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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舒没想到她这边前脚才让范起帮自己转告，后脚陆汜就直接来了公司。他显然情绪没有那么愉悦，说：“什么事自己不来，就全部交给你助理了？”

他西装革履的，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冷。

江云舒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去给他接了一杯咖啡，说：“坐吧。”

陆汜坐在了她的对面。

“我对你提的价格不太满意。”江云舒温和的说，“陆汜，虽然我想跟陆氏合作，也愿意给一个合理的价格，但是不代表，我不赚钱。前两天那一单还算合理，这一单真的不行。”

“你这一单白做，我才肯给你上一单，不然上一单也是免谈的事。”陆汜公事公办道，“你想要合作，就得给我别人给不了的优惠。当然，你也可以不接第二单，但是就不会有之后的第三单，第四单。”

江云舒沉默了。

陆汜皮笑肉不笑的好心提醒说：“云舒姐，你不能光看现在，你得往长远了看。这一单是亏了，但是长远来看，这绝对不是吃亏的事。”

原来他的合作，也不是一时之间，因为男女那点事，而意气用事，也是经过精打细算过的。好说话，也是因为他确实占到了便宜。

陆汜算得可是相当精明。

江云舒不敢保证，他是不是在试探什么。

尽管陆汜说的长远来看的确划算，但要是这样就真签了，难免会让人察觉不对，毕竟他说的长远计划还只是一个大饼，没有人会因为一个画画的大饼真的就不赚钱了。

江云舒摇摇头，说：“陆汜，这个价钱，真谈不了。要不你再稍微往上提一点，我们好商量。”

他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挽着衬衫袖口，漫不经心的说：“云舒姐，你一直想要跟陆氏合作，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打算？”

江云舒心下一紧，面上温和道：“想赚点钱罢了，所以你价格不提，我真接不了。”

“不只是你，加上我父亲的态度，事情看上去没那么简单。”陆汜又抬眼，直直的看着她，他的眼神过于锐利，带上了些压迫感。

在他的洞察下，她表现得相当平静，说：“陆汜，你不能因为不想要那五百万的事，就来找茬。”

这句话让陆汜顿了顿，故意压着她的气场撤去，随意的靠在了椅背上，说：“云舒姐，你知道的，我不缺那五百万。”

“你可以拿去做公益。”她给他建议。

陆汜笑了，不过没什么含义，说不上来是高兴或是生气，他微微俯身，同样语气也分辨不出什么含义，说：“云舒姐，你知道的，我不想要这个结果。“

他说话的同时，一只脚有意无意在桌面下轻轻蹭他，他很有技巧，十分刻意的贴着她小腿内侧往上，她躲了几次，尝试无果，躲不开。

助理进来，他也没有收回去，很是肆无忌惮。

江云舒脸上的情绪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

助理并没有发现他们桌面下的汹涌，忙前忙后，把文件重新打印了一份，又给他们续了咖啡，才退了出去。

江云舒这才蹙眉，说：“陆汜，谈事就好好谈事。“

“似乎没什么好谈的了。”他说。

江云舒看着他，明白他的意思，他的价格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往上提的，所以江云舒在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试探什么的情况下，不可能也不能把这个项目谈下来。

她心里有一半的肯定，陆汜是在试探她。

江云舒没想到陆汜的警惕来的这样快，他甚至比范起更加怀疑她的动机。本来她以为，他应该要比范起容易信任她。

她看着看着，她对他这张脸一如既往的熟悉，但是似乎又带了点陌生。

“陆汜，你何必又要逼我。“江云舒说。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眼底下写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片刻后，他起了身，说：“云舒姐，抱歉，我想我们这一次，大概没办法合作了。私事，也希望你可以好好想一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行行好。“

这一句话，从他嘴里转述出来，跟范起说出来的，语气完全没法比。范起说的，更加卑微，但是从陆汜自己嘴里蹦出这几个字时，只会让人感觉出几分强势和玩世不恭的味道。

不过，也算是在示好。

江云舒放在桌面上的手握了握，说：“我跟徐斯言的事情，长辈们已经知道了。”

陆汜并不在意这个问题：“那又怎么样？”

好一句那又怎么样。

“让她们失望，并不是什么好选择。”江云舒说，“确实是我没有做对，当初但凡我更成熟点，就该清楚，我一个追了徐斯言那么久的人，不应该跟你有什么。”

陆汜笑了笑，这个笑是真的有点冷了，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云舒姐，你最不应该的，是没有在跟我在一起是的时候，把这事跟我坦白。”

江云舒当时只是以为，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只需要把你的现在或是未来交给对方，她没有想过，原来过去也该交代的一清二楚。

或者说，她没有想过，得一开始，就得把过去说清楚。她想未来还有那么久，总有机会说。

“但凡你在前边就跟我说清楚，我根本不会像狗皮膏药一样，在你身边纠缠你。”陆汜说。

176

陆汜那时候，是真的喜欢江云舒。

但是喜欢归喜欢，一开始要是清楚那点事，他就不会让这段恋情开始。

江云舒愧疚说：“抱歉。”

“这时候说抱歉，已经晚了。”陆汜起身，似乎是打算走了，“你也不需要觉得对不起我，你给我答复就行。云舒姐，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江云舒心绪万千，陆汜显然是感觉到她不对劲了，才会故意试探她。

她仔细回忆了许多细节，也没有想到是从哪一步开始，他变得警惕起来的。反正不会是离婚之前，那说明也就是这半年。

是因为单身酒开始，还是顾泽元酒后随意的说了一句她有孩子？再或者是，她坚持要跟陆家合作，他这几天回过神来不对劲了？

其实陆汜不管跟她好是不好，从来都不会真怀疑她。这半年人学的圆滑，也更加在意利益，自然也就开始变得谁也不信任。

江云舒心情复杂，她在处理陆汜的问题上，戒心却是没有那么重的，她不敢保证，自己糊弄他时，有没有出过比较大的纰漏。

就好比她以为是盘中餐，掀开盘子，出现的却是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蛇。

江云舒这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定，晚上她开会到很晚，也就没有回江家，想了想，最后找了一家离公司比较近的酒店。原本倒是可以去叶晨曦那，只是太远，她懒得大老远还开四十分钟的车过去。

几分钟后，江云舒坐在酒店沙发上，盯着今天跟陆汜谈及的那份项目的合同，最后给他打了个电话。

她很直接的说：“陆汜，我们再谈谈。”

“你现在在哪？”他没有直接给明确的答案。

“酒店。”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随后陆汜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说：“酒店？”

她报了房间号，说：“明后天时间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太晚，没回去，也睡不着，你要是有时间，就再过来谈谈。”

陆汜没有拒绝，半个小时就赶到了。

他应该是刚刚从家里出来，身上还带着洗完澡后沐浴露的味道，也不绕来绕去，道：“你还想怎么谈？”

“当然还是想要你提价。”江云舒在对待陆汜的态度上，比之前都更加要小心翼翼，“我最近，没出什么单，公司还要发工资和运营下去，你这边有项目，我不想错过。”

她还是尽量往钱的问题上靠拢，“你要是有其他项目