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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菊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娘娘,小公主就在隔壁屋里躺着,她也被救上来了,太医正在诊治,只是……”
我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身上的力气即将被抽干般:“只是什么?”
惠菊眼圈一红:“只是,太医说她的情况不是很好。”
我跌靠在床上,不是很好,是不是就意味着不好,就意味着没有了希望?
玲珑还那么小,我跌进水中尚费了那么多的气力才醒转过来,她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孩,又如何去克服那无边的黑暗。
“娘娘莫怕,太医虽说不太好,可是依旧还是有希望的。”蕙菊见我面色都变了,连忙补充道:“方才奴婢又去看了看,小公主已经醒了呢。”
我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十分疲惫。移动了一下身子,想下床去看看玲珑。脚甫一沾地,只觉得腿上酸软无力,挣扎着想站起来,突然,下身一阵撕扯般的疼痛传来,我的额上渗出汗,惊恐地看着蕙菊。
蕙菊也惊讶地看着我,许是见我的面色越来越苍白,连忙伸手扶住了我:“娘娘,你怎么了?”
“疼……”我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句,眼前一黑,便瘫倒在地上。
有温热的液体自身下流出,带了无边无际的疼痛,将我淹没。
待我再次睁开睛眼,寝殿内却有了淡淡的血腥味道。
我挣扎着唤了一声:“蕙菊。”只觉得口唇发干,说不出话来。
“娘娘,娘娘……”蕙菊几乎是立刻奔到我的床前:“娘娘,你醒了!”说着连忙叫太医。我的小腹疼痛难忍。手不由得就搭在了上面。蕙菊看了我的动作,眼泪就掉了下来。
“蕙菊,我好疼。”我幽幽说道:“好冷啊……”
蕙菊的脸上满是泪水,我看着那泪水,突然就明白了过来。
心中顿时大恸,却怎么也哭不出来。眼睛好似已经干涸的枯井,再也没有办法涌出泉水。
“娘娘,只要你好好调养身子,你还会有孩子的。”蕙菊用巾帕擦着眼睛,喃喃地宽慰我道。我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孩子没了,我的孩子,让我从鬼门关踏回来的我的孩子,让我的家族能有皇帝庇佑的我的孩子,没有了……
“蕙菊,去请皇上来。”我拢了拢身上的中衣,艰难地对蕙菊开了口。
蕙菊领命正要下去,只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慢着。”随后有人打起珍珠挂帘,便见一位妇人缓缓走进来。
“给太后娘娘请安。”蕙菊跪了下去,头埋得很低。
“不许告诉皇帝。”太后一挥手:“你先去外间侍候着。”蕙菊便下去了。
深蓝锦丝福寿暗纹纣纱袍有着深沉的光泽,却更显庄重。太后缓缓向我走来,她的脸上的神情平和而安静,却能从那双凤眼中看出深藏的凌厉。
我抬起头看她,撑着身子要下床行礼,太后身边的一个侍女忙按住我,用清脆的声音说道:“皇后娘娘不必如此,太后是来探望娘娘的。”
我闻言向太后看去,见她一双眼睛一直仔细地看着我的脸,似乎要在我的脸上找寻到什么。我微微一弯身低了头去算做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这才回神过来般淡淡一笑,说道:“你刚刚小产,要好好养着,这虚礼就免了。”她停了停再道:“皇上将你安置于此,本是想要保护你腹中的孩子,毕竟这后宫险恶他不是不知,却不想还是出了这样的意外。他们来禀了哀家,哀家一刻不停就来了。遥儿那边国事繁忙,十分劳累,哀家命人先不要通知他了。毕竟……此时还不宜。”说罢,太后坐到我的床前,拉了我的手,细细地看着却不再说话。我在她温柔的目光里,却不知为何,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这个身经三朝的女人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岁月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眉目间多了身历万事后的冷静与豁然。她的身上散发着让人不敢仰视的尊贵之气,由内向外,不容忽视。即使,我是她的儿媳,可在另一方面,我也是她的臣民。儿臣儿臣,多么贴切的称谓。
“母后。”我小心地唤了一声,察看着她的脸色。
太后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周围的宫女太监也都只是屏息垂手而立。
半晌,太后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带着悲伤和同情,她的眼睛看着我,里面有一种我一时没有看清的情感。
“太医是已经尽了力了,你不要太难过,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儿臣谢母后关心。”
我的声音很微弱,说话间眼泪就掉了下来。太后也抹了抹眼睛,眼神却突然犀利起来,看向站在她身后的一个太监。
“李福全,那乳母可有招认?”
那太监轻声回答:“回太后的话,抓住那乳母时,她已服毒身亡了。不过,奴才正在从旁枝末节中查明是何人指使。”
太后点了点头:“这事要速办。谋害皇家骨血,行刺皇后,可是谁都不能包庇的罪名。”说完又看着我,眼神里却有一些躲闪。
我迎上她的眼睛,心中却明了,太后来此,并非只是为了此事。这样的事情,即使太后不查,我相信,沈景溪也绝不会放过的。
我用只有我和她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母后来此,恐还有其他的事吧。”
我自己也不知自己怎会讲出这样似乎有些僭越的话来,可是从太后进来后,我便一直在看她的眼睛,我终于看清了那层我先前并不懂得的意思。
太后愣了愣,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又笑了,那笑很轻很浅,几乎不易察觉,却有一些赞赏与戒备的意味。她点了点头,对着一众随从摆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哀家与皇后有些体己话说。没有哀家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
她停了停,又对李福全道:“任何人,此时也不得上岛。你去给哀家守着。”
看着最后一个宫女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那门“嘎吱”一声合上,我坐直了身子,迎上太后紧皱眉头。
“母后,你要对儿臣说什么呢?”我带着一脸温和的笑看着她。
太后顿了顿,站起身来,似乎是在思考如何说出那些话来。我看着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那烛光下反出的影子在之后的时光里,常常出现在我的梦中。
很久之后,我终于明白那影子对于我的意义,是它,改变了我的姓名,我的身份,还有,我的生活和我的爱。可是等到我想问问她,为什么要做出如此的决定时,却已经来不及了。此时,太后站定在窗前,幽幽地说道:“这雨来得突然,谁会想到之前竟是风和日丽的景象。”
我淡然一笑:“这雨下得也好,正好洗刷了连日来的秋风萧瑟和漫天落叶。”
太后的身子在那窗前站定了半晌,终于回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样东西。烛光下,那件东西闪耀着我所熟悉的润泽的光辉。
我看着太后,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那物件递到我的面前:“你可认得这东西?”我迟疑地接过,却见那是一根簪子,有精致的木兰样子在簪首,木兰的边缘则用银丝镶嵌,一瓣微弯。我抑制着心里的情感反复地看着,极力忍住不惊呼出声。我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它。虽然,之前我见到了与它几乎完全相同的那两根,可是……我反复摩挲着那簪底细小的“兰”字,抬头看向太后,心中满是疑惑。是的,现在我手中的,就是母亲送给我的那只碧玉木兰簪。
太后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坐下,烛光晃动之中,她的脸隐在了那阴影之后,让人看不太清楚。我只听到她的声音,低沉而晦涩:“这簪子,你可认得?”
“母后,这是儿臣母亲在儿臣进宫时交与儿臣的,是她当年的陪嫁。先前不小心弄丢了,不想今日得以重见。”
“可是,柳妃也说是她的,你如何看呢?”
我一怔,旋即笑了起来,笑得很是无奈。“柳妃说是她的簪子,并不是这一根。”
我再次低头看着那个“兰”字,解释道:“她的那只,是皇上捡到的,儿臣也不知怎么与这根一模一样,不过却是没有这个‘兰’字的。”
太后点了点头,从袖管中又取出了一根:“那你看看,柳妃的那根,可是这个?”我愣了愣才迟疑地接过来,将两根簪子放在一起比对,几乎是难以察觉的一样。不过,仔细看去,那玉的纹理还是有所不同的。我点了点头,心里疑惑起来。本以为太后是因沈景溪的伤来兴师问罪的,却不想,是这样的状况。她到底要做什么?我迷惑起来。太后笑了笑,那笑就像母亲,很慈爱。可是,转眼间,她又从袖中拿出一根折成了两段的簪子,我定睛看去,却是先前沈景溪折断的那根。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这三只都在太后这里?
第九十九章览尽经年恩仇事(2)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她将手伸到我的面前,我慢慢地伸出手去,几乎是不敢碰那根簪子。太后将我手上那根簪子拿走,仔细看了半晌,用手轻轻摩挲着,眼神已经变得凄迷起来。她悠悠地说道:“你可知道,这簪子,并不是你母亲的。”我惊得几乎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看着太后,满眼的不解。
太后凄凉一笑:“告诉你也无妨,即便哀家不说,遥儿迟早也是会告诉你的。既然迟早会知道,还不如哀家亲口说与你,也来得真切。”
“这簪子,是哀家还在闺中时最心爱的物件。”太后停了很久之后才又说道,她的目光似越过了时间,飞到了那遥远的过去。
我看到她甚至是带着一丝甜美的笑,那笑与她如今身上的庄重是完全不吻合,可是,那却是发自内心的真实笑容。
“这簪子,是哀家入宫前,与心爱之人的定情物。”她的语气轻柔,仿佛桂枝上的明月,充满了甜蜜:“这簪子,是哀家心爱之人,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