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热搜好文分享陆无生-我在人间铸棺,请诸位仙君赴死小说
此时那长命锁摇晃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少爷的腰间还别着一块晶莹的玉佩,在日光下越发的耀眼。
老陈头“吧嗒吧嗒”抽着烟叶,脸上的皱纹像绽开的雏菊一般。
小少爷光着脚丫子一路跑了过来,朝着老陈头喊。
“陈爷爷救我,我不要念书,不要念书!”
张庭生满脸的稚气,如今的他哪里听得懂那些酸腐的儒家话?
哪怕去陪着爹爹酿酒,也比在书桌前打瞌睡来的有意思。
老陈头朝着几个追来的先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笑着将他拉了过来,抚着小少爷的头顶,和蔼道。
“这可由不得你。”
“想要有出息,就得念书。”
张庭生鼓着腮帮子,赌气道。
“那我不想有出息!”
老陈头哈哈大笑。
“我小时候也这么说,可一说这话总是要挨打的。”
张庭生瞪大了黑溜溜的眼睛道。
“陈爷爷也挨过打?”
老陈头连声道。
“挨过,挨过。”
“小时候爷爷家里的先生打人可痛哩!”
“一戒尺下去,手心都要流血。”
张庭生吓了一跳,抓着老陈头那粗糙的手掌道。
“那可疼了,等我长大了,就帮爷爷报仇!”
听到这话,老陈头忍俊不禁,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拉着张庭生的小手道。
“用不着,用不着,打爷爷的那老先生啊,已经埋在土里了。”
他瞅了一眼小少爷腰间的玉佩,忽而道。
“庭生啊,你就那么不想念书?”
张庭生用力的点了点头。
“不念,不念!”
“那你想做什么?”
“唔,放风筝,捏泥人儿!”
“就这些?”
“还有见一见陆先生!”
张庭生眼里放光,脆生生道。
“爹爹和下人们总说,我这条命是陆先生给的,可我一次都没见过他!”
“有人说他是天上的神仙,也有人说他是人间的大侠,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
那是流传在南州,一个猴子的故事,年幼的张庭生,常把里面的猴头和陆无生结合在一起。
总以为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他摇晃着那长命锁,眼神又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小时候阿爹总说,我以后要是遇到了危险,就举着这长命锁,大喊三声。”
“陆先生就会出来救我。”
“可我和别人打架的时候,喊了好多次陆先生都没有来。”
张庭生有些失落。
他如今年纪不大,个头又小,和别的孩子打起架来,总是吃亏。
老陈头笑呵呵地摸着他的脑袋和蔼道。
“庭生啊,陆先生给你这长命锁,可不是让你这样用的。”
张庭生眨了眨眼。
“那什么时候才能有用?”
老陈头想了许久,又望了一眼远处的问君山。
这才幽幽道。
“等你真正需要他的时候。”
张庭生不理解,只赌气般和老陈头并排坐在门槛上。
他是听着陆无生的故事长大的,年幼时候的崇拜,就好似一颗不断发芽的种子,日益强大。
或许有一天,会变成一棵树,变成一座山,变成一道无法越过的关隘。
而如今的张庭生还不明白,他想要翻越想要成为的那座山,有多么巍峨。
乃至于后来,他成圣斩天的那条路,走得极为辛苦。
院子里的吵嚷声,惊动了里屋的张进财。
或许是有教书的夫子去禀告,所以白胖圆润的老掌柜,如一枚铜钱般溜了出来。
他提着舀酒的小斗,气得脸颊通红。
吓得张庭生直往老陈头身后钻,显然是没少挨打。
“陈老,您别护着他!”
“一个月了,连半首诗都背不出来!”
张庭生躲在老陈头身后,伸着脖子喊。
“爹爹胡说,半首我还是会的!”
张进财气的火冒三丈,举着那舀酒的小斗道。
“好好好,那你说,笑问客从何处来的下一句是什么?”
小少爷支支吾吾,想了半天,硬是记不起来。
眼看着暴怒的张进财像沸水里的汤圆般冲将过来,小脸顿时一白。
只好哭着朝门外笨去,一边大喊道。
“陈爷爷救命!”
巷子里顿时鸡飞狗跳,张进财气得就要追出去,却被老陈头喊住了。
“康翀,由他去吧。”
苍老和蔼的声音响起,令张进财不由得脚步一顿。
康翀是他的小名,因为太过拗口,又被人说太不吉利的缘故,便再也没用过了。
这世上除了老陈头和他,再没有第三个人,知晓这个名字。
“陈老……”
他抬起圆润的脸颊,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老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门槛上站起。
“多少年没这样喊你了。”
“我来张家时,你也不过和庭生一般大。”
“那时候你爹也逼着你念书,可学了许久,连名字都不会写。”
张进财有些不好意思道。
“陈老,是那我名字太难写。”
“再说了,我也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可庭生不一样,这孩子生来就聪慧,出息可要比我大多了!”
老陈头望着远处的天穹摇头不言,却把话锋一转道。
“我要走了。”
张进财一惊道。
“陈老这是要往哪里去?”
“听说南州外面在打仗,可乱的很。”
“是不是我有什么不周的地方?”
“只要您开口,我……”
陈老在张家待了足有五十年了,在张进财眼中,他不是什么下人。
而是如同父亲一般的长辈。
他虽不知对方为何一直留在张家,可这么些年来,只要张家有一口吃的,就不会少他一份酒肉。
老陈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这几十年好吃好喝,你张家没亏待我。”
“只是这人老了,没多少日子了,就想出去看一看。”
“见一见那些老朋友,老伙计。”
“我这临走没什么能留下的。”
“把这个留给庭生吧,若是日后他去京都了,用得着。”
老陈头取下了一旁的门栓,方形的长木被凿开,露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
在剑柄的末端,刻着几个模糊的小字。
新元七年,以此剑入圣。
第164章 张家
第165章 陈仲元
老陈头走了,在张家待了五十年的他,轻飘飘的走了。
连行李都没有带,只穿着单薄的黄麻粗布衣裳,佝偻着身体消失在巷子尽头。
夜晚回到家的张庭生,抱着那把比他还沉的剑,茫然无措的大哭。
那是年幼的他第一次尝到别离的滋味。
后来他才明白,一去不回的人,大多是不说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