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叫棠岁晚霍时川的小说,那是她的画作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棠岁晚就当着她的面吃了几只煎饺,云漾还贴心的将粥碗往她那边推了推,“会不会干?宝宝喝粥。”
“妈妈以前最喜欢吃外婆做的红豆糕了,等回家,让外婆给宝宝做。”
棠岁晚慢慢放下筷子,应了好。
“手还冷不冷?”她伸手握住云漾的手,确认指尖都是温热的,才放了心。
抬眸凝视着云漾温柔的笑容,有些出神。
想到了昨天加急出来的抽血化验结果。
穿着白大褂的主任医师神色凝重,和霍时川仔细说着。
“云小姐长期服用精神安定类药物,比如奋乃近、巴比妥之类,已经对她的神经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
“从血液中,我们还检测出了尚未代谢出去的七氟烷成分,属于吸入式麻醉药,如果掌握不好分寸,摄入量过大,直接死亡也是很有可能的。好在,云小姐摄入的量不大,只是让她行动困难,逻辑系统紊乱了一些。”
“云小姐的身体情况很糟糕,她的胃也有一定程度的萎靡,从现在开始,一定要营养师全程陪同,制定最合适的营养餐好好调理,避免胃癌……”
霍时川那时沉默许久,半晌才压着声音问,“如果从现在开始精心养着,她…会不会受到影响?”
问的含糊,那医生也听懂了,叹息一声,摇头道,“不好说,反正能怎么精心就怎么养着,时常检查,总能好好活着。”
主任医师刚走,心理医生又来了。
女医生说话温温和和的,字句却狠狠戳人心,“她目前关于在华国的记忆都是模糊的,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有个孩子。而往前追溯,在英吉利和父母生活时的记忆却是清晰无比,连书桌上的装饰都能说得一清二楚,应该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主动选择了封闭自己。”
“精神状态不太稳定,最好还是回到熟悉的环境中。她的状态已经很脆弱了,尽量不要太过打扰。”
云漾,肯定是要回英吉利的。
尤里西斯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这么想着,棠岁晚晃了晃云漾的手,声音很软,像是在撒娇,“妈妈,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好不好?”
云漾偏头看她,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好呀。”
棠岁晚就回头,对着屏风后的霍时川招招手。
霍时川微微犹豫,还是绕过屏风,试探性的踏出了一步。
他个子高,体格矫健,即使只穿了简单的衬衣西裤,也显得肩宽背阔,配上凌厉五官,就算已经在极力收敛了,还是扑面而来迫人的威慑力。
让云漾骤然一抖,有些惊惧地想往后躲。
又拉着棠岁晚的手,小声喊她,想让棠岁晚和她一起躲,“宝宝……”
棠岁晚半搂住她的肩膀,在云漾背上轻轻拍着,整个人紧紧靠着云漾而坐,像是在给她十足的依靠。
“妈妈不怕。”
“他是时川啊。”
“是你的宝宝。”
第197章 晚晚,我们有妈妈了。
云漾不知道听没听懂棠岁晚的话,只是一直摇头,神色有些惶然。
霍时川走近一步,她就抖一下。
眼睫频繁眨动着,含着一汪浅浅泪意。
让霍时川停住脚步,眉眼间神色不动,眸底却漾开了落寞。
棠岁晚拧眉想了想,突然开口,“时川哥哥,你蹲下来试试。”
她想起刚刚进门时,有名男护士拿着血压仪走出房间,那人个子不高,体格也有些瘦弱,好像……云漾表现得并不如何害怕。
霍时川毫不犹豫的屈膝半蹲,眼尾狭长,定定注视着床上的两人。
棠岁晚也转头哄着云漾,“妈妈,你再看看,他不吓人。”
云漾怯生生地往前看去,眼睛微微睁大,似是有些疑惑,那个高高壮壮令人害怕的东西去哪儿了。
原本紧张蜷起的肩膀也舒展了些。
棠岁晚见此眼眸微亮,对着霍时川勾了勾手指,示意让他再继续过来。
霍时川走得很慢,保持着半蹲的高度,一点一点的慢慢到了云漾的面前,仰脸看她。
他骨相极其优越,也许是云漾身上那点英吉利混血在他身上比较明显,眉骨高挺,投下一片阴影,平时总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戾。
此时仰脸看人,柔和的自然光线晕染开过于凌厉的轮廓,眉梢眼角又流露出脉脉温情。
让云漾怔怔看着,指尖微蜷,无意识伸出了点手。
像是想要去触碰。
棠岁晚看在眼中,将手抵在云漾的手臂处,轻轻推了推。
而霍时川也适时凑上前,主动让云漾的指尖碰到自己的脸庞。
指尖陷入光洁温热的肌肤之中,云漾被吓了一跳,想缩回手。
又被棠岁晚抵着,眸光猝然波动,似是被拂动的粼粼水面。
棠岁晚知道,云漾留在这边的时间怕是不多了,抿了抿唇,直接拉着云漾的手往前,结结实实压在了霍时川的脸上。
然后带着云漾的手,细细抚摸过那张脸上的每一处。
“妈妈,他是霍时川,是你的宝宝。”
“你摸摸看,这个鼻子像你,鼻梁骨很高……嘴巴好像也有点……”
霍时川眼睫半敛着,任由她们从上摸到下,柔软指腹慢吞吞蹭过突起眉骨,滑落在挺直鼻梁之上。
云漾有些晃神。
她静默地摸着眼前这张锋锐迫人的脸庞,恍惚中,好像和那尚带着几分青涩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少年人性情偏冷,但对着母亲永远只有笑脸,喊她,“妈妈,今天有曲奇吃吗?”
他明明不喜欢吃甜的。
咬住那几块因为她精神恍惚加了几倍的糖、而显得齁甜到苦涩的曲奇时,神色也是巍然不动,咽下后,还夸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饼干。
还有——那个雨天。
风声呜呜作响,像是冤魂哭泣,她所有的记忆都来源于冰冷刺骨的雨滴、扭曲变形的人脸。
以及被拽下楼时,被身躯撞得砰砰作响的房门。
门上压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横木,死死的抵着那扇门,不让里面的人有出来的机会。
像是有谁,因为喊了太长时间,喉音都沙哑不已。
“……你别动我妈!”
还在成长期的幼兽,连对敌人的低吼都显得虚软无力,仿佛轻而易举就能被掀翻。
一道门,阻碍如天堑。
但她又分明在被塞进车后座时,无力软倒,听到了轰轰烈烈雨声中一点与众不同的动静。
玻璃碎裂,重物坠地。
透过连绵雨丝看去,一个身影挣扎着从草坪上爬起,想要冲她而来。
可惜匆匆一瞥,车辆启动,让那身影骤然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长睫颤动,慢慢在眼眶中凝起了晶莹水意。
轻轻一眨,就顺着脸颊弧度滚落而下,砸在素白被子之上,晕开小小的圆点。
“……时川。”
连声音都是小小的,似是在模仿棠岁晚的语调,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吐字,还有些含糊。
却让霍时川蓦地抬眸。
“时川。”云漾又喊了一声,眼中还源源不断落着泪,“是我的时川……”
“痛不痛,你痛不痛啊……”
她忘了很多事。
忘了霍城,忘了叶依依,忘了郁郁寡欢的那些年月,忘了强行送到精神病院的痛苦。
但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孩子。
……
棠岁晚轻轻关上单人间的门,云漾身体不太好,哭了一场后精神不济,被哄着睡下了。
霍时川就站在她身后,眼眶还带着很清淡的红意。
勾着棠岁晚的手,握得很紧。
“妈妈为什么边哭边问你,痛不痛?”棠岁晚转身看着他,秀气的眉紧蹙,满是心疼和担忧,“那时候,你还受过什么伤吗?”
对于霍时川而言,那是尚未成长起来的时期,最惨痛的一段回忆。
“因为那时候,我刚看清了霍城的真面目,而以往十几年,我都处在迷离假象之中,暂时无力抗衡。”
“妈妈被霍城送走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提前关了我禁闭,抵住了房门,任凭我怎么撞门也出不去。”
“最后,我是撞开窗户的玻璃,跳下去的。”
足足三层楼的高度,霍时川摔得很重,细碎的玻璃碴刺进了肌肤,流下细碎血口。
但一刻也顾不上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