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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霖有规定，凡是写检讨的员工，都要在全体会上做深刻的反省发言。

　　这个人她丢不起！

　　想来想去，江染还是拨出了胡甜甜的电话。

　　胡甜甜礼貌地喊了句“容设计师。”

　　“甜甜，能不能替我联系一下邱小姐？”江染开门见山。

　　“你们擅自换了设计师，邱小姐正生气呢，她不会接你电话的。”胡甜甜很是为难，“其实，邱小姐还是想让你接手。”

　　老天！

　　她再做下去，迟早会被邱韵桐逼疯！

　　为了能和邱韵桐说上话，江染扯了个谎，“我也想继续和邱小姐合作，你能不能让邱小姐接个电话？”

　　“太好了！容设计师稍等一下。”胡甜甜那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秒钟后，邱韵桐清冷的嗓音从手机中响起，“容设计师架子够大，还没与我沟通，华霖就换了设计师。”

　　“对不起邱小姐，是公司对我另有安排。”江染耐着性子道，“邱小姐对我有什么误解可以说出来，莫名其妙就来一个投诉不合适吧？”

　　“我可以撤回投诉，但容设计师还要继续原来的入户工作。半小时后，我想在工作室见到容设计师，可以吗？”

　　邱韵桐冷笑着挂了电话。

　　江染攥着手机想了想，还是开车来到“韵桐舞蹈工作室”。

　　见到邱韵桐的时候，邱韵桐正在练功房给学生上课。

　　透过偌大的落地玻璃窗，江染看到了邱韵桐的另一面。

　　四肢灵活，宛若柳枝，清冷的眉眼随着音乐的起伏时喜时悲。

　　江染感觉邱韵桐笑得时候，就像西游记里的白骨夫人，除了阴柔没有任何美感。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邱韵桐的身材比例是真的好，尤其是下半身。没有一点赘肉，根本不像生过孩子。

　　江染在外面足足等了一小时，邱韵桐才走出练功房，不屑地扫了江染一眼，“来我办公室。”

第74章 除了名分，其他的都可以谈

　　再次见到邱韵桐，江染把姿态放得很低。

　　“邱小姐。”江染主动打招呼。

　　邱韵桐为自己倒了杯白水，目光落在江染身上。

　　“容设计师对我是不是有抵触情绪？”

　　“邱小姐言重了，与你合作是我的荣幸。”江染唇角带笑，“我对邱小姐没有任何抵触，也希望邱小姐能对我心平气和一些。”

　　“那就看容设计师今天的表现。”邱韵桐不紧不慢抿了几口水，“只要不是太差劲，我就撤回投诉。”

　　“多谢。”江染边说边把手提电脑打开，笑着说：“邱小姐，这是上周五做的几十版设计图，这两天我仔细看了下，它们被否定掉的原因很多都是相互矛盾的。”

　　邱韵桐长睫微颤，“你在质疑我的眼光？”

　　“不敢。”江染把电脑屏转向邱韵桐，“周五上午十点三十分，你说希望所有的储藏柜都在一号室的北墙。下午两点半，你又要把柜子分散在东西两面墙上。”

　　“我出那么多钱让你们转变设计思路，不应该么？”邱韵桐没有任何愧疚，反倒是眉眼中多了几分趾高气昂。

　　“邱小姐时间金贵，我怕再白白耽误你的时间。”江染依旧笑容得体，“这次出图前，我们先好好沟通一下。”

　　“也好。”邱韵桐眸光中蒙上一层冷意，“我下午还有个宣传片要拍，也没多少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正说着，邱韵桐的手机来电响了。

　　邱韵桐扫了眼，神色瞬间变得温和了些。

　　江染猜打电话的人肯定是邱韵桐在乎的！

　　“是不是想阿姨了，顾璋？”邱韵桐嗓音虽然格外温柔，但平素清冷惯了，听起来很是违和。

　　“阿姨，今天学校举行运动会，老顾替我请假了！我想和你——”

　　室内很安静，江染和邱韵桐只隔了张办公桌，顾璋的声音清楚传出来。

　　“阿姨知道啦！等阿姨忙完手头的工作马上去接你。”

　　邱韵桐眼睛的余光扫了下江染，故意笑吟吟地说：“你想看电影还是去游乐场？阿姨一定带你玩得尽兴。”

　　“我已经给小姨奶奶请好假了，趁老顾还不知道你赶紧过来呀，邱阿姨！”顾璋急切地催起来。

　　“再乖乖等会儿，阿姨很快就过去。”邱韵桐愣了愣，声音故意拔高，“其实，阿姨六年前就该陪着你长大的——欸，你还是个孩子，说多了也不懂。”

　　江染冷眼盯着他们互动。

　　邱韵桐放下手机，脸上刚浮起的温柔全部不见。

　　“容设计师， 我要去见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设计图的事儿明天再说吧。”

　　“理解。”江染垂下眼帘，合上电脑，“我就先告辞了。”

　　邱韵桐眼眸中藏着别人看不到的阴冷，“容设计师，你觉得六岁的男孩子喜欢什么？”

　　“大多数孩子喜欢的应该是玩具吧。”江染眼眸中笼了层悲凉。

　　她不是个悲观主义者，但自从看到邱韵桐和顾璋互动，她的心就越来越凉。

　　季隼的解释在她眼里是无力的，连带曾经的许诺都是苍白的。

　　她看不到腹中孩子的未来，但又无法狠下心来让他在世界上消失。

　　“我欠这个孩子太多，准备用余生去染补。虽然他爸爸还在恨我，但我不会像六年前那样轻易放弃。”

　　邱韵桐打断江染凌乱的思绪，拿起手包准备出门。

　　江染敛起情绪，忙道，“我先走了。如果邱小姐后续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让胡小姐告诉我。”

　　“我以后还是直接和容设计师沟通吧，方便加个微信吗？”邱韵桐已把手机屏亮出来。

　　“当然方便。”江染快速拿出手机扫了她，她的微信备注是个英文名“Annie”。

　　回华霖的路上，江染心事重重，两次差点闯了红灯。

　　走进设计部，接到前台小姐姐的电话，说有江南春的外卖。

　　她满脑子都是邱韵桐和顾璋互动的情景，咬牙道，“我没胃口，帮我扔垃圾桶吧。”

　　“那我就替你签收也一并吃了吧，这么好的午餐不能浪费。”小姐姐笑着回。

　　“谢了。”江染把手机扔办公桌，痛苦闭眼，再次陷入沉思。

　　她的手下意识落在小腹上，轻轻抚摸起来。

　　这个意外来到的孩子是她的骨血啊！

　　现在的他只有米粒大，她是他的妈妈，又怎么能狠心剥夺他的生命！

　　虽然她在季隼面前一次次说“做掉他”，但真等到需要下定决心的时候，她却退缩了……

　　“江染，怎么哭了？又被那位舞蹈家给气到了？”隔壁的女同事忽然问道。

　　她忙擦了下眼泪，酸涩地笑道：“气是真的气到了，但还不至于哭。”

　　“搞艺术的人都神经兮兮的，和她较真你就输了。”女同事安慰她，还递过来两颗大白兔奶糖，“吃点甜的，心情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江染把一颗糖放嘴里嚼起来。

　　两颗糖吃完，她都觉得嘴里是苦的。

　　下午，江染又收到一个同城快递。

　　里面有份糖醋小排，还有春河路老字号的点心。

　　就算不看清单她也知道是季隼买的。

　　这样频繁的示好，她一点都吃不消。

　　下班之前她去了趟卫生间，发现内裤上又有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再度回到工位上，她坐了许久才去停车场。

　　走出电梯间，她看到季隼正站在她车子旁，抽着烟。

　　地上已经扔了好几个烟蒂，原来他等她多时了。

　　季隼听到她的高跟鞋声，忙掐掉手中的半支烟，“出来的这么晚，加班了？”

　　“没有。心烦，多坐了会儿。”江染拧开车门，把电脑包放进去。

　　季隼未经允许已坐到她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晚上别做饭了，我在一家粥铺定了份两人餐。”

　　她上车后没有急着启动引擎，“季隼，你对我这样好，会影响我做决定。”

　　“你有独立的思维和人格，我的所作所为根本影响不到你。”

　　季隼伸手替她拉过安全带，目光落在她的高跟鞋上，“走吧，我也很想和你聊一聊。以后，还是穿平跟鞋吧。”

　　江染没再反驳，因为她也想喝粥。

　　车子很快驶出华霖大厦。

　　“南符路，本味粥铺。”季隼报出一家老字号，“你脸色不好，今天工作很累么？”

　　她愣了会儿，回：“还好。”

　　邱韵桐投诉的事儿，她不准备说了。

　　季隼没再开口，她也没有挑起话题的欲望。

　　二十分钟后，两人来到本味粥铺。

　　季隼定的是个单间，有清幽的古筝声，很是素雅干净。

　　四个清淡小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