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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光被噎得脸色发青，原本想好的要压制她的计划彻底崩盘，她拯救不了，索性开门见山。

“我家主子说，她今天亲眼看见皇上和那个叫香穗的宫女厮磨，看在你曾经也是世家女的份上，她命我来给你提个醒，这个人要是不除，你迟早会被踩下去。”

陆羲“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都写在了脸上。

沉光有些沉不住气：“我说的可是实话，皇上已经让她留在身边伺候了，摆明了就是要替代你。”

陆羲微微一顿，贺煜把香穗留下了吗？

明明之前她们起争执的时候，他什么都没做……

她忽而想起贺煜对自己的态度，兴许对他而言，宫婢不值得他费心，不管是自己还是香穗，都一样。

她垂下眼睛，脸上镀了一层漠不关心的外壳：“我所求不过是到了年纪就出宫，皇上身边有什么人，我管不了，也不想管，请转告你家主子，下次要拿人当刀使，要捏准了七寸。”

沉光不曾想她是这么个态度，气急败坏地跺了下脚：“行，我就等着看你被人踩在脚底下的那一天！”

陆羲连回话都懒得，自顾自翻开书看了起来。

沉光转身就走，可到了门口却又顿住了脚，她十分隐晦地看了眼陆羲，目光复杂又忌惮，似是还有旁的话要说，却又开不了口。

“沉光姑娘此来，不只是为了传这么一句话吧？”

陆羲忽地开口，惊得沉思中的沉光浑身一颤，短暂的犹豫过后，她狠狠一咬牙：“我是还有别的事儿要找你……之前掉进太液池里的事情，你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当时抓我就是想栽赃我，要是你敢和皇上告状……”

她摆出凶狠的样子来试图威胁陆羲，可一对上陆羲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嘴边的话顿时就变得苍白无力了起来。

“啧，”陆羲一哂，嘲弄地昵过来，“我做的那么明显，你当时就该有感觉才对啊，现在才来找我，不觉得太晚了吗？”

沉光一愣，完全没想到她会忽然摊牌，回过神来后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竟然真的是在陷害我？”

她刚才只是想先声夺人，才说了那样的话而已，却不想竟然真的被她猜中了。

她一把抓住陆羲的手，拉着她就要走：“走，你得跟我去皇上面前说清楚！”

陆羲由着她抓住了自己的手，只是面露困惑：“外头的传言，不就是我自己摔下去的吗？你要我把什么说清楚。”

沉光又是一愣，对啊，什么都还没发生，陆羲要怎么解释？

可如果放着不管，她心里又始终有个疙瘩，那天可是好几个内侍都看见了她甩了陆羲的，这么个隐患留着，让人怎么安心？

“你不想被人误会，杀了那几个内侍就可以了啊。”

陆羲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恶魔似的引诱。

沉光瞬间心动，对啊，只要杀了他们，就没有人证了……

她抬脚就要走，可没走两步就陡然回过神来，不对！如果她现在杀了人，就算她是被陷害的，也解释不清楚了。

她脸色瞬间狰狞：“你在害我！”

陆羲失望似的叹了口气：“也不是太蠢……罢了，不和你浪费时间了，其实想洗清你只有一个办法……”

迎着沉光亮起来的眼睛，陆羲一哂：“那就是当时和我一起跳下去，但你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沉光被她戏弄的情绪几近失控：“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就算你和皇上告状，悦妃也一定保得住我的！我根本不怕你！”

“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沉光冲天的怒火被这短短几个字浇灭了，她颓然地泄了气，再没开口。

陆羲却微微一笑：“放轻松，我若是真想把你怎么样，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替我做一件事，你我之间的账便一笔勾销，如何？”

沉光扭开头：“如果你想让我害我家姑娘，那就省省吧。”

世家大族阴私多，秘辛多，但凡能带进宫里的丫头，都是有把柄在手的，比如沉光，她是家生子，这样的人一家子的性命都捏在主人家手里，如果主子出了事，她为了家人也会心甘情愿地去顶罪。

所以陆羲对她的话并不意外：“放心，我无意和她为敌，我说过了，我只想等年岁到了离开皇宫，还有五年而已，你劝劝她，别再为难我，彼此相安无事，不好吗？”

沉光怀疑地看着她：“你说真的？”

“绝无虚言。”

沉光脸色变幻不定，陆羲再次开口：“只要你尽力，哪怕不成，我也会守口如瓶。”

这句话戳中了沉光，她一咬牙：“好，我就信你一回。”

陆羲心里一松，将她送出了乾元宫，却完全没注意到沉光的脸色在她转身的瞬间就变了。

她目光冷冷落在陆羲背影上：“你一个罪人，离了皇宫就只能去滇南，你说你想出宫，谁信？你等着吧，栽赃我的仇，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第24章皇帝他阴阳怪气

贺煜这一宿难得睡得安稳，并没有再梦见当年混乱的追杀，连心口时不时就要发作的伤似乎也消停了下去。

他心情大好，起身时低头看了眼胸口，昨天擦得太厉害，胸口还是红彤彤一片，可鲜明的却不是痛感，而是陆羲附加在上面的那一点柔软。

哪怕隔了一宿，也鲜明如斯。

他不自觉抬手揉了一下，嘴唇抿了起来，那个女人，别以为用这种法子，他就会忘了她当年的所作所为……

罢了，整日困在后宫，也的确无聊，带她去御书房伺候吧。

他咳了一声，外头候着的蔡添喜立刻带着人进来伺候。

贺煜的目光却一眼就瞧见了跟在他后头的陆羲，虽然都是穿着宫装，可旁人都低头含胸，唯有她挺直了脊背，想让人瞧不见都难。

“你这奴婢的仪态，学得是真不好。”

他习惯性地开口挑剔，陆羲懒得理会，抬手去解他的衣带，却不等碰到，身边忽然袭过来一股力道，虽然不大，却将她硬生生挤开了。

她一愣，贺煜眉头也拧了起来。

罪魁祸首却浑然不觉，笑嘻嘻地和贺煜告了罪：“奴婢来迟了，皇上恕罪……”

贺煜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做了什么，目光不自觉落在了陆羲身上，指尖微微一蜷，带了几分心虚。

香穗毫无察觉，她侧头看向陆羲，目光里满是挑衅：“姑姑，真是对不住了，奴婢一心想着伺候皇上，没能瞧见您，大家都是为了伺候皇上，想来您不会怪罪的，是吧？”

陆羲冷冷看着她，一句滚开就在嘴边，可外头却忽然响起钟声。

这是提醒早朝的声音，响过三遍，早朝就要开始了。

不能让贺煜耽搁。

顾及着这点，她按捺着心里的火气没发作，语气却冷硬下去：“无妨。”

香穗只当她是被自己压制住了，神情越发得意：“多陆姑姑体谅。”

她说着就要去解贺煜的衣裳，小臂却忽然被捏住，贺煜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沉了下去，他冷冷看着陆羲：“你的差事都不想做，朕养你有什么用？”

陆羲被指责得莫名其妙，她何曾想过偷懒？

可人是贺煜自己留下来的，既然担了贴身宫女的名头，香穗想要伺候，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她蹲下身，看似在请罪，却始终没说话。

香穗小臂被捏得生疼，可察觉到气氛古怪没敢喊，只能小声开口：“皇上，奴婢伺候您吧。”

贺煜冷冷看过来，目光锋利得像是要往她身上扎，瞬间刺得她浑身一激灵，一个字都没敢再说。

贺煜这才开口，语气却诡异地缓和了下来：“朕留下你，不是让你做这些的。”

香穗一懵，被这话里的暧昧羞得脸色涨红，整个人都有迷糊。

贺煜面无表情地松了手，目光却仍旧落在陆羲身上，陆羲有所察觉，试探着走近了些，抬手去给他解衣裳，手指却被人握进了掌心。

“就这么不想伺候朕？逮着机会就往外头踢？”

他语气沉得仿佛要滴水，持续了一宿的好心情早就碎了个稀巴烂，可陆羲却根本不知道他为何发作，只觉得他很是莫名其妙。

“既然是皇上自己选的人，想必伺候得一定比奴婢好。”

贺煜神情一厉，猛地甩开了陆羲的手，自己抓起外袍往身上套，眼见陆羲伸手要帮忙，他冷笑一声，不客气地拍开了她的手：“不必了，不想伺候，以后就都不用伺候了。”

陆羲对他忽然的发作完全摸不着头脑，贺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