执守礼的傻样,怎么也跟心机深沉搭不上边。
另一方面也是我对自身依靠着父皇和梁国而产生的盲目的自信。我自信无论任何人想对我、对梁国不利,他都不会得逞,因为我的父皇是那么的英明神武,我的梁国又是那么的强大。
我曾觉得我的国家会永远屹立在世界之巅。
可其实那时候父皇已经不年轻了。
父皇的后宫中只有我母后一人,而母后身体不好,孕育了我跟弟弟两个人后就一直在养病。
我不学无术,弟弟又年纪尚小。父皇因早年征战,体内留了许多暗伤隐疾,近些年身体越来越不好。
这时候朝廷上已经开始暗流涌动了。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去想。
所以我始终都能随心所欲毫无负担地与顾子庸接触。
他是多么的聪慧精明又游刃有余。
先是引起我对他的兴趣,与我打好关系,又在我年少慕艾春心萌动的年纪引我义无反顾地爱慕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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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飞蛾扑火一般狂热地爱他,既是因为他实在是各方面都十分优秀,也是因为分明他能容忍我的一切,却又表现出对我毫无想法,勾得我心痒难耐,让我总是贪婪地想得到他更多的关注与眼神。
为了讨他的喜欢,从未下过厨的我去学了做菜、做糕点。
可无论我多么费劲心思地讨他欢心,他都永远温和又不逾矩地对待我。
尝我做的菜和糕点时,他通常都是尝一口后微微皱眉,再展开微笑告诉我:“公主手艺绝佳,能尝到此等美味是臣下的荣幸。”
我又并非有眼疾,看见了他的皱眉,便觉得自己于做菜方面并没有天赋。哪怕那些菜和糕点是我尝过后觉得不错才拿给他的,也会开始自责连累他吃到不好吃的东西还要硬夸。
现在想想,他何尝不是在手段柔和地调教修理我,就像调教修理那些狸奴一样?
那些狸奴后来被他教养得十分懂事听话,我也是如此。
我后来在面对他时愈发胆怯,慢慢地不复曾经嚣张骄纵的模样,怕再次看到他的皱眉。
当他偶尔一脸为难地请求我帮助他做一些事时,我会激动地连忙答应并尽力做好,为自己能帮到他而感到由衷的快乐和幸福,哪怕那只是一些小事。
就在这一件件帮他完成的小事中,梁国朝上君臣开始不合,朝中常有针锋相对的戏码。父皇对此感到发愁,而我对这一切毫无所知,只每天围着顾子庸转。
之前父皇还总会教导我,训诫我让我离顾子庸远一点。当朝廷的事多起来后,父皇就没空管我了,只派多些兵士保护我,其他的就随我去了。
于是我们的相处更加频繁,我对他的爱慕也开始无节制地日益增多。
他的心也好似被我感动而出现了一些软化,更引诱得我痴迷不已地为他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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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严重到无法挽回的呢?
向来慈爱的父皇,第一次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厉声质问我林将军的令牌是不是我拿走的。
“你简直糊涂!我早跟你说过离他远点!离他远点!你堂堂公主不知道自重!还为了别国王子盗将军令?!”
我有些慌了:“我不知道他是要盗将军令,他只是说把林将军的衣服拿给他……对,他只是要衣服,说不定拿了将军令的不是他……”
“你住口!荒唐啊!你还要为他说话!”父皇痛心疾首地看着我,眼中满是失望。
我无措地站在那里,看到父皇微微颤抖的身躯,想要去搀扶,却被一把挥开。
“今日起,你在屋子里好好反省,没有寡人的允许,不许出来!”
被关禁闭的这段时间,时常浮现在我脑海中的不是顾子庸的面容,而是父皇那失望的眼神。我也终于有冷静的头脑来审视我帮顾子庸做过的所有事。
我几乎是悚然地发现,我竟是曾亲自带他摸清了宫内所有路线,又帮助他拿到了许多他本不该拿到的衣饰信物。
如果他……
我几乎是绝望地想,如果他对大梁国有不轨之心,那帮助了他那么多的我,就是一个可恶的家贼、大梁的背叛者!
这时候,什么风花雪月,什么男欢女爱,在大梁面前早已经烟消云散得连一缕灰都不剩了。得知他早已逃出宫去,我在不敢置信后对他只剩下了森然的恨意。我想,如果大梁真的因为他出了事,我将自己吊死在城门口都难辞其咎。
我求见父皇,将自己帮顾子庸做过的所有事全盘和出。父皇全程不发一言地听着,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锦珍啊……”
他只是呢喃着念了我的名字,就挥手让我出去了。
我起身往外走,半途回头看了看父皇。
殿内光影昏暗,父皇疲惫弯曲的脊背映在墙上,影子像一座古老陈旧的城池,往日光华依稀可见,却正在无法挽回地奔向摧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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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多快啊,那时候我还是一国公主,现在我无家无国,连个身份也没有。
我不知国与国之间如何交战,也不知朝廷如何运作。只知道好像突然开始打仗了,又听说朝廷之上竟有他国内贼,据说那林将军就早已叛梁投了西国。强大的梁国突然之间内忧外患,局面愈加危急。
我最后一次见父皇母后是在被破国都之前。
父皇早已将宫中许多宝物转移了出去,他把藏宝物的地点告诉了我,将弟弟和一个信物交给我,让一些会武功的仆从护送我们出城,
他则扶着病容憔悴的母后留在了宫中。
我丝毫准备也没有,就这么突然迎来了此等境况。呆呆傻傻地牵着弟弟往外跑,在城外突然被一队人马拦住。
顾子庸骑在高头大马上,逆着光俯视我。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如一只他脚下的蝼蚁,随时要被他的马蹄踏得死无全尸。
他并没有对我和弟弟斩草除根,反而隐去了我们的身份,差人细心照顾我们,连护送我们的侍从也尽数留在了我们的身边。
梁都终归是破了,梁皇与梁后自缢于殿上,新皇予以厚葬。
但新皇并不是顾子庸,而是他哥哥。
顾子庸说他从未想过要利用我,他也是受了他兄长,也就是当今新皇的蒙骗。
“臣下还不至于无耻到去利用公主的真心,也从未想过兄长竟有如此野心,联合各国来攻打梁国……”
他连骗我都不愿意找个好点的理由。
我只怔怔地盯着他身后床铺上的金色流苏。
好似我寝宫中也有这样的流苏。父皇还曾差人用金线给我织过被子,那被子呈现出的就是这流苏的金色。我又想起,母后不喜欢金银,只喜欢瓷器。我曾将自己亲手制作的瓷瓶送给她,那瓷瓶明明粗糙不堪,母后却爱不释手,摆在了寝宫正中央的桌子上。
突然我的手被握住了。
我收回游离的思绪抬头看向他,他的眼中满是担忧:“公主节哀。”
我的内心十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